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意欲造神

  第二天早上，艾倫本想心平氣和的與安吉麗娜繼續談談時，卻被她的侍女告之，已經一早離開去城衛軍總部了。


  有些鬱悶有些生氣的艾倫，強打著精神和家人共進早餐。


  早餐還未結束，就被告知費恩來訪。艾倫也正好有事情找他，直接在副堡小書房，面見了現任斯圖爾特世家族長，世襲公爵兼岳父費恩。


  艾倫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見過他了，現在的費恩一臉的憔悴，感覺直接蒼老了好幾歲。


  顯然這個世家大族族長不是那麼好當的，像斯圖爾特世家人口上下三四十萬，有密切關係，靠著世家吃飯的人口數百萬。這樣的一個族長，說是一個小國的國王也不為過。而且現在，斯圖爾特世家又多了一塊世襲封地。


  據薇薇安說，為了這塊在拉爾行省面積超過七萬平方千米的封地上，分得比較大的權益，幾個實權人物可是在家族會議上，撕破了麵皮，爭吵不休。


  費恩坐在書房的軟椅上，灌了一杯茶水，道：「艾倫，我來是向你解釋我們四家修鍊者隊伍的事情。每家五百修鍊者，我們這次派出的，都是家族精銳，最低都是魔法師、鬥士級別。」


  「之所以推選你，當這支隊伍的首領，一是其他人我們不放心，二是除了你之外，我們也找不到，能同時讓四家都滿意的人選。這兩條，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些人跟著你，能創造出最大的戰績，甚至是奇迹。」


  艾倫剛喝到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奇迹？岳父，你們對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費恩感慨的說：「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亞爾曼那個死老頭說的。」


  「老頭說，這些修鍊者如果交給南方那些指揮官手中，只會被當做滅火隊員，用在戰場最危急的地方，自身損失很大不說，對整個戰局起不到多大的實際作用。但在你手中，他們可以成為撬動戰局，決定勝利的關鍵力量。你能帶著他們，做到這些。」


  艾倫摸摸自己的鼻子，他竟然不知道，亞爾曼對他的評價竟然這麼高。不過，艾倫可不會吃這一套，不會被幾句花言巧語蒙的暈頭轉向。


  「岳父，不用說那麼好聽的哄弄我。我現在的身份可是世襲公爵，與你們的身份可是平級的，論身份尊貴，至少也能排在帝國前十。現在你們讓我帶著二千修鍊者去拚命？隨便從你們四個家族中，派個老祖宗級別的人物率領他們，都能比我做的好。我要聽真正的原因。」


  費恩訕訕的喝著茶，嗯啊的半天，最終長嘆一口氣，道：「艾倫，現在帝國的形勢，非常的危急，軍部已經制定了放棄了南部五個行省，據多瑙河防守的方案，甚至放棄更多的行省，據萊茵河堅守的方案也開始有人提及了。」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艾倫就是驚詫不已。


  「帝國形勢怎麼會危險如此？與黑暗之子的戰鬥，雖然是節節敗退，但是主力未損，戰損也一直是帝國佔有優勢嗎？」


  費恩又灌了杯茶，頹然的說：「是的，事情確實如此，那是建立在黑暗之子精銳未出的前提下。你應該也知道，黑暗之子攻打具有二級軍事要塞防守強度的勞爾城，戰損比可是一比一啊。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們現在被孤立了。」


  氣憤的費恩，逐漸加大了嗓門，「赫爾墨斯城市商業聯盟、蓋森王國，還有其他幾個承諾出兵的小國，就是沒有實際的動作。帝國多次催促，對方都以各種理由推脫。就是我們堅定的盟友，光明教會，現在南方戰場上，也只有先前投入戰場的十個守護騎士師團，還有從南方要塞撤回的那些守護騎士，後續應該投入的兵力也是一直未見蹤跡。非但如此，這些守護騎士師團的後續給養，教會也一併推給了我們。」


  「他們安敢如此！魯伯特也敢如此！」


  艾倫的怒氣立刻升騰起來，他沒有想到魯伯特，竟然也會如此做，一種背叛的憤怒和痛苦，不停地撕咬他的心。


  費恩苦笑一聲，道：「現在的光明教會，上下正準備籌建光明帝國，都忙著爭權奪利，無暇他顧。而且現在的聖帝崗，以前的錫蘭城，距離南方大陸，距離黑暗之子，可是遙遠的很，安全的很。如今對他們而言，作為他們的死對頭，黑暗之神地上代表的黑暗之子，也不是那麼可惡了。」


  「艾倫，根本原因就是他們是害怕了，擔憂了。擔憂我們繼續強大起來，害怕我們成為第二個鬱金香帝國，想通過這次大陸戰爭，儘可能的消弱我們。」


  費恩語重心長的告誡艾倫，道：「這就是政治，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只有利害關係，兄弟般的友誼關係，純粹就是放屁。前一刻，稱兄道弟親密無間，后一刻，就能相互插刀子。」


  「所以這場大陸戰爭，現在演變變成了我們高森帝國與南方大陸的戰爭，我們避無可避。本來，大長公主與我們商議，還是採用節節抵抗、逐步退卻的方法，逐步放棄南方几個行省，逐步蠶食拖垮黑暗之子大軍。」


  「但是艾倫，你發起的捐款捐物助國戰的運動，讓大長公主和我們感覺，民心可用，軍民可用。我們高森帝國，可以獨立對抗一個大陸的。」


  「所以我們決定，集重兵與凡爾登，與黑暗之子大軍進行一次大對決，就是敗，也是打出高森帝國的決心和信心。我們要通過這次大戰決，讓黑暗之子知道，我們是一塊能崩碎他們牙齒的硬骨頭。並同時告誡其他勢力，我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看著情緒激昂的費恩，艾倫也明白了帝國的想法，通過凡爾登戰役，儘可能的消滅獸神殿的主力部隊，讓黑暗之子大軍，不敢再肆無忌憚的前進，同時警告其他勢力可能興起的不軌之心。


  而且，艾倫也了解到，現在南方大陸也並不是鐵板一塊，懾於獸神殿的強勢，眾多部落不得不俯首帖耳，聽從調遣，但是一個實力大損的獸神殿，威懾力就不會那麼強了。


  「這次凡爾登對決，雖然我們預測，最終還是會失敗，但是帝國需要一個強心劑。你，就是振奮帝國士氣的強心劑。艾倫，你自己可能不知道，現在的你，在國民心目中，在帝國將士的心目中，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費恩看著艾倫，兩眼放光，好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你就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哪裡有你，哪裡就有奇迹。這次凡爾登對決，帝國需要你在那裡。」


  「你們預測這次凡爾登的對決，最終的結果仍然會是失敗退卻，難道你們讓我帶領兩千修鍊者力挽狂瀾不成？」艾倫回望著目露精光的費恩，壓力山大的問。


  猛然之間，靈光閃過，艾倫好像意識到了原因所在，驚懼的蹦了起來，大聲質問：「岳父，你們是想？」


  費恩也站了起來，情緒激動的說：「不錯，我們是要造神。你現在帝國國民和將士心中，已經是半神了，我們要通過這一次大對決，把你打造成一個真神。我們四個世家，這次派出的二千精銳修鍊者，他們的唯一使命，就是在戰場中，保護你的安危，他們可以全部犧牲，你一定不能有事。」


  艾倫的腦袋懵懵的，現在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造神？用帝國幾十萬將士的性命，只為去推高他的威望，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艾倫怒了，憤怒的無法自持。


  費恩感覺，眼前的艾倫化作了一座劇烈爆發的火山，駭人的氣勢壓迫的他，根本喘不過氣。那憤怒通紅的眼眸，凝視著他。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這雙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眼神所攝，感覺只要這雙眼睛一閉，他就會魂飛魄散，生命就此消失。


  「少爺！」


  「艾倫！」


  「艾倫，你怎麼了？」


  府邸的其他人，驚覺到一股熟悉並駭人的氣勢衝天而起，紛紛衝進了書房。


  聽到熟悉的聲音，艾倫從那種憤怒中驚醒，看了一眼沖入房間，擔憂不已的卡羅爾、西蒙斯、麥克亞當、卡洛琳、蒂娜等人，緩緩的收回了氣勢。


  「我沒事，剛才與岳父的談話中，忽有所感而已，你們都出去吧，我和岳父還有話要談。」


  卡羅爾、卡洛琳等人看了一眼面色蒼白、大汗淋漓的費恩，雖然心生疑慮，但也還是聽從了艾倫的命令，乖乖的退出了書房。


  費恩摸了摸臉上的汗，驚恐不已的道：「艾倫，你個臭小子，我可是你的岳父，親岳父。差點我就迷失在你的氣勢中而亡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個臭小子，現在修鍊究竟達到什麼程度了，我堂堂一個中級白銀騎士，怎麼感覺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你真他媽的是一個妖孽。」


  見艾倫只是冰冷的看著他，並不言語，費恩只得訕訕的說：「我知道，你對這件事可能有所抗拒。但是，亞爾曼讓我告訴你，現在帝國已經決定打這麼一仗，為什麼不把這場戰爭的作用，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呢。現在是非常時期，就得使用非常手段。造神活動成功，帝國的形勢再惡劣，只要你在，帝國所有的國民和將士就會心懷希望，我們就能最終獲得勝利。」


  艾倫看著費恩，譏笑的道：「你們就不怕弄巧成拙，南方大陸派個高手把我殺了，帝國士氣崩潰，然後一敗塗地？」


  「那是不會的，你得天地氣運鍾愛，雖經歷險峻，但就是死不了。你的過往經歷，也證明了這一點。」費恩一臉的自信。


  「呃！」


  艾倫被堵有些無言以對，那是他命大好不好，但並不代表他是不死之身，他照樣能被殺死。


  「先不說這件事，我告訴你一聲，安吉麗娜不能去南方凡爾登，你讓她留下來。」


  「啊，城衛軍修鍊者去南方戰區的魔法飛艇，今天一早就起飛了。安吉麗娜告訴我，是你安排她去凡爾登的，難道不是這樣？」


  「什麼？」


  府邸眾人又感覺到了，那股憤怒駭人的氣勢從艾倫書房中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