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挑撥
第29章挑撥
莫凝聞聽了杜蕊的話，立馬快步衝出了外府的賬房中，片刻，莫凝折返而回，手中端著一個陶瓷罐。
須臾，莫凝舉步上前，徑直地走到了趙管事的身前，一腳踩在了趙管事的胸口上，將堪堪昏了過去的趙管事，給硬生生地踩醒了過來。
「噗！」
趙管事的口中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不禁瞪大了雙眼，錯愕地看著眼前的莫凝，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嘴巴當中像是被塞了火炭似的，燙的是滿嘴的燎泡，怎麼也開不了口。
莫凝見趙管事清醒了過來，俯下了身子，用力的一扯，直接將趙管事的手扯了過來，猛地將那已經斷去手指的手，直接按進了盛放著鹽巴的陶瓷罐中。
「啊！」
趙管事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嘶吼聲，將原本剛剛陷入了安靜之中的尚書府的外院所震動，似是，周圍的一切物事兒，皆別趙管事的聲音給震動的發顫。
聽著趙管事的聲音，杜蕊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宛如罌粟一般的絢爛奪目的冷笑，垂下了眸子，欣長的睫羽微微地一顫，那一雙清亮的眸子清冷華貴，似是讓人多看一眼，都是對她的高貴的褻瀆。
那驚華的容顏，淡雅如蘭，隨著杜蕊盈盈地站了起來，每每一步，腳下卻像是朵朵的火紅罌粟盛開。
杜蕊徑直地走到了趙管事的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趙管事，那一雙眸子，宛如看著一具屍體一般，淡淡地開了口，「趙管事，你現在可知道，我是誰了嗎？！」
「奴才……奴才……」趙管事的聲音顫顫，一雙眸子當中滿是驚恐地看著杜蕊，彷彿在他的眼中，倒映出的並不是杜蕊，而是一個來自九幽深淵之中的魔鬼，「奴才知道了！」
在鳳鳴殺多年，杜蕊學的最多的就是刑訊逼供，對於像是趙管事這樣的人，傷口上撒鹽，也不過是最低的標配。
雙眸含笑，似乎，她斷了趙管事的一根手指，就像是用繡花針刺破了手指一般，臉面上不驚一絲一毫的波瀾，眉梢微微一挑，淡漠地笑了笑，「趙管事剛知道，不過……」
說著，杜蕊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起來，微微地眯了眯一雙眸子，冷冷地笑了笑，繼續說道：「已經晚了！」
言畢，杜蕊緩緩地轉了身去，那一襲如水般輕柔的雲緞華服，隨著一陣清風舞動，一撩小手，緩緩地開了口，「小月，咱們走。」
「是。」小月被剛剛的一幕所震驚了，自家小姐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的殺伐果斷，剛剛，她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小姐是如何出的手，趙管事的手指便被斬斷，若是說，今兒晌午的時候，小月是震驚，那麼現在……
小月撩起了素手，遞到了杜蕊的面前，杜蕊將泛著微黃的小手，搭在了小月的手上，邁著蓮步，盈盈地朝著賬房的門口走了過去。
「殺了他！」
淡淡的三個字，緩緩地傳入了莫凝和莫寒的耳廓之中，王海培養了他們這麼多年，為的就是留在小姐的身邊，聽后小姐發號施令。
待杜蕊的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噗嗤！」的一聲。
連頭都沒回，杜蕊徑直此朝著雨花閣的方向而去。
尚書府的宴會廳。
佩文邁著小碎步子，快步地走到了大夫人的身旁，俯身在大夫人的耳畔說著什麼，當大夫人聽聞了佩文的話之後，臉上似是籠了一層寒霜一般，手中握著的白玉酒杯，發出了吱吱的聲響。
漸漸地，大夫人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起來，似是籠了一層烏雲一般，一雙清亮的眸子，眼底充斥了一抹黝黑，瞬間漾滿了整雙眸子。
大夫人立即側目，在佩文的耳畔吩咐道：「她當真將趙管事給殺了？！」
杜尚書依稀聽見了大夫人的聲音，徐徐地側目，看向了大夫人，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對大夫人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大夫人剛剛的聲音雖小，但時卻剛剛好傳入了杜尚書的耳廓之中，大夫人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當即站了起來，朝著杜尚書躬身一禮，貝齒緊咬唇瓣，一副不敢多言的樣子，「這個……」
「說！」杜尚書的面色一沉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來。
聽了杜尚書的話，大夫人應了一聲，緩緩地開了口，「外府賬房的趙管事……」
說話時，大夫人抬起了眸子，偷偷地看了一眼杜尚書，瞧見了杜尚書的臉色一沉，大夫人便沒有敢繼續耽擱下去，繼續開了口，「趙管事被蕊兒的人給殺了！」
「蕊兒？！」杜尚書微微地蹙了蹙眉，他已經多年沒有聽見這個名諱了，似乎已經漸漸地淡忘了，沉吟了好半晌，杜尚書在腦海之中快速的想著，能夠和這個名諱相配上的人兒。
須臾，杜尚書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眉峰擰成了麻花似的，腦海之中，一個嬌小的身影，和真箇名諱對上了號。
杜尚書垂下了眸子，面色顯得有些難看，似乎，尚書府有意避諱著杜蕊這個名字，漸漸地，杜尚書已經忘卻了，他還有杜蕊這麼一個女兒。
沉吟了片刻，杜尚書抬起了眸子，看向了站在大夫人身旁的佩文，沉聲地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佩文蹙了一下眉，薄唇緊抿，躬下了身子，畢恭畢敬地對杜尚書說道：「回老爺的話，外府的賬房趙管事，剛剛被大小姐的人給殺了。」
「大小姐？！」聽著佩文的話，杜尚書感覺像是一眾諷刺似的，在他的心中，大小姐就只有杜宓一個人，此時此刻，杜尚書在聽見了大小姐這三個字，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
「啪！」的一聲，杜尚書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之上，杜尚書猛地抬起了頭來，雙眸之中泛起了一股凜然的寒意，「還反了她了！」
見杜尚書動了怒，宴會廳之中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們，紛紛跪下了地上，異口同聲地說道：「老爺，請息怒。」
大夫人在說話的時候，垂下的雙眸之中，漾過了一絲冰冷的華光，唇角微微地扯了扯，心中暗忖：小瘋子，我倒是要看看，在尚書府的後院，究竟是你大，還是我大。
瞧著杜尚書的滿是怒意的臉色，大夫人嘴角之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杜尚書深吸了兩口氣，目光環視了宴會廳當中，跪著的一群女人，薄唇微啟，冷聲冷氣地說道：「都起來吧。」
「是。」
一群女人，再次異口同聲，一個個的又站了起來。
杜尚書俯身坐了下來，面色變了幾變，沉吟了半晌之後，杜尚書側目看向了大夫人，沉聲說道：「一個外府的管事，死了也就死了，讓下頭的人買口棺材，將他埋了吧。」
說罷，杜尚書垂下了雙眸，拿起了桌案之上的筷箸，剛剛夾起了一塊雞肉，忽地覺得食之無味。
「啪！」
杜尚書突然將筷箸擲在了桌上，面色陰沉，沉默不語。
良久，杜尚書闕了闕一雙渾濁的眸子，側目看向了身旁的大夫人，掠了掠鬍子，聲音低沉地說道：「隨著我去瞧瞧杜蕊那丫頭。」
大夫人原本已經不抱希望的心，倏然恢復了希望，面色一喜，抬起了睫眸，頷了頷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