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孩子哭可不漂亮
聆玉泡了藥浴之後,換了身白色刺繡衣裙,木香給她臉上擦了些消炎鎮痛的藥膏之後,有給她塗了點珍珠膏,能輕微遮住傷口,還能促進傷口愈合,一舉兩得。
重新梳妝後,她瞥見梳妝台上有條白麵紗,上頭沒有刺繡,木香給她帶上的時候,聞見一股清香,這味道,不是這屋子裏任何一人的,但又覺得很熟悉。小橋流水收拾著她剛換下的衣物時,看見那又大又長的白披風時,才想起來,這兩樣東西是同一個主人。
小橋欲將披風拿進浣衣框,給下人清洗的時候,聆玉製止她:“小橋,披風留下來,羅蘭紗裙也先別洗了,等回府再洗。”說完,她將披風拿起,掛到大床旁專門掛衣物的架子上,吩咐白薇幾句便出門去了。
行宮雖然不及皇宮豪華大氣,倒是別致得很,沒有金碧輝煌的琉璃瓦,也沒大紅宮牆,行宮的青磚白瓦顯得秀氣異常,院落裏不少忙裏忙外的下人和呼來喝去的主子。忽然聽見不遠處和吵鬧聲,聞聲而望,是李藍月和澹台晴在爭執。
她走過去一看才知道,二人是爭同一個房間起的爭執,便開口道:“二位如此吵鬧,同鬧市的潑婦一般,傳出去也對二位名聲也不太好吧?”
“你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管本小姐的事情?”李藍月喝道。
“這女眷住的院落,除了宮裏娘娘和公主的事情,還有本宮管不了的事情?不用吃什麽熊心豹子膽,本宮閑著沒事幹就愛操心你們這些不自重的大家閨秀的事情。”被李藍月這麽一喝,聆玉也沒生氣,倒是反咬她們一口,將她們說成不自重的大家閨秀。
人群裏發出零散的笑聲,這讓李藍月和澹台晴停止了爭執,澹台晴反應倒是快些,說:“本小姐不與你沒肚量的女人爭,李藍月,這房間讓給你了。”
李藍月一聽,臉都綠了,剛想反駁她,澹台晴便開口了:“本小姐,自小肚量大,不就是一個房間嗎?這院子裏多的是,本想挨著自家妹妹安陽公主住個一宿,誰知哪裏來個不近人情之人,唉,風靈,我們再找別的房間。”
澹台晴言下之意,就是本想和自家姐妹住一起,誰知來了個攀龍附鳳之人瞎摻和,李藍月吃了個悶虧,便識趣地帶著她的人走了。李藍月一行人走後,冷笑道:“原來有個當公主的妹妹,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說完就帶著下人進屋了。
聆玉懶得理她這不知感恩言謝之人,徑直走開了,走著走著就不自覺後院的康恩湖邊,腦海裏閃現以前和千山在湖上泛舟的情形,那時候無憂無慮,能在船上呆一個下午,回去時染了風寒,皇祖母還將他們責罵了一番。
幾年過去了,皇祖母已經仙逝,她的千山哥哥卻抱著別的女人,親吻別的女人,此時心如刀割,悲痛萬分,不禁紅了眼睛。皇祖母屍骨未寒,千山就這般對她,越想越是難受。
由於白薇和紅塵去調查今早馬兒失常的事情了,身邊隻有木香、小橋和流水,她害怕她們看見她流淚,於是快速跑到一條小船上,利落地解開繩索,她們跟上的時候,小船已經劃出兩米遠,一邊劃船一邊命令道:“你們誰敢跟過來,我就把誰丟湖裏!”
幾個丫鬟麵麵相噓,木香和小橋忙著勸阻,流水卻徑直跑開了。
聆玉劃到遠處才哭出了聲音,現在已經快到午膳時間,諾大的康恩湖空無一人,隻有她這一葉小舟在湖裏漂著。她才在湖裏漂了一會,便感覺身後有動靜,回頭望去,蘇長雲現在船尾,笑道:“女孩子哭可不漂亮!”
“怎麽到哪都有你呀?跟屁蟲!”見他笑話她,她不禁拿手抹了下淚,她的動作,他盡收眼底,覺得好笑又可愛,他朝她走過去,他雖是高大的少年,可步子卻十分輕盈,幾步走下來,船身也沒見搖晃多少,他在她身後坐下,給她遞了一條手絹,她接過去,便忙著擦淚。
他害怕她繼續哭下去,先開口道:“卑職何德何能,讓公主殿下開口說髒話?公主下次還是憋著,說點文明的吧!”
“如蛆附骨的家夥!身上連姑娘家都東西都有,真是不好的嗜好!”聆玉咯完他,眼睛又開始下雨了。
他不知為何,見了哭泣,甚是心疼,說道:“這是白手絹,男兒家也有隨身帶的,你的三個丫鬟還在岸邊,你這麽哭,不怕她們笑話啊?”
她們三個離她這麽遠,根本看不到她哭,他分明是笑話她!她一生氣便轉身去教訓他,誰知她重心不穩,整個人往他懷裏撲去,頭貼著他厚實的胸膛,便開口道:“公主,你這樣抱著卑職,太子殿下看到了,卑職就是十個頭也不夠砍啊!”
他以為她聽到這話會立馬起身,誰知她的肩膀有些抽動,胸口有溫熱感襲來,接著就感到胸口濕了一片,提到太子,這丫頭就哭了起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
他沒和姑娘家相處過,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他腦子裏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婦女抱著哭鬧的孩童,手往後背輕拍個不停,他便學著,伸出手在她厚杯輕拍了幾下,沒想到還真起作用了。
他哄了她一會,就發覺天色不對,看起來像要下場春雨的節奏,便開口打斷她:“公主,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她從他懷裏起來,拿著他的白手絹擦了擦眼淚,嘟嘟囔囔地說:“不哭了,以後再也不哭了,蘇長雲,這事要有第三個人知道,本宮就叫人砍了你的頭!”
都這樣了,還不忘威脅他,這丫頭也真是可愛,偷笑了兩下,便劃船上岸了。
快靠岸的時候,他怕三個丫鬟看到他被她淚濕的胸口,刻意將方向調了一下,讓她先行上岸,誰知還是躲不過心思細膩的三人,那個右手帶著鐲子叫他來的丫鬟,一臉狐疑地問道:“蘇大人,天還沒下雨呢,你的衣裳怎麽就濕了?”
他一聽,不禁有些臉紅,卻不知如何回答她,此時聆玉卻開口了:“流水,你再多說一句,今天就不許吃飯!”她說完又羞又氣地跑了。
木香立馬跟著她去了,倒是小橋,伸手戳了下流水的腦袋,說:“你呀,真是沒藥醫了!”
蘇長雲也上了岸,利落地將船栓好,就快步走開了,留下流水一人在岸邊跺腳:“人家又沒病,哪裏需要大夫來醫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