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水落石出

  第二天早上，簡走進艾倫的房間，頓時嚇了一跳，房間內到處都是散落的紙張。艾倫盤坐在床上，正在仔細翻看眼前的文卷。


  簡從地上撿起一張紙，只見上面寫道：光明歷958年8月13日，里斯本商會會長次子大婚，參與婚宴的賓客有霍爾?豪斯特，後面就是一長串的名單。


  簡頓時沒了興趣，隨手扔掉，再撿起一張，又是記賬式的一些信息。


  她不悅的看著艾倫，「小子，你一晚上沒有休息，沒有冥想修鍊，就是看這些無聊的資料？」


  艾倫抬起略有些紅腫的眼睛，喜悅的說：「師父，可這不是無聊的資料。這是赫爾墨斯商會記載的對手，里斯本商會近兩百年的詳細資料，昨天麥爾肯派人送來的。果然，最了解我們的人，就是我們的敵人或對手。他們會把我們的一切都記錄下來，加以詳細研究。」


  簡踩著滿地的資料，走到艾倫面前，輕視的問：「哦，臭小子，經過你一夜的研究，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發現？」


  艾倫興奮的小聲說：「師父，我有八成的把握確信，里斯本家族就是幽靈死神，或者說里斯本家族與幽靈死神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哦，何以見得？」


  簡頓時有了興趣，目光炯炯的看著艾倫。


  艾倫拿著手中一疊厚厚的資料，激動的說：「師父，里斯本商會是從一百五十年前逐步發展壯大的，也算是幾經風雨，歷經打壓才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我篩選了一下，在一百五十年當中，里斯本商會一共經歷了九次致命的危機和七次比較大的發展機遇。」


  「這九次危機中，有五次是因為對頭突然死亡，有兩次有因為對手突然丟失了關鍵了證據，有兩次是因為得到了大量神秘資金注入。在七次發展機遇中，其中有五次是因為最大的競爭對手內部突然產生重大變故，如負責人死亡、商品無緣無故出現問題等，而機遇就這樣落到第二候選里斯本商會身上。」


  「我連夜又請麥爾肯幫忙，發現里斯本商會的這十六次危機和機遇中，對手突然死亡或出事，有四次已經明確是幽靈死神所為，有三次隱約指向幽靈死神，其他的查不清原委。」


  簡的眉頭一皺，不解的問：「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啊？幽靈死神是一個殺手組織，他是可以接受雇傭的，或許是里斯本商會雇傭的幽靈死神。」


  艾倫自信的一笑，道：「商會做事喜歡留一線，廣結善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是不會動用極端手段。里斯本商會的做法，明顯越過了商會行事的底線，他們太喜歡用直接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了。」


  「師父您知道，兩年前我殺了四名死神級殺手，而在兩年前，里斯本商會與加西亞世家爭奪一座新發現的一座礦產島嶼。本來里斯本商會已經佔據了上風，他們卻突然退讓了，這與他們錙銖必爭的風格可是大相徑庭。而且這兩年裡斯本商會的行事，也頗為低調！昨天我還遇見了里斯本商會的繼承人漢弗萊，他身上的氣息和死神級殺手非常相似，我的感知不會有錯的。」


  艾倫微笑的揚了揚手中的資料，道：「一次，兩次，三次，我們可以稱之為巧合。但次數太多了，就不是巧合了，必然存在著密切的聯繫。」


  簡粉目一瞪，煞氣浮上臉龐，「我這就去找里斯本商會算賬！」


  「哎，師父，您別著急啊！」


  艾倫跳起來，急忙拉住了簡，說：「我這只是統計分析得出的推論，沒有實際的證據。幽靈死神存在那麼多年，也不是易於之輩，他們肯定另有老巢。師父，您現在去質問里斯本商會，也查不到什麼的，反而會打草驚蛇。我已經約好下午去拜訪麥爾肯，或許作為里斯本商會的老對手，他們能給我一些別的東西。」


  下午，坐在顛簸的馬車裡，艾倫嚴肅的告誡卡羅爾，「此次我們是去拜訪的，你可別忍不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暴露了殺意！」


  卡羅爾認真的點點頭，說：「少爺，我明白現在赫爾墨斯商會對您有用，我不會胡來的！」


  今天艾倫等人全部出馬，不僅帶了紅紅，四大家族長老也一併隨行。


  到達赫爾墨斯商會的掌權者克拉倫斯家族駐地前，麥爾肯親自出來迎接艾倫等人入府，來到他所居住的庭院。這是典型的一座園林形式的的庭院，不但布設假山池塘花圃，甚至屋后還有一汪小小溫泉，環境實是說不出的清幽雅緻。


  艾倫與麥爾肯客套了幾句之後，就直入主題，「多謝閣下慷慨將精心收集的資料相贈，我徹夜整理，略有所得，想與閣下在一僻靜之所詳細談一下！」


  麥爾肯見艾倫表情嚴肅，知道談論的事情重要，「艾倫閣下請跟我來。」


  他又轉頭對卡羅爾等人說：「我這裡的溫泉水是海水，沐浴對皮膚有諸多滋養功效。幾位如不嫌棄，我派人去安排一下？」


  在艾倫的示意下，幾人都接受了安排，紅紅也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艾倫跟著麥爾肯進了一間書房，招侍從進來奉茶，然後吩咐他們遠離門廊，也不得讓人靠近。麥爾肯看著房門關上，伸手在桌下某隱秘處按了按，房間內魔法陣紋啟動，隔絕了書房內外一切聲音。


  麥爾肯親手端了一杯茶給艾倫，他也拿了一杯，這才從容坐定，等候艾倫從頭說起。


  艾倫隨手那疊特意選出的資料取出來，陳述他的發現，雖然言辭簡練，卻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細節和重點，把他的懷疑和支持的論據一一擺出。


  麥爾肯臉色數變，神色越來越凝重，忽然起身，在房內走了好幾圈，然後停步，道：「艾倫閣下，此事重大，非是我能決斷。請在此稍等，我需要去稟告我的祖父！」


  「自當如此，閣下不必管我！」


  麥爾肯拿著艾倫的那疊資料，急匆匆的走出了書房。


  這個稍等片刻，時間可不短，直到快兩個小時，麥爾肯才回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領頭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白髮老者，身後跟著一位正當盛年，相貌英武的中年人，還有一位眼露精光的中年貴婦。


  老者向艾倫施禮，道：「老夫肯尼思，見過泰勒大公爵。這位是我的妻子邦尼，這是我的兒子摩爾根，也是麥爾肯的父親。累的大公爵久候，是我等的不是，只因大公爵的消息太過駭人，讓我們不得不慎重了一些。「


  「會長客氣了，請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我與麥爾肯算是一見如故，您們都算是我的長輩！」艾倫客氣的回應，仔細打量了邦尼幾眼，眉目清正，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


  雙方客氣了幾句，分主次在書房坐下。


  「艾倫閣下，請原諒我的冒昧，為慎重起見，有許多事情我需要當面詢問！您曾說過，在兩年前擊殺過幽靈死神的四位死神級殺手，可有畫像？」肯尼思輕聲的詢問。


  艾倫點點頭，道：「有！這兩年，我也通過帝國的力量四處查訪，但一直都沒有消息，彷彿他們從沒有在這片大陸上生活過似的。」


  艾倫從納物袋取出四張魔法拓印的畫像，交給了肯尼思。


  他接過後，仔細看了幾眼，神情一震，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把畫像交給了邦尼、摩爾根和麥爾肯幾人傳看。


  邦尼看著看著，忽然淚如泉湧，伏在肯尼思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肯尼思輕輕拍打著邦尼的後背，對艾倫露出一個道歉的笑容，道：「艾倫閣下，實不相瞞，麥爾肯交給你的那些資料，並不是全部，是有不少缺少的，沒有想到就是這些資料，也能被您在一夜之中，找到相關的線索，老夫佩服佩服！」


  他長嘆了一口氣，說：「我們視里斯本商會為敵，為對手，他們對我們何嘗不是如此。不瞞艾倫閣下，這上百年，我赫爾墨斯商會明確死在幽靈死神手中的人就不下十人，還有一些找不到原因，意外死亡的，也有十幾人。我們按照您的分析方法，發現商會的這些人被殺或意外死亡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里斯本商會。」


  肯尼思深情的看著悲傷的不能自己的妻子，接著說：「我的妻子之所以痛苦失聲，是因為我的內兄，亞當?史賓杜，本已經被內定為史賓杜家族家主繼承人，卻在三十年前被幽靈死神暗殺。他們兄妹兩人最為親厚。這麼多年來，赫爾墨斯商會和眾多受到幽靈死神殺害過親人的家族，都在傾力查詢幽靈死神的所在。艾倫閣下，您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呢！」


  肯尼思又指著放在書桌上的魔法影像，道：「這四張魔法影像，我見過一人，是在里斯本商會海外的家族本島上看到的。那是十年前，一次在海上遭遇大風暴，我迫不得已去了他們的島嶼上避風，偶然見過他。如果我不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我也就記不清了。」


  「您的人查不到，估計是因為他們從來不用本來面目登上大陸。」


  「艾倫閣下，我們知道，您一直被幽靈死神追殺！但與幽靈死神有血仇的勢力，不止您一人。還請您稍等一兩天，我們安排妥當了，一塊鏟毒這塊毒瘤，定把他們連根拔起！」肯尼斯站了起來一臉狠厲的說。


  艾倫點點，看著還在傷心的邦尼，又看看肯尼斯，他決定還是當面說一下，比較好。


  「肯尼斯會長，邦尼夫人，我想詢問一件事，還望不吝告知！」


  肯尼斯慷慨的說：「閣下儘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認識瓊?傑西卡嗎？」


  咔嚓！肯尼斯手下的茶桌忽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