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自討沒趣
第12章自討沒趣
杜蕊唇畔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舉步上前，揚起了頭來，耳畔一對銀耳墜盈盈地晃動了起來。
這一對銀耳墜和杜蕊的身份極為不符，即便是尚書府之中的丫鬟帶著的耳墜子，也要比之杜蕊的好少許多，杜蕊的雙眼之中快速的蒙上了一層水色，貝齒輕搖唇瓣，輕輕地蹙起了眉頭，滿是委屈地說道：「妹妹，你可冤枉死我了，我怎麼敢推你呢！」
杜蕊將那個「敢」字的聲音拉的極長，堂堂的尚書府之中的大小姐，竟在一個續弦之妻的庶女面前，說話這般的低聲下氣。
一聽這話，即便是國公夫人都微微地蹙了蹙眉。
這時，老夫人拄著龍頭拐杖，邁著蹣跚的步子，緩緩走來，聲音低沉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瞧見了老夫人前來，大夫人朝著杜老古人欠身一福，恭敬地說道：「兒媳見過老夫人，給老夫人請安。」
杜老夫人冷冷地瞟了一眼大夫人，須臾，將目光緩緩地落在了國公夫人的身上，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朝著國公夫人點了點頭。
國公夫人莞爾淺笑，「見過老夫人。」
「早先就聽聞，國公夫人今兒要來咱們尚書府做客，老身便想要來瞧瞧，殊不知，卻瞧見了這麼一幕！」杜老夫人說話時，聲音極為冰冷，似是周圍的空氣，都隨著杜老夫人的音色，溫度下降了幾分。
聞言，國公夫人尷尬地笑了笑，道：「來的突然，也沒有去給老夫人請個安，還望老夫人見諒。」
「呵呵。」杜老夫人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這般客套的話，還是免了吧。」
說罷，杜老夫人緩緩地垂下了眸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杜宓，冷聲冷氣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杜宓的睫羽微微一顫，緩緩地抬起了眼眸，抿了抿唇，沉吟不語，偷著用餘光看了一眼大夫人，微微地眯了眯雙眸，打了一個眼色。
大夫人心領神會，立馬踱步上前，欠身一福道：「老夫人，剛才蕊兒和宓兒來給我請安，一不小心，蕊兒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推了宓兒，撞到了桌案上，濺了國公夫人一身湯水。」
大夫人將一切過錯推到了杜蕊的身上，卻將杜宓撇的一乾二淨。
杜老夫人微微蹙了蹙眉，側目淡淡地看了一眼杜蕊，輕聲地問道：「蕊兒，你說，可是這麼回事嗎？」
杜蕊欠身一福，欺霜賽雪的小臉上，寫滿了濃濃地委屈，欣長的睫羽微微一顫，眼眶之中晶瑩的淚珠子，順著杜蕊的臉頰滾落了下來，「祖母，蕊兒不知道母親和二妹妹為何會這麼說，蕊兒方才明明就站在了二妹妹的身前，若是說蕊兒推了二妹妹，二妹妹也理應當朝後面倒去，而不是撞向了桌案……」
杜老夫人覺得杜蕊的話在理兒，即便不是有心偏袒，也明白各種的緣由。
大夫人恨透了杜蕊，那日杜老夫人的壽宴之上，京城之中的達官顯貴全部在場，杜蕊的出現，可是實打實地給了大夫人一記響亮的耳光，再加上，杜老夫人又不喜大夫人的身份，這會子，大夫人又露出了一副晚娘的面孔來，說出來的，杜老夫人更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咱們尚書府，何時窮到了這個份上，為了一件衣裳，就要嫡出大小姐，下跪賠不是了！」杜老夫人的話，是說給大夫人聽的，也是說給國公夫人聽的。
既是國公夫人來尚書府之中做客，自然不會因為一件衣裳有心刁難，這其中的緣由，怕是大夫人最為清楚不過了。
國公夫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尷尬的陪著笑臉，「老夫人說的極是，左不過是一件衣裳，也不值幾個銀子，若是壞了府中的和氣，可就不好了。」
國公夫人是在給大夫人提醒，這個時候，倘若再不順著杜老夫人的意思，恐怕，誰也下不來台了。
大夫人聞言，莞爾笑道：「老夫人，剛剛……」
「哼！」
不待大夫人的話說出口，杜老夫人突然冷哼了一聲，不屑的瞥了一眼大夫人，冷冷地說道：「倘若，不是老身來了，怕是也沒有那麼簡單吧！」
杜老夫人絲毫沒有給大夫人好臉色，杜蕊只瞧見了大夫人的臉色變成了豬肝紫，像是吞下了蒼蠅般的難看，嘴角微微上翹，扯出了一抹冷笑來。
「兒媳……兒媳也只不過是聽這幫下人胡言，一時間迷失了心智才會……」
「呵！」杜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一雙渾濁的老眸，環視了周圍的丫鬟、媽媽，冷然道：「我倒是想要聽聽，剛剛是誰說的，瞧見了大小姐推了二小姐？！」
一時間，後花園之中針落可聞，丫鬟、媽媽更是緊閉雙唇，生怕，說錯了一個字，而引火燒身。
這時，杜若看了看周圍的丫鬟、媽媽，又將目光瞟向了大夫人，瞧著大夫人給自己打著眼色，杜若忽然開了口，大聲地說道：「祖母，方才我瞧見了，正是杜……」
「蕊」字還沒有說出口，杜若瞧見了老夫人的臉色，便改了口，「正是大姐姐推了二小姐，才會讓二姐姐撞在了桌案之上的！」
聞言，杜蕊不禁冷笑了一聲，她見過蠢的，可是卻沒有見過這麼蠢到這般境地的，不禁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梢，且等著看杜若是如何自討沒趣的。
「嘖！」大夫人輕輕地嘖了一聲，狠狠地剜了杜若一眼，她那眼神，是在告訴杜若要閉嘴，可不曾想，她竟蠢頓如豬，想要在這個時候出風頭，頓時，心頭泛起了好一陣的厭煩！
大夫人需要杜若，她需要杜若的蠢笨，需要杜若的陰毒，大夫人希望這些事情，都由杜若去出面，她要讓自己的女兒像是一張白紙一般，不然半點塵埃。
冷冷地剜了一眼杜若，大夫人輕咳了一聲，給杜若提了醒。
杜若瞧見了大夫人的臉色變化，猛地一下子回過了神來，可是，話都已經說出了口，在想要不就卻是已經不可能了。
老夫人面色一沉，似是堆起了一層寒霜，冷冷地看著杜若，冷然道：「那你就說說，方才你大姐姐是如何推了二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