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你進我退
一番交代了馮氏日後的起居規格等等之後，傅亦虎起身，略有些猶豫的看著馮玲，終還是道：“二娘，請您上座。”
馮氏不明所以的就這麽被古嬤嬤攙扶著坐了上去。
還沒等馮氏坐穩，就見由傅亦虎帶頭，所有人都對她跪了下來。
馮玲簡直是嚇得差點沒直接就蹦了起來。
她不過就是一平頭百姓，雖是有些醫術傍身，這麽些年下來，最多也隻有見過那些病者的家人對她下跪，大部分還都是窮苦人家。哪有像是眼下這般，看著滿屋子的“達官貴人”跪在了她的麵前。
馮氏原還覺得她答應餘氏的事情很是簡單，不過就是少了點自由，換個地方住一住罷了，可到了現在，方才是有些忐忑了起來。
求助的看向古嬤嬤，馮氏自己當真是處理不來這些。
古嬤嬤見狀，代為說了幾句場麵話，又讓一直侯在邊上的金燕取來了早已準備好的見麵禮，交由馮氏，一一遞給眾人。
這樣一番做派下來，趙氏便更是看不上馮氏這人了。
“二娘。”等馮氏已經見過了最小的傅容發之後，趙氏走了出來，道：“母親剛剛去了，府中事忙，兒媳雖然現在管家，但也恐會有什麽顧慮不周之處，若是屆時有了何怠慢，還望二娘能夠見諒。”
“沒關係，你有事就去忙吧，我這邊有古嬤嬤在便好。”
趙氏也跟著看了眼古嬤嬤。
對於這個人老成精的家夥，趙氏已是不準備動了。反正自家安嬤嬤說得對，這個古嬤嬤，看起來就已經沒多少時日好活了。既然傅亦虎那般敬重於這個老嬤嬤，她又何必要去徒惹傅亦虎的厭煩。
“二娘說得是，古嬤嬤做事處處妥帖，有她來照顧您，我們這些做小輩的，自然很是放心。隻不過，還有一事……”
趙氏話鋒一轉，為難的看向了傅亦虎。
“老爺，這話由妾身這個晚輩來說，也許不太妥當，妾身卻也是不可不言。”
“夫人但說無妨。”
和馮氏這位半路冒出來的“繼母”相比，傅亦虎自然更是要看重趙氏。
“母親喪事期間，必有許多與老爺交好的朝中顯貴要來。二娘她慣在‘江湖’，不知還要不要出席？而且，大家隻知府上有一位‘老夫人’，若是現在又突然多了一位‘馮老夫人’出來，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這……”
這一點，傅亦虎倒是還沒有想到過。
說來也是，像自家娘親這般的，在自己夫君死後，還要給他結冥婚這種事，說出去可確實是不好聽。
這在自家人麵前丟臉，也就罷了，若是傳了出去，他怕是再也不用指望皇上還會有重用他的一天了。
“夫人提醒得是。隻不過像這類後宅之事，為夫確實不擅長，不知夫人可已是有了對策？”
“將軍。”趙氏正要開口，卻又被古嬤嬤給截住了話頭，“這事，老夫人生前已有安排。”
一聽古嬤嬤這話，傅亦虎立馬便忘了趙氏，直言道：“嬤嬤請講。”
趙氏簡直氣悶得不行，真不知道這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到底是她，還是這半截身子已該入土的老媼。
“將軍可對外言，馮老夫人原是一直留在了祖宅，近日為了老夫人的喪事才進的京，一路舟車勞累，外加水土不服，此時不便見客便是。即是日後再有客人上門，相信夫人也自可應對，無需馮老夫人出麵才是。”
傅亦虎聽得連連點頭，隻覺得心中大石落地。
在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裏，馮氏隻是坐在那裏，並不多言。反正餘氏早就和她說過了，不管有什麽事情，古嬤嬤都是可以幫她解決的。
“既是如此，我們便不再打擾二娘休息了。”
見無自己的用武之地，趙氏也不想再在這裏多呆了。
反正多了這麽一個馮氏，雖然名義上她是多了一個婆婆，可趙氏還真就不相信了，區區一個鄉野村婦，能有什麽能耐。
不過就是多養了一張嘴，她將軍府還不缺這點銀錢。
“等一等。”馮氏突然開口道：“你們走是可以，不過，姿姐兒還要再留一下。”
傅容姿不明所以的看向馮氏。
趙氏對此也很是疑惑，遂問道：“二娘，不知你叫姿姐兒留下，是有何事？這孩子常年在外，今日才剛歸家，若是二娘沒什麽特別的事情，還是讓她先回去梳洗一番，再來給二娘請安吧。”
“她不是已經梳洗過了嗎？我看她衣服明明都已經換過一身了。”
沒想到馮氏會這麽直接，趙氏隻得又道：“姿姐兒是兒媳嫡女，現在年歲大了，也該隨著去招待後院女眷才是。想來，這會兒子，蘇姨娘自己也該是忙不過來了。”
馮氏才不聽趙氏這話，直接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剛剛在外麵和姿姐兒還有爭執，話都沒說完，就被你們給拉過來解釋一堆的陳年舊事。現在既然舊賬已經算完了，我自然是該要和她再算一算眼下的新賬了。”
“二娘身為長輩，何必跟她一個孫輩計較。”趙氏繼續勸阻道。
另一邊，明明剛剛就要走，卻又被她們這話給留下來的傅亦虎，聽得已是不耐煩了。
本來，自家娘親的喪事上，莫名多出來這麽一件事，已經夠讓人煩心的了，現還要聽兩個女人在自己眼前，不過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便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的。
“好了，既然二娘想要留姿姐兒說話，那就讓姿姐兒留下來便是了。夫人你也無需再多言。”
傅亦虎瞥了一眼傅容姿，陰陽怪氣的繼續說道：“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卻是長年都不在家中，現在難得二娘願意留她說話，也算是給她機會，讓她在家裏盡孝了。”
傅容姿倒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傅亦虎竟然還在介意她離家之事。
眼下傅亦虎都已經發話了，傅容姿難道還能再說什麽嗎？直接躬身道：“女兒謹遵父親教誨。”
“哼”了一聲，傅亦虎率先便走了出去。
趙氏看看傅容姿，又看看馮氏，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要不是傅容姿早已對趙氏不抱希望了，怕還真以為趙氏是在關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