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算天算
聆玉才在羅漢床上眯了一刻鍾，便聽到門外有動靜，起身到弄玉樓外，除了跪著的梁柔以外又多了十來個家丁，她的大哥正指揮這些群家丁往裏搬家具，一張花梨雕花大床顯得格外顯眼，他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從屋裏出來了，她喊了聲：“哥哥。”他才回過神來，二話沒說，將她擁入懷中，她戳了戳他，才鬆開她。
“七年了，小玉兒倒是長大了很多了，怎麽樣，現在不流口水，不流鼻涕了吧？”他笑了笑說。
這澹台聆墨，也是有意思，一來就拿她打趣，真還給他找個媳婦兒管管他了。她撅著嘴說：“如果不是哥哥讓人往這屋裏抬這麽名貴的花梨和金絲楠，我還以為你是專門來笑話玉兒的呢。”
“笑話你？得了吧，我才沒這閑工夫！我是來給你布置閨房的，看見沒，上等的花梨雕花大床、金絲楠梳妝台、西域進宮的毛毯、地毯、江南來的繡帳、錦被、紅木桌椅，哪樣你能隨便買到？”他溺寵地對她說，與其是說給她聽，倒不如是說給梁柔聽，這樣的配置可比嫡親公主差在哪裏，她們母女二人這些年雖說在候府呼風喚雨，可也沒有享受這些的待遇。這些差別，她梁柔可都記下了！
聆玉見梁柔氣得不行，還想打趣她，誰知這時侯爺過來了，兄妹二人齊齊屈身道：“父親。”侯爺看到梁柔跪在地上，便開口問：“玉兒，你這是做什麽？讓姨娘跪在地上，豈不是有背我們澹台家以長先的原則？”
“玉兒冤枉啊！爹爹，姨娘她剛給玉兒請安完，便當眾說玉兒回府會選擇搬到娘親生前住的棲蘭院住，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棲蘭院是主母之院，姨娘這般說辭豈不是讓眾人以為玉兒有不倫之心？事關玉兒和爹爹的清譽，玉兒怎敢輕易發落？如果這是傳到聖上和太子哥哥耳朵裏，您說玉兒和爹爹隻是跪一刻鍾的時間而已嗎？”聆玉不卑不亢地說道。
梁柔也沒想到這澹台聆玉竟然這樣搬弄是非，不但會撒嬌裝可憐，還拿聖上和太子來壓她，隻能硬著頭皮說：“老爺，是妾身的不是，老爺就饒了妾身吧！”
“父親，既然姨娘和庶姐不歡迎玉兒，玉兒現在就去皇舅舅那裏請旨回宮！”說完聆玉欲轉身離開，便被侯爺拉住，然後他對梁柔說：“來人，姨娘不分嫡庶，以下犯上，行家法，杖責二十！奪去掌家之權！即日起，候府西苑由公主掌管，管家安林協助，東苑由長子聆墨掌管，護衛統領安遠助！”說完便轉身出了清曦院，留下哀叫求饒的姨娘和忙忙碌碌的眾人。
聆玉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便吩咐道：“家法就到姨娘的落霞院行吧，本宮不願看到姨娘這般淒慘的景象！”說完便進了弄玉樓，梁柔被拖出去了以後，聆墨也跟著進了弄玉樓，對著愜意地坐在羅漢床上的聆玉鼓了幾下掌，笑道：“七年了，妹妹竟有如此手段，哥哥怕妹妹也這般對付我呢？”
“怎麽會呢？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呀！”她說完便起身將聆墨拉到羅漢床坐下，給白薇使了個眼色，白薇便將忙碌的眾人喚到屋外去了，紅塵、木香、小橋、流水都準備退到屋外，聆玉便開口道：“你們五個不要這麽見外，都留下來，我有事要吩咐呢。你們明早把府中除了父親，姨娘，哥哥，二姐院中之外的丫鬟集中起來，選幾個心意，能幹，機靈的丫鬟調到清曦院，弄玉樓每層各要一個，共三個，一樓有時候待客，需要茶藝好的丫鬟，二樓是我的臥室，選個女紅和梳妝好的丫鬟，三樓花草偏多，找個會園藝的丫鬟。時間不早了，木香，你去廚房傳膳。”
“是。”木香屈了下身子，然後退了出去。兩刻鍾左右木香就帶人上了一桌精致的飯菜，有燴蝦、清蒸鰣魚、生薑老母雞湯，和一份素菜，聆墨一看，說：“蝦性寒，以生薑老母雞來中和，怕你覺得油膩就搭了份素菜，哥哥記得清蒸鰣魚是玉兒最愛吃的，木香姑娘還真是有心了！”
“小侯爺不必誇獎木香，照顧公主是木香的職責。”木香微微屈身道。他用筷子夾了點菜，吃了兩口，便說：“木香姑娘應該是醫女吧”
“哥哥真是聰明人，木香是醫女，白薇和紅塵會功夫，小橋和流水是孿生姐妹，小橋很會梳妝和搭配服飾，至於流水嘛……妹妹還真想不出來呢。”聆玉說完便看著小橋，小丫頭寄的跺腳：“公主又拿人家打趣，流水很擅長梳妝啊！”
“好好好，流水天賦異稟！你們趕快去吃飯吧，吃完了你們去落玉軒，每人挑個房間，晚上一個過來守夜。”聆玉說完，五個丫鬟都退下了，隻剩兩兄妹在屋裏用餐。
千山回到東宮時，日頭已經落了，他屁股還沒坐熱，林嬋便命人上了一桌可口的飯菜，白灼大蝦、清蒸鰣魚、老火頓羊肉再配幾個清淡的素菜，這些都是他愛吃的，配這溫補羊肉湯配這正月的寒冷剛剛好。
他喝了幾樓熱和的羊肉湯便覺得怎麽都對勁，不是鹹了，也不是淡了，更不是沒熬出味兒來，隻是覺得很熱，於是開口道：“林掌事，拿點西域的貢酒過來，順帶加點冰塊兒。”林嬋微微屈身退了出去。
林嬋才退出去，他就覺得這殿裏的宮女仿佛都長著和她一樣的臉，後開他做了一個夢，好似和她同享了魚水之歡。東升的旭日，吵醒了他，粉色珠花和幾片粉色宮裝碎片在證實，那不是夢。
他看著床上的一片狼藉，勾了勾嘴角，起身換了蟒袍，便去了偏殿，吩咐蘇長雲和溫順羽，說：“林掌事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這個事情，昨晚在場的宮女，吩咐她們管好嘴巴！”
“是！”二人齊聲說道。
吩咐好之後，便步子去了學淵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