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趙氏失態
傅容姿被劉永請到了偏室裏坐著，絲毫都不在乎另一邊的趙氏與周勝光究竟是說了些什麽。
隻因為，傅容姿她看得清明，周勝光即便是在最初的時候，眼神中有過一絲的迷離，可等到他換完了衣服，再出來之後，雖然對待傅容姿的態度，算得上是格外的熱情，卻也隻是如一個長輩一般的關愛，沒有半點輕薄慢怠的意思。
看來，這一回趙氏的如意算盤，怕是又是要落空了。
隻不過，傅容姿倒是不知道，怎麽這一次的見麵，周勝光對於她的感官，會完全變得不同了呢？
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拿了棵櫻桃來吃，酸酸甜甜的果子才剛咬到了嘴裏，傅容姿自己就先反應過來這是為什麽了。
失笑的看著手中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櫻桃，傅容姿不由得在心中感歎道，如果，她的長相當真是和那位已逝的福王妃，這般相像的話，再想想她上輩子被趙氏養成得那般小家子氣的樣子，真是也難怪當時的周勝光會那麽生氣了。
怕在周勝光看來，自己當初完全了糟蹋了福王妃的好樣貌，沒有直接出手教訓自己，也完全不過是顧念著那點微薄的血脈親情了。
這可真是，不知道該要如何說才好了。
若是在傅容姿當初的那種景況之下，周勝光對她哪怕有半分的意思，都不知道該說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了。
畢竟，她最後的結局，可是比在福王府裏麵做一個侍妾，要悲慘得多了，不是嗎？
但想來，即便是早知道了未來會有那種下場，她當初也是不會願意的吧。畢竟，傅容姿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做妾，不管那個對方是誰。
不過，現在傅容姿的情況已經是完全的不一樣了。即便周勝光對自己當真是有了些什麽別的想法，傅容姿也是不怕的。
別人不知道，難道她自己還能不知道嗎？她的親事，現在已經有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了。
不提謝天佑這邊如何，便是嚴玲瓏，以及其他幾家對她有意的府上，那就根本不可能眼看著趙氏如此隨便的處置了她的親事。
隻能說，趙氏以及太久沒有出過府，根本就不了解現在京中的動態。
又或者說，她正是因為聽到了風聲，才會這麽著急？
這，傅容姿可就猜不到了，也不想猜了。
“小姐，可是這櫻桃有什麽不妥嗎？”
眼見著傅容姿拿著半顆櫻桃久久未動，劉永還以為是這東西出了什麽問題，連忙關切的問道。
不提周勝光，就是劉永這麽個跟在周勝光身邊幾十年的老人，都願意對傅容姿好一點，也算是以全多年的遺憾了。
傅容姿搖搖頭，“劉管家，您不用忙了，我這邊很好。府上的吃食都十分的美味，我很喜歡。”
劉永的一張老臉都笑出花來了。
“小姐您吃著好那就好，小的見您似是喜歡酸甜口的東西，府上正巧有個新研究出來的花果茶，小的剛叫他們備下了，等會兒就來。”
這劉永殷切得傅容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看看了老人那期盼的樣子，傅容姿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遂點點頭，“那就麻煩劉管家了。”
“唉，不麻煩，不麻煩，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這邊劉永回身是偷著摸了摸眼淚，還是又叫人上了一大桌的東西，先不提，光說趙氏與周勝光這邊。
“這……”趙氏有些遲疑，不過一會兒又笑了起來，“王爺您這說得哪裏話，小女雖是因禍得福有了封賞，也不過就是一個虛名，哪裏就比得上王爺您金貴呢。”
周勝光冷笑道：“是嗎？本王再金貴，也沒金貴到可以委屈一位鄉君來給本王做妾的地步。”
“那王爺的意思是？”
趙氏慌了，她可絕對沒有要送傅容姿來享富貴的意思啊。
“這個嘛……”
周勝光撚了撚手指，笑了起來。
“按理說，你是王妃的妹妹，你的一片心意，本王自然不該拒絕。隻不過，傅二小姐身份高貴，不好處理。本王倒是聽說，傅二小姐還有一位親姐姐？想來，都是傅夫人所出，應該差不到哪裏去。”
趙氏這次沒忍住，直接驚叫出聲：“我的華兒怎麽可以做妾呢！”
周勝光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這趙氏是什麽意思，明明同樣都是她生的兩個女兒，一個就可以帶出來隨便送給別人，一個就要百般嗬護。
做妾？給本王做妾還委屈了她不成！
這人心都是偏的，周勝光本來就對傅容姿有幾多疼惜，現在又見了趙氏這下意識的反應，更是對傅容姿心疼的不得了。
趙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又怕彌補得太過分，到時候，周勝光會真的押了傅容華來做妾，那可就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見周勝光麵色不善，趙氏囁嚅道：“臣婦不是這個意思，隻不過，雖然她們姐妹是雙生子，但臣婦的大女兒為人愚魯，比不上二女兒千伶百俐，便是姿色上，也多有不足，怕不得王爺您歡心。”
周勝光無所謂的擺擺手。
“不過是一個妾侍，哪來的那麽多的要求。反正也隻是為了成全你對王妃的一份姐妹之情，福王府裏，還不差這一口飯。我看，不如就依你的意思，把你的大女兒送過來好了。”
這哪裏就又成趙氏的意思了，周勝光這話說得，也不怕虧心。
“還是說，你那個大女兒，根本就是個傻的，所以你才不敢讓本王知道？本王倒是有聽過這個說法，若是雙生子，保不住就會有一個聰明，一個癡傻不堪。”
趙氏毫不懷疑，隻要今日她敢應下這個說法，明日街頭巷尾，定會流傳出威遠將軍府的大小姐是個癡傻的這種言論。
“福王爺！”
趙氏這下子是當真慌了，福王爺絕對不是傅家能夠得罪得起的人物，但要是讓她把傅容華送給周勝光，她絕對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願意。
“怎麽？你這是想要反悔了？”周勝光眯起雙眼，目光不善的看著趙氏，“一會兒一個說法的，難不成，你今日過來，純屬就是為了戲耍本王的嗎？”
“臣婦不敢，還望王爺明鑒。”
趙氏簡直是急得不行。
“王爺，臣婦的大女兒到底也是威遠將軍府上的嫡長女，求王爺多少也顧念著一些傅家的臉麵，看在我家老爺也算是於國有功的份上，萬萬不能這樣做啊。”
其實吧，若是趙氏的話說到這裏就結束了，周勝光也不至於就非點要不依不饒的繼續下去。
畢竟周勝光的王爵說來好聽，到底還是異姓封王。傅亦虎即便是再不得承德帝的喜歡，可確實也是個功臣，沒看就是連承德帝自己都從沒有在明麵上虧待過他嘛。
可這件事壞就壞在趙氏已經完全被傅容華的安危給弄得失了神智，接口道：“當初二姐姐不也是趙家的嫡長女嘛，求王爺就算不看在傅家的麵上，也多少想一想二姐姐。我……”
趙氏話還沒有說完，周勝光的一個茶杯已經是照著她臉上扔了過來，要不是趙氏躲得快，怕是都要毀容了。
“就憑你也敢提王妃！”
趙氏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立時就不敢再說話了。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也傳到了傅容姿那邊，但傅容姿本就已經不想再管這事，外加上劉永的極力勸阻，傅容姿意思了一下，也就繼續坐了下來。別說，這福王府上的花果茶，做得還確實是不錯。
周勝光這邊運了好一會兒的氣，冷冷的開口道：“做妾怎麽了，做妾就算辱沒了你的好女兒了嗎？說到底，你的生母不也就是一個妾而已嗎？還是最下等，連名分都沒有的那一種。”
趙氏心中最隱秘的傷口被周勝光撕開，當下臉色就扭曲了起來，就算她很快又給壓了下去，但又怎麽可能逃得過周勝光的眼力。
要說起來，趙氏這人的做戲水平還真是不怎麽樣，更別提她自打做了主母，就覺得自己脫胎換骨了，便是平日裏也對著傅亦虎等人忍了些脾氣，可卻再也沒有當初在趙家時的小心翼翼。
不等趙氏再說什麽，或者說，在周勝光看來，趙氏的狀態也根本是就不能再說出些什麽了。
周勝光倒是給了她台階，口氣輕蔑道：“不過，趙家女不能做妾這一條規矩，本王原倒是也聽王妃提起過。雖然吧，你也不過是一個妾生女，但你願意忘本，本王也不能攔著不是。你女兒勉強也算是半個趙家女，本王就不用她來服侍了。”
趙氏咬牙道：“多謝王爺恩典。”
“不用謝，畢竟看到你，本王想來也不會喜歡你的女兒在本王的眼前晃蕩。”周勝光端起下人剛送來的新茶，飲了一口，道：“也真是難為了傅鄉君，能夠自強自立得出落得這般好。萬幸，這可真是萬幸啊。”
趙氏的掌心都被自己掐出了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