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有不甘
“出家？出家又怎麽了，你沒念過書，難道還沒看過戲嗎？隻要是那些男的願意，我們這些個做女人的啊，別說是出了家、嫁了人，就算是死了，不照樣還是可以給娶回家去。”
蘇小花說著，還拿著手邊一本神鬼誌怪的話本子，在珠翠的眼前晃了晃。
珠翠愣愣的點點頭，“嗯，就像姨娘您昨兒說得那個故事，那女子明明都已經下葬了，那書生卻還是把他挖了出來，就為了……”
珠翠話都沒說完，便先紅了張臉。
“瞧你那樣，這是想嫁人了？行啊，看上了誰，就和姨娘說一聲，不過，姨娘我可沒打算把你給隨隨便便嫁出去，就配個院子裏的小廝，或者是哪個護衛都成啊，不算虧待你吧。等你嫁了，我還把你叫回來，做個我身邊的娘子，或者去秀秀身邊和周嬤嬤作伴都成。”
珠翠被蘇小花打趣得更是紅透了一張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奴婢全憑姨娘做主。”
蘇小花被珠翠這反映逗得“哈哈”直笑，自從她這次有孕以來，情緒變動得就特別大，一點也不像是當初懷傅容秀的時候一樣，也讓她更堅信自己懷的就是個兒子。
等笑夠了，蘇小花又道：“不過，你這事不急，怎麽也得等我出了月子才能輪到你呢。你啊，就回去和你的娘親好好說說，隻要你們母女倆能夠保證我順順利利生下個少爺來，要什麽好處，姨娘我就都依你們了。”
珠翠立馬保證道：“姨娘放心，奴婢和奴婢的娘親，是絕對不會辜負姨娘的厚望的。”
“嗯，那就好。”
蘇小花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著珠翠的手飲了口蜜水。
“不過，你剛剛說得也有一點不對，你還真當二小姐那是出家去了？你看看二小姐前一陣回來時的那個樣子，嘖嘖嘖，摸著良心我都得說一句，要是原先我還覺得秀秀能夠和二小姐爭一爭的話，現在我也是歇了心思了。”
將腿也抬到了榻上，蘇小花慢慢躺下了身子。
“隻願啊，這府裏是當真能飛出個金鳳凰，隻要能帶著我的秀秀也嫁得好一些，我也就知足了。反正二小姐和那趙氏也不親近，我樂得看她過得好。隻有她過得越好，那趙氏才越是不痛快。”
珠翠一邊替蘇小花捶腿，一邊問：“其實奴婢心中一直有一事不明，二小姐明明也是夫人的親生骨肉，怎麽夫人偏偏就一直不待見二小姐呢？像奴婢家裏，就算奴婢的娘親也是更為疼愛哥哥，可對我們幾個姐妹，都是一樣的好啊。”
“這事啊，別說你不明白了，就連我，都也想不明白。”蘇小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啊，也不求什麽，隻希望我的秀秀啊，能順順利利的嫁個好人家，去做人家的正頭娘子。這給人做小的日子，太苦，太苦了……”
蘇小花慢慢的睡了過去，一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入了枕頭裏。
珠翠依舊跪在那裏給蘇小花捶著腿，低著頭，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而讓蘇小花她們主仆二人都弄不明白的趙氏那裏，現在，可是熱鬧得狠。
各處的管事婆子才剛離開，趙氏就氣得把手邊的茶杯、果盤，一齊的揮到了地上。
“不要臉的賤人，不就是懷個孕嘛，當誰沒懷過似的，腆著臉的要這要那的，真當自己懷的是個金疙瘩了。”
安嬤嬤連忙給邊上伺候的人使了個眼色，等眾人都退下去後，才走到趙氏身後給她揉著肩，勸道：“夫人又何必和個姨娘生氣，那蘇姨娘不過是占了個府中許久沒有喜事的光，您還真把她當成了個人物不成？”
“嬤嬤這話說得，那蘇小花仗著是將軍戰友的妹妹，和將軍有著一份別樣的情誼，平日裏已經夠在府裏張牙舞爪的了，現在又有了身子，簡直是都快要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趙氏說著話，狠狠的拍了一下手下的桌子，結果沒想到把自己的手先給拍疼了，又呲牙咧嘴的在那揉著。
“夫人，她就算再和將軍有情誼又怎麽樣，不還就隻是一個姨娘。您要記得，您是正經的將軍夫人，隻要您這個位置坐得穩，誰又能越過您去呢？”
趙氏幹脆把頭向後一仰，倚靠在了安嬤嬤的腹上。
“可沒有個兒子，我哪裏坐得穩這個將軍夫人嘛。”
“那不如，夫人將英哥兒給認到名下？英哥兒是將軍的第一個兒子，又是從小由老夫人帶大的，情分自然不同。就算將軍以後再有更多的孩子，也必是比不上英哥兒的。”
“我才不要，憑什麽要將一個庶出認到我的名下。當初我能夠讓珍珠那個小蹄子把英哥兒生下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還想要認到我名下，做個嫡出的哥兒？呸，這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聽了安嬤嬤這話，趙氏氣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再說了，嬤嬤你又不是沒見到英哥兒他這幾年是怎麽對我的。不過是個麵子情罷了，哪有真正半點把我當成母親來孝順過。”
安嬤嬤有心想要告訴趙氏，感情這東西都是相處出來的，她一直不待見傅容英，還把他推給了餘氏撫養，傅容英又怎麽可能會真的和她親近。
可是這話，從傅容英小的時候起，安嬤嬤就已經勸過趙氏不知道多少次了，勸到傅容英都已經長成了個半大的少年郎，就算再想要親近，也不是那麽件容易的事了。
暗自歎了口氣，安嬤嬤又道：“那……”
左右看了看，安嬤嬤湊近趙氏的耳邊說：“那個藥，夫人可還有在吃？”
紅了臉頰，趙氏點了點頭。
“可是，就算我一直在吃又怎麽樣，將軍他都不來我房裏，哪怕是初一、十五過來的時候，也都不碰我，我自己就算吃再多的藥，又有什麽用嘛。”
“夫人不是已經提了舞文、弄墨兩姐妹上來嘛，可以讓她們……”
趙氏不是很情願的點了點頭，要是實在不行，也就隻能用這個老辦法了。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荷香不好，要不是將軍身邊還有我的人在，我都不知道她竟然會那麽笨。想要弄死那個小賤種不成，還惹得將軍以為是我的意思。害得將軍自打回來以後，都沒有給過我什麽好臉子看。”
這事也是安嬤嬤提前所沒想到的，當初桂香突然給毀了容，無奈之下就把荷香送了過去，卻沒看出來那也是個野心大的。
真是打鷹千日，最後卻被鷹給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