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偶遇舊人
「艾倫，你說中土大陸廣博嗎？」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他這樣一個問題。
艾倫就是一愣，中土大陸具體多大，他還真沒想過，不過這幾年他足跡踏過的地方，籠統一算的話，也堪比前世亞洲大小了，點點頭道：「廣博的很！」
簡笑著說：「南方大陸比中土大陸大十倍都不止，黑暗之子居住的地方僅占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其他的地方全被密林和高山佔據，裡面生活著數不清的妖獸和猛獸。」
「赫爾墨斯商會除了與南方大陸黑暗之子有晶核交易之外，他們還在南方大陸上有自己的狩獵場。據說這個狩獵場距離萊茵城，魔法飛艇飛行也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商會與那裡也僅是每年通航一次。大陸上供應的晶核五成以上都來自赫爾墨斯商會。商會的主事人說過，那裡的高階妖獸多的數不清。」
「據傳說我們腳底的這塊中土大陸，以前也都是被妖獸佔據著。後來人族興起，慢慢的把妖獸斬殺，剩下的妖獸也趕進幾處廣袤的森林中。帝國中南部的黑森林和哈利王國東北方向的寒葉森林，是目前中土大陸最大的有妖獸活躍的森林。帝國每年從黑森林裡獵取的高階妖獸，沒有一千也有五六百了，也從沒見裡面的高階妖獸少過。」
「所以，你不用擔心晶核會沒了來源。」簡安慰道。
她的話卻是讓艾倫震撼了一下，這個世界遠比他想的還要廣袤無比，也更複雜多姿。原來這個世界上，佔據數量優勢的還是妖獸。
「師父，這個世家上有沒有獸潮啊？就是大量的妖獸從森林裡衝出來，在超高智慧妖獸的指揮下進攻人類的村鎮和城市？」艾倫興奮地問。
簡白了艾倫一眼，道：「你想什麼呢？這怎麼可能。很多妖獸之間，都是互為天敵，見面就是廝殺不止的。雖然高階妖獸具有了一定的智慧，但也抵擋不了血脈的本能。在黑森林的邊緣地帶，也出現過野獸襲擊村落的事情，但都是結群的同種野獸所為。還沒聽說過，有不同種的野獸合作，襲擊村落或獵人。」
艾倫一聽，就有些小失落。
前世的野獸不許成精，這裡的妖獸是成不了精。他撫摸紅紅的腦袋，想到它的媽媽還是很聰明的，能聽懂他的話，懂得找人救紅紅，還懂得託孤，即便沒有成精，也至少半精了。紅紅的媽媽是聖獸，或許到了神獸階段，就能具備和人差不多的智慧了吧。
艾倫又充滿了希望，「紅紅啊，你趕緊長大，等你實力強大了，或許我們就可以交流了。」
似乎聽懂了艾倫的話，紅紅低聲吼叫兩聲，大腦袋在他中蹭來蹭去。
「紅紅就跟著你了。安度亞城還需要我坐鎮，不能長時間離開，我走了。」
艾倫親自送簡坐上魔法飛艇，然後帶著紅紅在凡爾登城閑逛，它興奮的在艾倫身邊竄來竄去，嚇得行人指指點點，不敢靠近。
現在的紅紅的身體已經和它的媽媽一樣大了，三米多長，一米半高，兩米多長的尾巴像蛇一樣靈活的扭動。全身火紅的鱗片，頭頂的獨角晶瑩如火，嘴裡偶爾露出鋒銳利齒，頗有猙獰嚇人的威勢。
「大哥哥，你的狗狗好漂亮！」
從上面傳來一聲軟軟糯糯的童音，艾倫抬眼一瞧，就見一個小女童從餐館二樓的窗口裡，探出了可愛的小腦袋。
艾倫沖她微微一笑，沒有在意！
「大哥哥，你等等！」
小女童從窗口消失，不過很快就出現在一樓，手裡還拿著一根沒有多少肉的肉骨頭。她跑到艾倫身前，油乎乎的小手攥著肉骨肉，就遞到了紅紅嘴邊。
「這是母親給我的肉骨頭，可好吃了。乖，給你吃！」小女童邊說邊舔了舔嘴唇，可見小女童讓出這根肉骨頭，還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紅紅根本就不領情，直接把頭扭到了一邊，看都不看肉骨頭。
艾倫知道，它這是嫌棄了。
他蹲到小女童身前，笑眯眯的說：「小丫頭，它叫紅紅！它已經吃的很飽了，所以不吃肉骨頭。你自己留著吃吧！」
「哦！」紅紅不吃，小女童有些失望，期望的問：「大哥哥，我可以抱一下紅紅嗎？」
「哦，可以的！你抱吧！」
艾倫無法抵抗純真的小眼神，在他的嚴格命令下，紅紅委屈的伏下了腦袋。小女童呼的一下就抱著了紅紅的脖子，嘴裡還咯咯的笑個不停。
「肉骨頭，可香了，給你吃！」
小女童還是不放棄，那根骨頭就在紅紅面前晃啊晃的，想要往它嘴裡塞。
「婭婭！」從頭頂上又傳來一聲緊張的喊聲。
小女童抬起頭，甜甜的一笑，「父親，這隻狗狗好可愛哦！」
艾倫也抬頭望去，頓時一愣，「瓦爾特少將！」
「艾倫！公爵大人！」
四年前的那日大戰，帝國和教會大軍撤離，所有的自由修鍊者負責斷後，仍然是瓦爾特少將帶隊指揮。艾倫最後聽到的消息，是瓦爾特陣亡，只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又遇上了他。
艾倫、小女童婭婭帶著紅紅登上了餐館的二樓。
他愕然發現，在二樓樓梯旁迎接的瓦爾特，竟然是坐在了一輛簡易的輪椅上。
「歡迎您，公爵大人！小店簡陋，還請隨意！」
瓦爾特低頭向艾倫致敬，然後吩咐跑到他面前的小丫頭，「婭婭，去后廚找母親去。讓她把我珍藏的那個茶葉泡上！」
艾倫坐在一張餐桌旁，不解的問：「瓦爾特，我最後聽到的消息是你陣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的身體？」
瓦爾特釋然的一笑，道：「那天激戰許久，戰地被黑暗之子攻破，我們不得不四散逃離。我帶著幾十人邊打邊逃，為擺脫追兵，只得繼續分散逃入叢林中。後來我受了重傷，被一位自由修鍊者救了，躲在叢林中療傷，一躲就是一個多月。我這傷就是那時落下的，雙腿沒有知覺。」
「回到南方要塞后，我才知道，我已經被軍方宣布陣亡了。銀袍牧師也治不好我的傷，而且陣亡的撫恤多一些，我的樣子也不能繼續留在軍中，所以我就以『陣亡』的名義回到了老家，凡爾登城。」
艾倫雖然與瓦爾特接觸不多，但也感覺到他一個正直爽朗的漢子，沒有想到他會遭遇如此的傷痛。
見艾倫臉上露出關切，瓦爾特笑著說：「公爵大人，比起那些陣亡的將士，我的境況算是不錯了。這是我和妻子開的一餐館。因為受傷的緣故，我實力下降的厲害。但身體素質仍比普通人強多了，切肉做菜不在話下，我的廚藝已經練的很不錯。如果公爵大人不嫌棄的話，中午就留在小店，嘗一下我的手藝！」
「好！正好我的肚子也有些餓了！這是紅紅，它的食量非常大，你就給它準備烤肉或滷肉就行。」
「嗯，公爵大人，請等一下！一會兒就好！」
看著瓦爾特雙手轉動木輪，驅使著吱吱響的輪椅，朝後廚駛去，艾倫心中就是一陣難受。堂堂的帝國少將，曾經指揮過幾千大軍的白銀騎士，現在淪落到了做廚子的地步。
艾倫剛才檢查了他的身體，發現他是腰椎受到重創，傷到了脊椎里的神經，才使得下肢癱瘓。同時腰椎附近的鬥氣運行路線也受到破壞，這使得他體力鬥氣不斷散逸，實力逐漸消退。
「公爵大人，請喝茶！」
一位緊張不安的清秀少婦端著一壺茶，小心翼翼的放在餐桌上，邊倒茶邊不安的看了艾倫幾眼。
她紅著臉，小聲的說：「公爵大人，我家瓦爾特經常提起您。他說當年就發現您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每次聽到您的新消息，他都興奮不已。不知，不知道帝國大軍還需要人手不？他雖然身體不好，但腦子沒壞！他可以做參謀出主意的，做生意當廚師，太浪費他的才華了。」
艾倫打量了一下她，竟然是一名魔法學徒，衣著普通，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飾物，手比較粗糙，顯然沒少干力氣活。
「一個少將的撫恤，足夠你們買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園，過上富足無憂的生活。為什麼還出來做餐館生意呢？」艾倫有些不解的問。
少婦嘆了一口氣，說：「那次陣亡了那麼多自由修鍊者，他總覺的是他的責任。那些撫恤他都分給了遇難的自由修鍊者家屬了。好在我還有些積蓄，就開了這個小店，維持生計！」
艾倫能夠感覺出她說的是真話，沒有想到瓦爾特還是這樣的一個人。
少婦見艾倫沒有回應，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回去了后廚。
時間快到中午，店裡的客人也越來越多，少婦忙著招呼客人。
艾倫吃完飯菜，紅紅也吃完一大盆滷肉，見瓦爾特夫婦忙的不可開交，他留下了幾枚金幣，離開了餐館。
少婦再次送菜出來，不見了艾倫身影，發現桌上留下的幾枚金幣，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失望。她擦擦了微紅的眼睛，把金幣收起來，再抬頭已經是面露微笑，招呼新來的客人。
「瓦爾特，公爵走了，留下了五枚金幣！」少婦走進廚房，沖著忙碌的瓦爾特小聲說。
瓦爾特一邊忙碌，一邊說：「哦，他是公爵，不缺錢，收下就好！」
少婦突然撲過來，從後面抱住他的肩膀，帶著哭音說：「我告訴公爵，你可以做參謀，可以出主意。可公爵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說，就走了！」
瓦爾特身體微微一震，放下手中的鍋鏟，撫摸著少婦的手，道：「我這樣就很好，和你，和孩子們在一起，自食其力，天天平平安安的，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