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公主威儀
傅容姿想得沒錯,楚雲琳根本不是什麽忍氣吞聲的性子。
或者說,楚雲琳這輩子所有隱忍的耐心,早在她還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全部用光了。
待到傅容姿下午醒來之後,楚雲琳便是直接吩咐了下去,打道回府。
同樣的,托了自家公公的福,傅容姿總算是第一次見到了當朝長公主品級的全副儀仗。
與此同時,連帶著傅容姿那小小的品級,都被楚雲琳給拎了出來。
是的,雖然在楚雲琳的麵前沒有多大的用處,但傅容姿總歸還是出身親王府的當朝縣主。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傅容姿,即便是跟著楚雲琳坐在一處,仍是覺得有些心虛。
怎麽說呢,傅容姿這兩輩子加在一起,也算是活了差不多有三十年的時間。
可是,上輩子的傅容姿,雖然身為將軍府的嫡次女,但卻是一直都過著如同庶出的日子,隻能是依靠外形的優勢,把自己扮作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別說當初她按照一貫的形象,根本就是做不得強勢的事情,便是想做,也根本沒有倚仗。
重活一次,傅容姿倒是漸漸有了自己的靠山,便是她自己本身,無論是身份,還是能力,都不可再被他人隨意小覷。但是被妙音佛法洗禮了這麽多年,很多事情,傅容姿也是早就看淡了,根本是再沒了什麽想要耀武揚威的幼稚心情。
倒是不曾想到,因著楚雲琳的緣故,傅容姿倒是不得不陪著一同把這身份給搬了出來。
想一想承德帝曆來的態度,傅容姿倒是有些不明白楚雲琳這般大張旗鼓的行事,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不過,既然早已有了偏好,傅容姿也沒打算多問,隻要隨著楚雲琳的腳步就算了。
不管怎樣,就傅容姿看來,楚雲琳與謝東林這邊的事情,最多也不過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的小事。
再怎麽說,即便是楚雲琳貴為合昭長公主殿下,難道她還能夠因為這點小事,便與文親王爺合離嗎?
自家婆母根本不是什麽無知衝動的小姑娘,傅容姿覺得,她都能夠看得明白的事情,楚雲琳隻會比她更加要來得清楚。
就在傅容姿胡思亂想的這會兒功夫,她們這一行人,儼然已經是回到了文王府的門前。
因著楚雲琳這一次是直接擺出了長公主的儀仗,即便是一頭霧水,文王府還是中門大開,畢竟畢竟的將楚雲琳一行人等迎了進去。
這般的動靜,就連文王府的門房,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畢竟,楚雲琳的這副架勢,怎麽看都不像是自家的主母回府,反而……
幾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垂下了各自的目光,老實的忙活了起來。
這能夠進入文王府做事的,幾乎就沒有誰會是個蠢的,水至清則無魚。眾人默默的夾緊了自己的尾巴,更是把所有近來的手腳都反思了一通,省得回來被查辦個措手不及。
一股平靜中帶著暗潮的氣氛,從文王府的門口,猛得就向府內擴散了起來。
要知道,這府邸之中的下人們,雖然平時並不顯眼,但卻是最為敏感的存在了。
就好像每每在天災到來之前都會有所異常的小動物們一般,在楚雲琳回府之後,謝家人尚且沒能夠反應過來,這府上的下人們儼然已經繃緊了心弦,惶恐著接下來的發展。
因著楚雲琳擺出了儀仗,即便是文王太妃,也不得不出來迎接。
勿論品級與關係,在皇權的麵前,楚雲琳是君,文王府上下就隻是臣子。
同樣趕來跪在下首的徐氏,看著楚雲琳與傅容姿二人身上的品級禮服,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起來。明明都是謝家的媳婦兒,可沒有哪一刻,讓徐嬌嬌這般明確的感受到了她們之間的天差地別。
說起來,當初還隻是太子庶女的楚雲琳,雖然早在指婚的時候,就已然被慧德帝賜封為了合昭公主,但因著她自來在宮裏都不受重視,故而除了特殊的場合以外,從來沒有與文王府上的眾人講究過君臣禮儀。
便是之後隨著她一步步的設計,楚雲琳的景況已經變得越來越好,到如今,更是成為舉國風頭無兩的合昭長公主殿下,因著顧念與謝東林的夫妻情分,楚雲琳也從來沒有要文王府的強。
大概,所有人都是不能夠慣的。
在一次次的縱容之下,本來的恩賜,便會變成理所當然。甚至連好意,也會變成被曲解的施舍。
可以說,文王府中,上到文王太妃,下到謝華燕,都早就隻把楚雲琳當成了謝東林的妻子。什麽“合昭長公主”的名號,對於所有人來說,早就不過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稱呼,半點威懾的感覺也沒有。
“老身見過長公主。”
不知道楚雲琳這是怎麽一回事情的文王太妃,同樣也是被孫嬤嬤等人攙扶到了二門這邊,連頭都沒有低的對楚雲琳這麽招呼了一句,甚至那看過來的目光中還全是不滿的訓斥之意。
“大膽!”黃鶯直接就是上前了一步,目光不躲不閃的怒視眾人,“合昭長公主駕到,爾等還不跪迎!”
雖然黃鶯這番話,依照規矩,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即便礙於文王府的地位,楚雲琳當初再是下嫁,最多也就是說她不像那些夫家尚主的公主一樣,必須要住在公主府裏,連駙馬想要求見公主,都要聽候宣召。
可是,因著楚雲琳一直以來的行事,早就養大了文王府眾人的心思,現在乍一聽到黃鶯這話,在場的這些人,一下子就都是驚呆了。
“放肆!”
在文王太妃的眼中,楚雲琳就隻是她的兒媳婦兒,哪裏能夠容忍自家兒媳身邊的丫頭這般的對她大呼小叫。
斥責完了黃鶯,文王太妃直接就是怒目看向了楚雲琳。
“合昭,這……”
文王太妃怒氣衝衝的責罵才剛剛開了一個話頭,在對上了楚雲琳的目光之後,一下子就像是被人給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似的,腦筋也跟著慢慢的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