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教會改革

  布朗沒有接他手中的納物袋。


  艾倫絕望之餘，忽然感覺身體一滯，隨即身體就飄了起來，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艾倫曾自認為是不怕死的，所以在戰鬥才那麼敢搏命。


  可死亡真正來臨時，艾倫知道，他害怕了，而且是怕的厲害。這時，他腦海里像放電影快進一樣，把生命中重要的人物都過了一遍。他悲苦的哀嘆，註定這一生要留下很多遺憾，對不起許多人。


  艾倫正在暗自悲傷，忽然察覺耳邊聽到的都是呼呼的風聲，頓時詫異的睜開了眼睛，天空中是一輪血月和漫天的星斗，腳下的群山樹林在快速的飛退。


  我沒有死！這是艾倫首先想到的，一種劫後餘生的放鬆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又飛了半個多小時，前方燈火密集的聖帝崗已然在望。布朗突然停了下來。艾倫也瞬間感覺到身上的桎梏也消失了，立馬憑藉自己的力量漂浮在空中。


  「前輩，您放心！今晚的事情怎麼也沒有發生，我什麼也沒看見。就是說夢話，我都會保證不泄露一個字！」見布朗望過來，艾倫立刻指天頓地的下保證。


  「好自為之，你知道後果！」


  布朗留下這麼冰冷的一句話，轉身飄然離去。


  艾倫使勁喘了幾口氣，感覺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濕了。這是他近兩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死亡距離他這麼近，第一次切實感受到害怕！

  艾倫摸了摸額頭，發現也都是汗水，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小黑手，這才想起他現在是黑暗之子的形象。他的納物袋裡，可沒有那種高度酒。


  不過這根本不算什麼大事，這裡距離聖帝崗不遠，下面已經有了不少住戶居民。艾倫做了一次梁上君子，留下一枚金幣，取走了一戶人家的一瓶高度白酒。


  在白酒的幫助下，他終於洗去了黑色，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慢慢飛在空中的艾倫逐漸恢復了冷靜。對於光明教會，用活人煉製「光明神之淚」這件事情也有了新的認識。乍聽一下，艾倫就覺得，這是駭人聽聞、違背天道、不可接受、極度憤怒和噁心。現在平靜下來的他，再次考慮這件事情，竟然覺得並不是，不能接受。


  在這個世界，修鍊者和普通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鴻溝。修鍊者把普通人視為芻狗，這種說法並不為過，更何況是敵對的敵人和俘虜。


  假如光明教會的這件隱秘事情，真的傳揚出去，估計大部分修鍊者，都會選擇漠視或不屑一顧吧。


  猛然之間，艾倫出了一身冷汗。他發覺他竟然是從一個高階修鍊者的角度，看待這件事情，內心中也不知不覺中，把普通人歸為了芻狗一列。


  難道是被這個世界同化太深了，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和尊重？艾倫一邊警醒自己一邊反思。


  艾倫重回到魯伯特的府邸，剛走進前院，正好遇到一臉焦急的艾爾莎。她徑直走到艾倫身前，大聲的說：「師父，你跑哪裡去了啊？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害的我們很擔心，知道不？」


  艾爾莎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嗯，啊！那個，師父，有個美女過來找你，現在客廳等你呢！」說完這個，艾爾莎一溜煙的就跑了。


  美女？艾倫疑惑的走進魯伯特的府邸客廳，就看到了一個讓他心碎的身影，和半年前相比，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


  艾瑪也怔怔的看著他，眼淚已經不知不覺中充滿了眼眶，在不停的打轉。艾倫擺擺手，陪客的謝莉爾、康妮很懂事的退了出去。


  「艾倫！」如乳燕投林，艾瑪撲進了他的懷中。艾倫也緊緊的抱著她，久久不願分開。


  艾倫放開她，抹了抹她臉上的眼淚，「你瘦了！」


  「你頭髮短了！」艾瑪張口就回了這麼一句，說完這話，立刻捂嘴竊笑不停。


  艾倫拉著她的手坐在軟榻上，問：「你怎麼來了？你那個可惡的伯父放你出來了？」


  「嗯，晚飯之後，伯父親自過來告訴我，我與英格瑪的婚約已經取消。他再也不管我的事情了，我可以完全憑我的心意自主行事。伯父還告訴我你也來聖帝崗了，並住在魯伯特紅衣大主教這裡。艾倫，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情，讓伯父退縮了？」


  艾瑪高興的講溫特伯恩的變化，並滿心疑惑的問。


  艾倫一聽就知道，這是吉恩家族和溫特伯恩害怕了，懼怕他的血腥手段。他們兩個家族的勢力可比不上格洛利亞家族，艾倫自然也能輕易滅了他們。


  艾倫也沒想到，昨夜的那場鏖戰，還有這樣的附帶效果，自然讓艾倫十分的高興。


  兩人細述別後離情，不知不覺中已然深夜，艾倫親自把她送回家。


  三天以後，連同艾倫的魔法飛艇，一共有五艘魔法飛艇起飛，搭載著一千多人浩浩蕩蕩的前往高森帝國。艾瑪和她母親，還有十幾個侍女下人，也一併隨艾倫前往高森帝國。


  臨走之前，艾倫和溫特伯恩還是見了一面，雙方沒有交談許多，重新約定了艾倫和艾瑪的婚約，並定下了婚期。


  看著逐漸縮小的聖帝崗，艾倫笑著對身邊的魯伯特說：「你就這樣帶著家族大部人和鐵杆追隨著，離開聖帝崗，可算是置之死地求後生了，再想回來可就是困難重重嘍！」


  魯伯特留戀的看著聖帝崗，語氣卻說不出的輕快。


  「我連夜和我追隨我的人密談，所有人都認可了我的建議。他們也都認為，在聖帝崗這塊腐朽死寂的地方，已經沒有成功的可能。遠離教會的權力中心，可以讓我們有更大的運作空間。倉促之間，我只能帶走這一千多人，陸續還會有更多的人過來。」


  艾倫看著身邊這位迸發了野心，想大幹一場的朋友，真心的希望他能成功。


  「魯伯特，既然你們已經豁出去了。想必有了計劃，可以透露一些嗎？」


  「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還需要聽聽你的意見。走，我們回房間詳細談！」魯伯特意氣風發的說。


  在房間里，艾倫從魯伯特口中得知，他和他的追隨者放棄了，在聖帝崗的所有利益，獲得了高森帝國教區的幾乎所有權力。


  這些權力主要有人員調配權、財務支配權、俗務管理權，在不違背《光明聖典》的情況，可以制定一些新的教義，但必須經聖帝崗審核，且只能高森帝國教區宣講。


  魯伯特還有權力升降、罷免，高森教區大主教級別以下的神職人員。聖帝崗同時也為了限制魯伯特，沒有給他組建護教騎士團的權力。


  艾倫聽到這些，也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這樣一來，高森帝國教區基本上就成了魯伯特的私有地，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開口疑惑的問道：「教皇和那些紅衣大主教不會那麼傻吧？這樣，你們基本上就可以獨立於教廷之外了？」


  魯伯特自信的一笑，道：「他們並不傻！我和他們約定，高森帝國每年屬於教會的那部分稅收，我只留取五成，教廷三大神葯在高森所獲得的收益，我一分不留。你想，他們每年從高森帝國得到的利益並沒有減少，反而可以把以我為代表的一群教會刺頭清理出去，何樂而不為呢。再說憑藉我紅衣大主教的身份，本來就可以單獨管理，像高森這樣的一個大教區。」


  艾倫有些明白了，接著問：「那你們到高森帝國以後，具體有什麼做法？」


  「追隨我的這一群人，他們大部分都是從底層慢慢升上來的，了解底層居民的疾苦，對教會的現狀非常不滿，同時又對光明教非常的忠誠。說白了，他們就是一群狂信徒，為了光明教可以犧牲一切。到達高森帝國之後，我首先會清除教會內部積弊；重新審定教規、教義；審查所有的神職人員，把其中無知、腐敗、貪婪、瀆職無作為、褻瀆神靈的教職人員全部清理出去。」


  「其次，我會改善與當地貴族的關係。我也知道，基本上地方貴族，對教會非常不滿。我會取消，勸捐這種實為逼捐的行為，把教堂自養田，重新規劃利用起來，真正的做到自養自足。」


  「最後，我會刪減一些繁瑣的儀式，讓教會教職人員主動走出教堂，深入到居民區、偏遠的村落，宣揚教義，主持婚禮等各種儀式，吸引和鞏固教眾的信仰。同時也讓教職人員更加了解底層信眾的需求。」


  講完這些，魯伯特滿含期待的看著艾倫，道：「目前，主要做事情就是這些，具體的會在實踐中，邊摸索邊改進。艾倫，你聽到后，有什麼建議？」


  艾倫對這些俗務，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想不出什麼好的建議。不過這時，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當日他初入霍格魔法學院時，他的同學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不識字的。


  在中土大陸接受教育，是很奢侈的一種行為。


  就是很多低階貴族和富裕的平民，也僅僅是會讀會寫而已。他們想閱讀書籍，開拓眼界，也是非常的困難，主要就是因為紙張和書籍，昂貴又稀少。這個世界的書信，主要是書寫在魔法紙上，書籍的拓印也是使用魔法進行。但魔法紙張製作複雜，比較昂貴，一個魔法學徒一天時間也就只能拓印一本二百頁的書籍。


  艾倫心想，或許可以為大陸的底層居民，做一些事情，直接開口說：「在高森帝國，基本上每一個地方最好，最大的建築就是教會的教堂。你有沒有想過，利用教廷建築本身，為居民做些事情？底層的居民很渴望，會讀書寫字，但教育昂貴。教會的教職人員，都是受過教育的，他們完全可以，每天抽出一些時間來，教授教區的孩子們識字。」


  魯伯特聽到后，緊皺眉頭，道：「這個問題我們也想過。但是你也知道，紙張、墨水、書籍不便宜，我們根本負擔不起啊。」


  「笨！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每一個孩子發一個石板，用燒過的樹枝寫字，清水擦洗，根本不費任何錢。」


  艾倫還記的前世的粉筆，好像是用石膏，而不是用石灰製造的，具體的他也記不清了，回去讓人做做實驗，成功了再說。


  魯伯特噌的站起來，大喜道：「對啊！對啊！他們只希望會識字寫字而已，對於其他的根本就不在意。我們有學識淵博的教職人員當老師，有空曠的教堂當教室，其他的按你所講根本不費錢。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惠而不費的得到，大量的基層民眾的衷心擁護。艾倫，你真是我的福星！」


  驚喜的魯伯特使勁抱了艾倫一下，跑出了房間去與他的追隨者商議去了。


  艾倫也嘿嘿一笑，他也給自己的小家，想到了幾條不錯的發財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