第109章 玉麵閻王

  阿木南以為聆墨友網大炮裏灌了火油，打算接著燒他這堅固的城牆，可沒想到炮一開便發覺不對，大炮裏裝的居然都是水。沒一會兒，城牆上的熊熊大火都被誰澆滅了，阿木南不禁笑了起來，道：“這康元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放了火又自己給滅了，哈哈哈。”


  吳國將士立馬跟著笑了起來，這時康元的將士不免有些慌了，聆墨見此，道：“按原計劃進行，弓箭手，放箭！”


  聆墨一聲令下，頓時萬箭齊飛，吳國人嚇傻了眼，以為箭會朝著他們飛去，誰料箭卻全部射到城牆上，吳國人驚恐的表情，又變成嘲笑，可還沒等到他們笑多久，南邁城的城牆卻有鬆動的跡象，接著這堅不可摧的城牆卻慢慢的塌了。


  城牆上的吳國將士皆是驚恐不已，連阿木南自己，都嚇到了。更可怕的城牆塌了，不少士兵便從上頭掉了下來，包括主帥阿木南。康元軍隊的士氣頓時大增，聆墨大叫了一聲：“殺！”


  “殺！殺！殺！”將士們跟著叫道。


  南邁城的城牆已倒，再加上士氣大振，康元大軍一進城，便把吳國大軍大敗。這一戰，的確是大獲全勝，唯一的敗筆隻是讓阿木南逃。


  占領了南邁城以後，安遠沒想到聆墨還有這招，道：“世子怎麽會想到這麽攻城的？”


  “偶然發現石頭驟冷驟熱，就不會和最初那樣堅硬，南邁城又是易守難攻，再加上朝廷不給，軍費全靠墨玉支撐，可墨玉的規模，你也知道的，我們隻能勉強圖溫飽，阿木南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一直拖著我們。我們軍隊雖然有大炮，可卻沒有火藥，前陣子讓人將大炮改造了一下，再從墨玉航運弄來一些火油，雖然火油和火藥相差甚遠，可隻有用的好，再加上吳國人沒有提防，自然能大獲全勝！”


  “世子真是運籌帷幄，安遠佩服！”


  “別拍我馬屁了，好緊傳令下去，將吳國軍營的一切物資收到我方，讓南邁城的大戶人家都給我們進貢，不許再南邁城作惡，屠殺老弱婦孺的一律格殺勿論！”


  “是！安遠馬上就去傳令！”


  康元大軍占領了南邁城以後，這場仗幾乎勝局已定，以往吳國和康元交惡，哪一座城池淪陷，城內皆是火光四起，血流成河，一時間南邁城內人心惶惶。可攻下南邁城當日，康元軍隊除了讓南邁城的大戶都進貢之外，也沒有燒殺搶奪。


  南邁城一戰之後，玉麵閻王的稱號徹底響遍了吳國，阿木南不但狼狽棄城，還被聆墨斷了一條手臂，幾乎成了吳國的笑話。逃到了吳國的都—吳城，又被登基剛兩年的皇帝給痛斥了一頓。剛吃完一個澹台小兒的敗仗，又被這十幾歲的小皇帝當眾痛罵了一頓，便狠下心，連夜逼宮，殺了小皇帝，發布詔文說小皇帝無能，天命任其取而代之。


  自從阿木南自立為帝以後，聆墨在商討怎麽攻吳城時問了安遠一句：“安遠，若我攻了吳城，你覺得我還要回康城嗎？”


  聆墨這話，讓安遠嚇了一跳，聆墨這意思，是在委婉地問他：要不要在此稱帝？

  這時，安遠才發現聆墨已經變了，聆墨知道安遠不遠就這種問題做答，道：“聆玉這一遠嫁，好似康城就不是我的故鄉了一樣，這場仗一打完，我就是康元權力最大的人，若回了康城絕對有無寧日。”


  “世子就沒有想過老爺和小少爺？”


  “讓人提前接他們來吳國便是，回康元和千輝是少不了要鬥得你死我活的。”


  “無論怎樣，現在他是君，你是臣。”


  “君無道，便可取而代之。”


  安遠一時沒料到聆墨會有這種想法，道：“千輝無道，可千韜和千山已經為這皇位明爭暗鬥了將近兩年，世子真的要淌這渾水？”


  “安遠，有時候要敢想，才會敢做。我以前與世無爭，默默為康元效力，換來的是什麽？千輝暗殺，奪走樂兒和我未出世孩子的性命，還將我在這世上最親的妹妹賣給赫拉龍敢，這些仇恨還不曾在我心頭散去。”


  “世子，這是仇恨，若千輝能被千山太子所取代，必將善待萬千子民，世子何必以身犯險，去謀權篡位呢？”


  “和千輝苦大仇深的不少你，你怎麽會懂呢？算了，你下去吧！”


  既然聆墨已經發話，安遠也隻能退了出去。回想了一下，聆墨剛開始精帶兵打仗，隻是求生存，求能保護好他的家人，可不知不覺他的初心卻變了，安遠不禁為他擔心了起來。


  聆墨已經察覺了安遠的心思，安遠是不支持他去奪權，可聆墨思前想後，已經拿定了主意。他讓人去庫房清算了一下從南邁城大戶搜刮的東西都清算了一下，看到這筆可觀的數目，他笑了一下。


  聆墨平日裏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讓人見了如沐春風，可他此時上揚的嘴角卻將旁邊的士兵嚇了一跳，好似閻王在笑的。得到這筆錢以後，聆墨又大肆招兵買馬，這一次，他一定要將吳國收入囊中。


  聆墨讓士兵退了出去，坐在書桌旁，一眼便看到他前些日子畫的紫羅蘭，他記憶裏，他最愛的樂兒最喜歡紫羅蘭。他幾乎每次去她宮裏，都見她在照顧她最心愛的花，那一年，康元的凍災，凍壞了樂兒那一片紫羅蘭，於是他給她畫了一堆的紫羅蘭。不知怎的，他好似見到了她，坐在未央宮裏，悉心照料著她的紫羅蘭，他走過去，卻發現她已經顯懷，她玉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抬頭問他：“墨郎，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他撓了撓頭，想了好一會兒，卻說不出一個字，等他再看向她的時候，千輝已經站在她後麵，手裏還拿著匕首。千輝伸手摸了摸樂兒的肚子，然後看向他，道：“澹台聆墨，朕不是和你說過，朕不允許你們在一起嗎？”


  千輝說完，五官變得扭曲，憤怒異常，拿著匕首就朝樂兒的肚子捅去。韓樂歇斯底裏地叫道：“墨郎，救我！”


  他想組織這一切發生，可卻動彈不得，沒一會兒，韓樂的肚子就一片血肉模糊，她的臉，一片煞白，他衝過去抱著她，她用盡全力，道：“墨郎，你救不了我！”


  他哭得撕心裂肺，叫得慘絕人寰，韓樂就這樣再他懷裏閉上了眼睛，不再動彈。全世界都安靜了，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他回過頭去，千輝站在他身後，蹲下身子來，在他耳邊冷冷道：“澹台聆墨，這就是忤逆朕的下場！”


  這時，他身旁又響起一陣孩童的哭聲，他循著聲音望去，見兩個孩子，像極了他和聆玉三四歲的模樣，兩個孩子哭道：“爹爹，為何不救孩兒？”


  這時他把韓樂身旁的匕首，朝千輝刺去，千輝躲過他的攻擊，一掌把他打倒在地上。可他起來時發現周圍的環境，回到皇宮裏，他變成了兒時的模樣，千輝抱著他在宮裏玩耍，一臉慈愛地道：“墨兒，瞧你這俊俏的小模樣，長大後得禍害多少姑娘家？可別把皇舅舅的心肝小寶貝給撬了！”


  “皇兄別開玩笑了，墨兒怎麽變成皇兄說的這種浪蕩公子哥麽？”母親在後頭笑道。


  他已經十多年沒見過母親了，他想細看母親的臉，可看著看著母親卻變成了聆玉的模樣，一張絕美的臉，哭得梨花帶雨。他想過去抱抱，給她一個厚實的肩膀，可卻被龍敢搶在了前頭。龍敢抱著聆玉，一臉滿足，可聆玉卻哭的讓他心都快碎了，道：“哥哥，玉兒不要嫁給赫拉龍敢！”


  “墨郎，救我！”韓樂站在他麵前道。


  聆墨一下子驚醒，卻發現自己趴在書桌上，手心裏還抓著韓樂送他的玉佩，眼眶便紅了，有溫熱的液體在自己的臉上，他擦了擦，道：“我還真是沒用，怎麽又哭了？”


  他走到外頭，看了下南邁城，昔日輝煌氣派的城牆，如今已是一片殘垣廢墟，這就是戰爭，能毀壞一切美好的東西。再看看吳國第二大城市，此時，集市上沒有一個攤販的身影，所有店鋪都關上了門。


  象征就是這樣，所到之處，一片荒涼，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他以前還安慰自己，他也是戰爭受害者，他也是被迫才去殺害那些陌生人，盡管那個人家中有頭發花白的老父母，身懷六甲的妻子和牙牙學語的孩子。可他從在定安侯府大門出發時，他就已經不無辜了。


  如今四國交惡，哪個國家，不是有內憂，就是有外患，再也沒有一片淨土，如果他能結束這象征，他希望越快越好，哪怕是多殘暴的手段。結束這場戰爭，他先留守一半人馬，留守再吳國，控製好吳國的局勢，再班師回朝。


  回康城後第一件事，就是要黑樂兒歌他們的孩子討個公道，即使代替千輝，坐這康元的天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