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壽宴前戲
第143章壽宴前戲
次日清晨，尚書府里便是家僕丫鬟穿梭其間，滿院的熱鬧非凡。只見紅毯一路由府門鋪到尚書府正廳，廳外設黃花梨八仙桌、太師椅披紅色椅罩，四周錦帳作襯。
廳堂上掛大壽橫幅。正中牆壁上高懸一斗大壽字，左右兩側及下方為百數形體各異的福字，意喻百福奉壽。廳堂兩側置兩排旁席，四足紫檀矮塌配紅色椅墊，塌前紫檀小桌上擺銀制器皿。塌後設壽屏，上述杜尚書平日功德，無外乎凈是些彰顯德高望重、地位顯貴的話兒。
杜蕊此時已是打坐了一夜，起身竟是神清氣爽，正欲去院子里打套拳拉拉筋，就見莫凝也是悠悠轉醒，迷迷糊糊間說著：「小姐這是什麼時辰了？」
「天剛亮。」杜蕊邊往出走邊答著。
「啊，什麼，天亮啦？」莫凝一個骨碌便翻身下地。
「不必急著置換傢具物件，你再睡會吧。」杜蕊回眸正好瞧見莫凝矯健的身姿，差點笑出來聲。
「小姐，今日是老爺壽辰啊。」說著顧不上整理自己的那一頭雞窩，便是翻箱倒櫃的一頓翻找。
杜蕊眉頭輕皺，辦壽是不論繁簡厚薄，皆表達了兒女的一片孝心和祝福壽星的健康長壽之願。
「你去打盆水來，還是我自己挑選吧。」看著莫凝扯出的一堆花花綠綠，杜蕊無語凝噎。
待莫凝回來，杜蕊已是換上了一襲暗紅煙紋細絲褶緞抹胸裙，香肩微露。本是老氣的暗色穿在杜蕊身上卻是盡顯端莊，雪白優美的脖頸微微揚起，端地高貴。外搭一件墨色薄紗披衫更添一分神秘朦朧之感。
莫凝都要被自家小姐晃瞎了眼，平日該是看慣了小姐的美貌，怎的今日感覺哪裡不一樣了呢？恩，定是小姐愈發的美貌了。莫凝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待小姐洗漱完，便替小姐梳頭，一個簡單的靈蛇髻更襯杜蕊玉頸修長，髻后一隻珊瑚梅花步搖簪墜在發間，仿若點睛之筆。
待莫凝收拾妥當，杜蕊已從箱子里翻出了件金玉八寶樹塞到莫凝懷中，轉身而出。
還未走到正廳，便遇到今天的壽星杜尚書。果然不出所料，只見其一身紫色錦緞綉松鶴長袍肩披紅綢，顯得紅光滿面，而在側的正是大夫人、杜宓、杜蘅和杜若。
「你先去正廳，為父去迎季丞相。」
杜尚書只是想著，今日府上貴人太多，便點了杜蕊一句，心裡想著今日這逆女可別再惹出什麼事才好。
杜蕊嘴角拉起一抹輕蔑的笑，對著大夫人說道：「大夫人和三位妹妹今日氣色不錯啊，你們忙，我自去便是。」
不多時，便聽樂聲響起，只見攜禮前來賀壽的親朋官宦貴人都皆已入座，紅光滿面的杜尚書此時端坐於廳堂之上，旁席分尊卑由遠及近，杜蕊已由下人引著入座。
杜蕊感受著下座刺來的陰冷目光，微微輕笑，真是放出來又如何，這種時候還不如待在柴房裡罷。
身後的莫凝跪坐於杜蕊矮塌旁，應小姐要求低聲說了一遍賀壽程序。
清晨賓客親友齊聚，先賓客后家眷一一獻禮，隨後壽星敬天地酒拜壽禮畢。
而後賓客便可休息片刻，中途無聊了可以尋府中雇的戲班子，點幾齣戲打發打發時光，待到中午吃了壽宴便可離去。當然戲班還是不能散的，畢竟晚間還有一場給親戚備的答謝酒，通常都要鬧到深夜而歸。
杜蕊聽完古人的娛樂方式倍感無聊，便捏起了銀盤上的一顆形似壽桃的糕點丟入檀口，只吃了一塊便沒了興緻，那看著粉粉嫩嫩的小壽桃，放進嘴裡沒有桃味不說，竟是一股子熟悉的綠豆糕味，想著莫凝一早起了也未用膳，索性拿了一碟遞了過去，隨後便垂眸坐在一旁昏昏欲睡去了。
少頃，杜蕊感到身下軟塌輕顫，便睜開了水眸望向莫凝，「小姐，就該到您去獻禮了。」莫凝收回手，輕聲說著。
杜蕊點頭，撫了撫裙擺便起身向著杜尚書翩然行去，身後莫凝恭敬的捧著那珠金玉八寶樹，不緊不慢的跟著自家小姐。
杜尚書面上掛著一副慈父面容，只是略顯複雜的眸光暴露了心中的不安，可別在這樣的日子鬧出什麼笑話。
杜蕊彷彿猜到了杜尚書心中所想一般挑唇一笑，輕輕行禮：「祝尚書大人福壽雙全。」
身後莫凝上前將壽禮送到常青手上，便躬身退到杜蕊身後。
「蕊兒不必多禮。」杜尚書虛扶杜蕊，並贈了還禮。見杜蕊接過還禮便回了席位，杜尚書心中頓感輕鬆，面上的笑意也不覺真了幾分。
杜蕊坐了會耳實在看的無聊，想到杜尚書那一眾子女，若每個都要上來說兩句更是不耐，找了個小解的由頭便尿遁了。
雨花閣前杜蕊邪晲了眼牌匾對莫凝道：「莫凝，你去幫我取了筆墨來。」
「小姐稍候片刻。」莫凝心知小姐定是不喜這雨花閣三個字，跑進裡間放下錦盒，便取了筆墨出來。
杜蕊靜立桌案前，待莫凝研好磨，便一抖紙卷，雪白的宣紙如順滑的絲絹般平整服帖於桌案。臨時想起卜運算元中的那句「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杜蕊不經低眸淺笑，行雲流水間「縹緲居」三個大字便躍然紙上，鋒藏遒媚、甚是精妙。
「莫凝，拿去裱了吧。」遙想曾經每次出了任務回來，洗凈滿手的血污，便會練書法靜心，杜蕊睫羽輕眨自嘲的笑了笑，這也算是學以致用了吧。
此情此景，好一副美人執筆，拾筆花開，落墨成殤。
另一邊，杜宓等人拜過壽，便悄悄退到了大夫人身旁，迫不及待的附耳一陣嘀咕。
想起了和四姨娘商量的妙計，柳氏頓時心中大振，急忙吩咐婢女去尋了季文生到偏廳商議具細。
季文生前腳剛進偏廳，四姨娘後腳便跟了進來，身邊的幾名小婢被留在門口望風，四姨娘進屋轉身帶上房門，寒暄著：「好侄子，表姑母可是有陣子沒見著你了。」
「表姑母，侄兒今日來自是知曉所為何事，只是不知表姑母這邊可有辦法安排？」季文生一身天藍錦繡長袍加身，看上去卻也是英俊瀟洒。
「表姑母聽下人說，那賤人剛剛回了雨花閣，身邊也沒有丫鬟，你可認得路？」四姨娘詢問。
「雨花閣侄子自然是識得，早幾年可是沒少來做客的。」季文生胸有成竹的答話。
「離壽宴還有不到兩個時辰，侄兒大概多久能成就美事？表姑母好引賓客過去，指證那小賤蹄子勾引於你。」怒火攻心的四姨娘此刻已是迫不及待，竟是這羞人的話也能對著小輩輕易吐出了口。
「這小賤人武功高強，不知表姑母可有什麼好辦法？」季文生可是剛剛被杜蕊打了個鼻青臉腫，想著自己吃不了苦，練過的那些功夫要真使出來，也無非都是些花架子罷了，便有些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