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各懷心事

  除夕的夜晚，自然比平日熱鬧不少，聆玉也沒有心思看那繁榮盛世的景象，一個人窩在弄玉樓裏，熄了燈，輾轉反側，與康城的夜色格格不入。


  聆玉從一個翻來覆去的夜晚熬到早晨，早上來伺候她梳洗的木香都嚇了一跳，但又不敢多言。聆玉梳洗完後，叫了她們五人過來，桌子上擺著五個小箱子，見她們人都到齊了，便開口道：“你們每人拿一個箱子，明早再打開！”


  五個丫鬟各自看了對方幾眼，然後拿了箱子，看她們都拿了箱子，她便讓他們回房了。她們走了以後，聆玉換了身候府丫鬟的素色衣裙，把臥床偽裝一下，看著像有人睡在上麵的樣子，就偷偷出府去了。


  她剛出府沒多遠，就聽到有人喊她：“安陽公主！”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那她想躲得遠遠的龍敢，她轉過身去，說：“龍敢太子，什麽時候行事這麽磊落，喜歡偷偷跟蹤人呢？”


  “本太子覺得安陽公主才是那個偷偷摸摸的人呢！穿著一身丫鬟的衣衫，又不帶那兩個會功夫的丫頭，你這是偷偷會情郎呢？還是打算給本太子劫色呢？”龍敢邊走近她邊說。


  “你這怎麽張嘴就說胡話？正月初一的大早上不在驛館陪你的溫香軟玉，到這裏來做什麽？”


  “溫香軟玉雖好，可嚐過安陽公主的味道，就沒再惦記過這些庸脂俗粉了。那日一別之後，對公主甚是想念，新年第一天就迫不及待來見公主了！”


  這流氓太子，怎麽每句話都都要往她身上扯，若要和他扯下去，估計想去看看母親都不行了，於是回了他一句：“既然已經見到了，龍敢太子可以回去了吧？”


  龍敢笑了一下，這丫頭穿成這樣，又偷偷摸摸的，又想把他支開，難不成真是去見情郎？看樣子今天是要死粘著她，如果別的男人把她拐跑了，他連哭都來不及！於是開口道：“本太子看公主獨自一人也不安全，本太子還是護送公主一程吧！”


  她一聽欲開口拒絕，還沒等她說出來，他就搶在前頭說：“公主要拒絕的話，本太子隻能讓候府護衛來護送了！”


  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他看穿了，算他狠！隻好妥協，說：“龍敢太子既然這麽想和本公主親近，本公主也不好推脫，那龍敢太子就護送本公主吧！”


  龍敢聽她這麽說，倒是欣喜，吹了下口哨，一匹馬就朝這麽跑來，馬兒到了之後，他開口道：“本太子想念公主的心太急切，所以今日是騎馬來的！公主，請吧！”


  他說完就解下披風給她披上，她有些詫異的看他，他說：“天這麽冷還穿這麽單薄，騎馬風更大，穿上，免得染了風寒！”


  他說完就扶她上了馬，然後也上了馬，問：“公主要去哪兒？”


  “康平山。”


  “往哪走？”


  天！她怎麽會這樣？讓一個不熟路的外邦人護送她，難道是昨天沐浴時腦子進水了？既然都這樣了，她也沒有辦法，說：“南城門出城，官道走三十裏。”她剛說完，馬兒就朝著南邊跑去了，一個時辰不到就到了康平山。


  他扶她下了馬才開口問：“來看你母親？”


  “是的。”


  她是來見亡母的，他也不好多問，將馬拴在山下便跟著她往山上走，康平山不高，沒走一會就上山了，守陵的士兵見有人來，自然攔下他們，她拿一枚令牌，士兵便放行了，她在眾多陵墓穿梭，也沒一會就到了母親的陵墓前，她進了墓室，上了柱香，跪拜了幾下就起身了走了。


  他跟在她身後，一句話也沒說，但看著她祭拜亡母，前前後後也沒說一句話，臉上沒了少女該有笑容，心裏著實心疼。送她回去的路上到也沒說什麽，快到候府的時候，她讓他繞道而行，順著她指的路，在一個顏色和候府大門一樣的門前停下，看來這是候府的後門，他扶她下了馬之後，她道了謝，然後轉身，他以為她要敲門，從後門回去，誰知道她卻在牆底下準備要跳起來，看樣子是想翻牆回去，牆這麽高，等她爬過去，估計還得有一會兒，便上前去，將她騰空抱起，縱身一躍，就進了候府裏。


  他又抱她，幾乎每次見她都會有身體接觸，她不禁紅了臉，也不敢看他，說：“你快放本公主下來！”


  “真是個沒良心的姑娘，連句謝謝也不說！”他就喜歡她這嬌羞的模樣，可愛至極。


  見他還沒放她下來，便給他胸口來了頓小粉拳，他笑了笑，說：“剛給你去見了丈母娘，現在就謀殺親夫，還真最毒婦人心啊！”


  她不想跟他扯這事，轉頭瞪了他一眼，看她露出這想殺人的眼神，他便放她下來了，說：“送佛送到西，為夫先走了，娘子勿掛念！”然後縱身一躍，就消失在她視線裏了。


  這流氓太子走這麽急，連披風也沒有拿，算了，反正回清曦院還有好長的路，沒有這披風，估計也容易染上風寒，便披著回了清曦院。


  進了弄玉樓之後，她就把衣服換回去了，龍敢的披風也將收在衣櫃裏了，若隨意話在外頭，估計有心之人見了還會說她和龍敢私通。


  看這時辰也不早了，最多半個時辰就有人來叫她起來用午膳了，昨晚輾轉反側的，能睡一會是一會，想到這，她便立馬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她知道會有人來吵她，隻是沒想到，會是聆墨，她並不知道聆墨察覺了她的異常，見他又這樣闖她閨房，便喚來白薇和紅塵，將他趕下樓去，換好衣服才下樓去見他。


  他來這裏倒沒什麽特別的事情，陪她用了午膳，跟個婆娘似的和她說家常，她倒是詫異，樂兒姐姐要看到哥哥這樣，還會嫁給他嗎？

  當她還在為他愁這個的時候，他卻問她：“開春的時候，打算帶什麽去看望母親？”


  “母親最喜歡的桂花糕啊！”她隨口回了一句。


  “到時候記得給帶兩把鏟子和水壺，我們給鬆樹鬆鬆土，澆澆水。”


  她附和地點點頭，哥哥今日怎麽說起這個，難道他發覺她的小心思了？但願這隻是她多慮了。


  聆墨在清曦院並沒有逗留多久就回去了，聆墨走了以後，她就躺床上了，畢竟晚上和雲郎離開這裏需要準備很多，狀態不好怎麽行？所以今日她好好吃、好好喝、又好好睡的，到了日落時，都覺得自己胖了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