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安樂親王
傅容姿本也不過就是與謝天佑念叨兩句,還真是沒想到宮裏麵的這把火能夠燒得這麽快,而且不偏不倚,悶頭就往他們的身上給燒了過來。
“母妃。”
今日是九皇子的滿月宴,因著楚雲琳臨時才派人知會,說她要先去淑華宮看望齊太妃娘娘,時辰過早,傅容姿又還有雙哥兒要照顧,便不必與她同行了。
“來這邊坐吧。”楚雲琳招手叫傅容姿過來,又探頭往她身後看了看,問道:“怎麽隻有你一個人,沒把雙哥兒也帶過來嗎?今兒個可是他表叔的滿月宴呢。”
楚雲琳現在是有孫萬事足,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平和了許多。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王爺傷她太深,楚雲琳寧願自己一趟趟往返於長公主府與文親王府之間的折騰,也不肯再搬回文王府上居住。
聽謝天佑說,他都已經是不止一次看到自家父王呆呆望著楚雲琳的方向,欲言又止了。
那副黯然神傷的樣子,被謝天佑說得可憐極了。傅容姿還因此打趣他,若是改天在京城裏再找不到新奇玩意兒了,可以試試改頭換麵的,躲到茶館裏麵說兩天書來玩玩。
不過,打趣歸打趣,傅容姿可沒有放過這個教育謝天佑的機會。
在傅容姿看來,自家婆母為人雖然驕傲、強勢,但著實不是什麽不講理的人。說一千、道一萬,比起文王爺受用了其它女子這事兒,更加叫楚雲琳傷心的,還是因為文王爺狠狠欺騙了她。
當然了,再怎麽說,楚雲琳他們也是長輩,傅容姿等人本就是不好插手這些事情,也就隻能夠是順其自然的看著老兩口之間是如何鬥法的了。
“沒呢。”
傅容姿走到了楚雲琳身側,並沒有直接坐下,而是接過了黃鶯手上的羽扇,慢慢的搖著。
“前兩天我娘家妹子回門認親,還夙看天氣不錯,便把雙哥兒也一並帶了過去。許是因為吹了風,還夙這兩天見他都是有點懨懨的。已經請府上的大夫來看過了,說是積了些心火,但也不用吃藥,這兩天煮些梨水服下,好好休息便是了。”
傅容姿雖然心疼自己的兒子,但倒也沒到盲目的地步,比起一些三天兩天腹瀉發燒的孩子來說,雙哥兒現今不過是有點上火,實在算不得什麽事情。
反而是楚雲琳這邊,因著不住在一個府上,傅容姿再是三不五時的過去請安,總也比不上原來楚雲琳還在文王府上的時候來得方便。
可就近兩次的觀察看來,傅容姿不得不懷疑楚雲琳已是肝腎陰虛、肝鬱氣滯。
“雙哥兒病了?”
楚雲琳一聽這話便是要發火,傅容姿忙又細細勸導了一番。
倒好在楚雲琳現在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說兩句,便又笑了起來,打趣道:“可憐我的雙哥兒,才那麽大一丁點,祖母便是想要抱他進宮來見識一下都不方便,沒能蹭上他表叔的這次福氣,下一回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傅容姿想一想待會兒的主人公,也是跟著笑了起來。
沒辦法,雖然是個才剛滿月的金娃娃,但架不住人家不僅身份高貴,輩分還比旁的人都來得大呢。
想來,依著自家與皇室的關係,日後雙哥兒能夠與九皇子見麵的機會怕也是少不得。
若是兩個孩子之間不親近還好,反之的話,傅容姿也就隻能夠祈禱自家兒子能夠把心態放平一些了。
至少,比起雙哥兒這個表親,太子殿下家那位年齡還要更大些的大皇孫,才是真正不得不與九皇子這位小叔叔,一同啟蒙、一同長大的人呢。
正說著話,那邊就有棲鳳宮的宮人來請,婆媳二人各自檢查了一番儀容,便閉口跟著宮人前去。
在此之前,傅容姿也就還入宮參加過二公主的滿月宴, 旁的那些個皇子、皇女可沒有榮幸這般得承德帝的看重。
“奉天承運皇帝……敕封九皇子楚梓清為安樂親王……即日起擇地建府,一應規製享親王品級,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跪地山呼萬歲,但對於這樣一道旨意,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夠預料到的。
這位九皇子殿下,眼下才剛剛滿月,人事不知,便能得了承德帝賜名不說,竟然還直接封王,而且這封王的旨意,還不是按照一般得寵的皇子套路,先給封個郡王,等到新帝即位,再酌情是否升位親王什麽的,反而直接就給一步到位了。
這……這這……
這等到來日以後,新帝再是想要籠絡,啊呸,不是,是再想要褒獎一番九皇子殿下,那豈不是都封無可封了?
老來成精的幾位重臣,彼此間暗地裏交換了下眼神,對於承德帝的態度,心中也算是有了計較。
此時,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是被這個親王爵位給吸引住了,但傅容姿卻是聽到了別的地方,心中冷不丁就是一個“咯噔”。
要知道,這位新鮮出爐的安樂親王、中宮嫡出的九皇子殿下,再是怎麽樣的身份尊貴、位高權重,但他截止到今時今日,也還就不過是個才剛剛滿月的奶娃娃。
“即日起擇地建府……”
不知道怎麽,傅容姿對此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哪怕,諸人心中都清楚,承德帝這話也不過是表明一個態度。
畢竟,皇後娘娘現今可是還活得好好的,又不曾失寵被廢的,總也不會眼睜睜的讓安樂親王這麽一丁點大就被扔出了宮去。
就算皇後娘娘不為所動,身為同胞兄長的太子殿下,乃至於身為外家的忠國公府,即便是為了臉麵,總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但是,傅容姿就是隱隱憂心。
便隻是一座明知道沒有主人的空府,可其選址的所在,少不得也代表了承德帝的態度。
不過,傅容姿又仔細的想過了一遍,這文王府的周圍,倒也是並沒有合適的地方,說不得是她杞人憂天了而已。
可,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