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欲言又止
第286章 欲言又止
翌日，天空之中鉛雲低垂，眼瞧著是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臨了，早膳十分，宛如黃豆粒一般大小的雨點，從天空之中墜落而下，緊接著，千條線、萬條線，猶如瓢潑一般，從天而降。
嘩啦啦的一場大雨，將整個京城之中沖刷了個乾乾淨淨。
尚書府青松閣。
丫鬟婆子們，忙前忙后出出進進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一早上，五姨娘、六姨娘和七姨娘前來杜老夫人的青松閣之中請安，都被安排在了偏廳之中。
晌午時分，杜蕊身著一襲水藍色的銀紋綉百蝶度花裙，美人髻高挽頭頂，一頭華麗的珠翠，折纖腰以微步，娉娉裊裊地杜老夫人的內室之中走了出來，身後莫凝給杜蕊撐起了油紙傘，莫寒扶著杜蕊的手，直接朝著青松閣的偏廳走了過去。
莫凝連開了珠簾，杜蕊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杜老夫人的房間之中。
眾人瞧見了杜蕊走了進來，齊齊地朝著杜蕊福身，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大小姐。」
杜蕊的一雙美眸，環視周圍眾人，微微地眯了眯雙眸，輕輕地頷了頷首，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都坐吧。」
說著，杜蕊便徑直地朝著偏廳的主位走了過去。
扯了扯裙幅，杜蕊緩緩地俯下了身子，眉梢一挑，涼薄清冷的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自己右手下位，眉心微微地一蹙，聲音清冷，好似數九寒冬天的冷風，「怎麼沒有瞧見二姨娘。」
五姨娘、六姨娘和七姨娘聞言，臉上皆是露出了不同的神情，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先開口。
一時間，偏廳當中安靜了下來，有的就只是門外一陣嘩啦啦的雨聲。
杜蕊見沒有人回答，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眉心微微地一蹙，將眸光落在了莫凝的身上，啟唇吩咐道：「去將二姨娘給我找來，按照尚書府之中的規矩，所有人都需要給老夫人請早午安的，難道，她有什麼特權不成！」
「是。」莫凝朝著杜蕊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須臾，便退出了偏廳之中。
待莫凝離開了之後，杜蕊將眸光落在了莫寒的身上，啟唇又道：「下雨天陰冷，去各位姨娘們烹些紅棗湯去去寒。」
「是。」莫寒韓了頷首，得了杜蕊的吩咐之後，退出了偏廳之中。
七姨娘端坐在了杜蕊的左手下位，最靠著房門口的位置，時不時地，七姨娘都會抬起了睫眸，朝著杜蕊看上一眼。
杜蕊將七姨娘的舉動收入在了自己的眼中，瞧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杜蕊也並沒有說什麼。
片刻之後，莫寒折返而回，身後的趙媽媽和劉媽媽三人端著描金邊的紅木托盤，將其上的紅棗湯，一一地放在了各位一名身邊的桌案之上。
隨著杜蕊輕輕地一揮手，趙媽媽和劉媽媽便退出了偏廳之中。
杜蕊接過了莫寒手中的茶盞，放在了唇角下，呵出了一口蘭氣，輕輕地吹了吹茶湯，輕飲了一口，隨後，便將手中的茶盞，擱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緩緩地抬起了睫眸，欣長的睫羽隨著杜蕊抬起了眸子的動作，微微地顫了顫。
「今兒，這樣的天，各位姨娘也是有心了，還來給老夫人請安。」
杜蕊抬起了瑩白的縴手，輕輕地撫了撫美人髻之上的珠翠，唇畔含笑，淡淡地說道：「只不過，老夫人今兒身子不適，各位姨娘在這裡等雨勢稍小之後，便自行離開吧。」
五姨娘和六姨娘並沒有多言，兩人只是自顧自地品嘗著茶盞之中的紅棗湯，反而是七姨娘，眉心微微地一蹙，抬起了睫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杜蕊。
杜蕊看見了七姨娘的眸光，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淺薄的笑，「七姨娘可是有什麼話想說？！」
一時間，偏廳之中眾人的眸光，都尋著杜蕊的聲音，落在了七姨娘的身上。
七姨娘聞言，面色倏然一變，貝齒緊緊地咬了咬唇瓣，深深地低下了頭，沉吟了良久之後，方才緩緩地抬起了頭來，朝著杜蕊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結巴地說道：「沒、沒有。」
七姨娘的話音剛剛落下，莫凝便撩開了珠簾，舉步跨過了門檻，徑直地朝著杜蕊走了過去。
莫凝駐足，朝著杜蕊欠身一福，恭敬地說道：「稟小姐，二姨娘身邊的佩月，告知奴婢，聲稱二姨娘身染風寒，不宜來給老夫人請安，怕是將風寒之氣，傳染給老夫人。」
杜蕊微微地頷了頷首，淡淡地說道：「知道了，吩咐大廚房，給二姨娘送一碗薑湯過去。」
杜蕊明明知道，孫氏是不會用自己送過去的任何東西的，可是，杜蕊依舊還是這麼做了，現在，可是杜蕊當家，自然就要拿出來一點當家的樣子來，如若不然，還怎麼能夠服眾，依靠自己的身份，始終不是一件長久之計。
「前些日子，皇上賞賜給了我一斛明珠，我平日里也不喜奢華，就讓莫凝和莫寒尋了宮中的巧匠，大造了幾隻朱釵，本想著今兒得空，便贈送給各位姨娘們，卻不料二姨娘沒有這個福氣。」說著，杜蕊側目，看向了身側的莫凝，點頭示意。
隨後，莫凝便端著一個托盤，上面蒙著一張金黃色的緞子，按照在尚書府之中的位份，將朱釵發放了下去。
五姨娘和六姨娘起身謝過了杜蕊，便離開了青松閣的偏廳之中，各自回各自的別苑之中。
而七姨娘卻留在了偏廳之中，她的手中緊緊地攥著朱釵，一臉的凝重之色，七姨娘貝齒緊咬下唇，一雙美眸，落在了杜蕊的身上，像是有事相求似的。
「這裡已經沒有旁人了，若是七姨娘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不妨直言便是。」杜蕊端起了茶盞，闔了闔被蓋，輕飲了一口，抬起了睫眸，看向了七姨娘，瞧著她依舊是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杜蕊便直接開了口。
這時，七姨娘扯了扯裙幅，舉步上前，俯下了身子直接跪在了杜蕊的面前，聲音顫抖著說道：「還請大小姐為妾身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