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猛獸出籠
早晨，飛行了一夜的魔法飛艇終於降落在北方行省首府永夜城的飛艇基地，艾倫讓自己的魔法隨從們隨意活動，自己則帶著黑珍珠乘坐一輛出租馬車，朝著城裡的將軍府駛去。
二月初的永夜城還是冷的呵氣成冰，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這座城市似乎還沒有蘇醒過來。艾倫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馬車顛簸之後，終於來到了一座威嚴高聳的大門前，門前站著四位威武的軍士。
艾倫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在對方的震驚和畢恭畢敬中，被迎進了府邸客廳。客廳裝飾頗有北方的風格，粗獷大氣，在幾處恰到好處的點綴著盆栽，給房間增添了一抹綠色和新意。
聽到一陣衣衫擺動聲，艾倫抬頭望去，一位身穿緊身騎士裝束、身材玲瓏的巾幗美人在幾位侍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見到艾倫，盈盈施禮下拜。
「經常聽泰勒將軍談起艾倫閣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風姿卓越、器宇軒昂，不愧是中土大陸第一天才。在下乃北方行省省長夏佐伯爵的女兒伊娃?格林，見過艾倫閣下。」
艾倫不好乾坐著受禮，急忙起身還禮！
「艾倫閣下想必還沒有吃早餐吧，我這就讓人準備！泰勒將軍這兩日一直都在軍營，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他了。他知道您的到來，肯定會非常高興的立刻趕過來的。」
艾倫見伊娃一副女主人的模樣指使府邸的侍從下人們忙這忙那，心中固然不喜，但情況不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很快，一桌豐盛的早餐就準備好了。
艾倫和黑珍珠的同桌吃飯，也讓伊娃和服侍的人有些吃驚，雖眼含詫異，只是相互對視了幾眼，動作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但她們的小動作，艾倫在無形的精神力窺探下知道的一清二楚，裝作不知，不緊不慢的吃著早餐。
早餐結束后，伊娃陪著艾倫聊天，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聊，彼此之間都感覺有些尷尬。庭院中傳來一陣馬蹄聲和幾聲恭敬的「將軍」稱呼，這讓干坐的兩人彼此都鬆了一口氣。
「哈哈！艾倫，你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讓我派人去接你！」
艾倫走到門口迎接，就見穿著嶄新少將服飾的蘭德爾意氣風發的朝客廳走來。這身將軍服飾一般都是在儀式或酒會場合當禮服穿的，蘭德爾穿著這身正裝，不會是專門想在他這個兒子面前炫耀吧。
艾倫屏住這奇怪的想法，看著越來越近的蘭德爾，和以前相比，眼睛里明顯有了色彩。還沒等艾倫施禮，就被蘭德爾一把抱住。這讓艾倫有些傻，這是多少年沒有這麼親密了。
蘭德爾攬著著艾倫的肩膀一起走進客廳，「兒子，這幾天就在永夜城好好的遊玩一下，雖然比不上帝都，但也有一些景緻和有趣的地方。啊，伊娃，你也在！」
伊娃走到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的蘭德爾身邊，挽住他的左手臂，「父親讓我貼身照顧你的生活，這兩天真好你不在，我就趁這個機會搬了進來，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怎麼會，不怪！不怪！哦，你先去忙吧，我和艾倫說幾句話！」
伊娃深情的看了蘭德爾一眼，整理下他的衣著后，乖乖的離開。
蘭德爾和艾倫坐在客廳里，都相互沉默不語。
想起前夜和母親的談話，艾倫忽然驚覺，母親對眼前的事情早就有預料了或者早已經知曉。
那晚珍妮弗對他說：「你父親經常在沒人的時候，擦拭他的鎧甲和雙手大劍，並不時的長吁短嘆。我知道他很不甘心，這個機會應該是他夢寐以求的，所以，我不會拖他的後腿。你告訴他，無論他做出何種決定，我都支持他。他陪了我二十年，我已經有了你們三個子女，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蘭德爾也感覺氣氛有些尷尬，但事情的總的說出口，「艾倫啊，剛才那位是省長夏佐伯爵的女兒，平時也喜歡舞槍弄棒的。伯爵見我獨自一人，便讓她過來照顧我。艾倫，你明白吧？」
「父親，你說的話，我明白！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你真心想要的嗎？對目前帝國的局勢，父親你是如何理解的？」
艾倫決定不跟蘭德爾打哈哈，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
「艾倫，在恩波利小鎮的男爵城堡我生活了十八年，又在帝都平靜生活了兩年。我曾經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可自從重新踏上這片土地之後，又和那北方蠻子廝殺在一起，艾倫，我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熱血激流、渾身沸騰的感覺，我的心好像又再一次的活了過來。」
蘭德爾突然滿眼放光的看著艾倫，激動的說：「艾倫，我可以確定，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再過那種今日知道明日事單調乏味、日復一日的生活，我的心屬於這裡，屬於戰場。帝國的局勢，我也了解。艾倫，爭權奪利歷朝歷代都不會斷絕的，我現在只抗擊北方蠻族，不理會其他！」
艾倫看著想法有些天真的蘭德爾，有些無語。
「父親，你坐上了這個位置，你以為你就能掌控一切了？大勢所趨之下，讓你調頭攻擊自己同胞，到時你自己還有選擇嗎？」
蘭德爾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似乎在他面前，艾倫就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小孩子。
「既然是大勢所趨，那就順應時勢吧，有時候變動總是有好處的，高森帝國又不會永遠存在，烈火重生總比腐朽衰敗好！艾倫，當年親王的遭遇，我想你也應該明了緣由。如果還是親王坐鎮北方要塞，這麼多年，北方蠻族說不定早就被打垮了。北方諸省的民眾就不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
艾倫的驚得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蘭德爾，他一直以為蘭德爾是被蒙蔽的，讓別人算計的走上這個位置，沒有想到蘭德爾卻是心知肚明，苦澀的問道：「父親，你這樣做，就沒有想過家裡的母親、格蕾絲和帕特里克？一旦事情失敗，結局如何，你應該非常明白！」
蘭德爾站起來，豪氣的說：「做大事成大業者，哪能懼怕犧牲！一旦功成，我就是恩波利泰勒世家的開創家主。坦普爾那樣的小人都能當帝都泰勒家族的繼承人，我一直都比他強，我更能憑藉自己的能力開創一個恩波利世家！而且，我也計劃這幾日就把你們母子接過來，這樣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正好，你也來了，就留在這裡幫我吧！」
艾倫突然感覺，面前的蘭德爾是那麼的陌生，好像換了一個人，難道他也被穿越了？艾倫也知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仔細一想，他和這個男人還真的接觸不多。十年那年穿越，之前的事情雖然也記憶猶新，但對他所知不多。隨後到霍格魔法學院，又到南方要塞，長時間的分離。回到帝都后雖經常在一起，但他也變得忙碌起來。
隨著艾倫的聲譽日隆，地位漸長，蘭德爾也是興奮激動，但是好像也變得沉默了許多。
「是恩波利泰勒，不是梅林泰勒！」艾倫自己念叨著，看來自己真的給了這個男人太大的壓力。
「父親大人，您既然要開創世家，那您的下一步就要廣納妻妾了吧，沒有一定人口基數的家族是不可能傳承為世家的。母親怎麼辦？您打算怎麼安排她？」
母親珍妮弗的身份是平民，即便她的兒子艾倫非常出色，但她是沒有資格當蘭德爾的妻子的。雖然當時情況特殊，蘭德爾也只娶了珍妮弗一人。
但嫡正傳承，平民不可為妻是世家傳承的根本。若蘭德爾輕易打破這個世家立足的基石，他的恩波利泰勒世家就不可能獲得當世貴族和世家的承認。而作為妾的兒子艾倫，基本上就失去了家族繼承權。除非蘭德爾所有娶的妻子們生下的子女們沒有一個成為修鍊者。
蘭德爾也知道這個情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會好好待她的，不會虧待她。在我心中，我一直會把你母親當妻子看待的。至於你，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基業，應該也不會在乎的吧！」
蘭德爾竟然為了他心中的一個虛無縹緲的執念，捨棄與他同床共枕二十年妻子的情誼，僅僅是心中把他當妻子看待。在他心中，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重要的，他的夢想成為第一。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猛獸在沉睡，平時都壓抑著，被牢籠束縛著。如今，蘭德爾心中的猛獸有了合適的誘因，不但蘇醒了，而且還掙脫了牢籠。
「哈哈……」
艾倫忽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恭祝恩波利泰勒世家家主心想事成了！我就不留下了。我在這裡幫忙的話，將來的世家是恩波利世家，還是梅林世家呢！我回去后，會帶著母親和格蕾絲、帕特里克去梅林小鎮定居，不會讓你新納的美人為難。」
「父親，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艾倫告辭，轉身就要離去。
「艾倫伯爵，既然來了，何必那麼著急走呢！可是責怪我北方行省待客不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