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令人意外
閑談中許田也問出了自己對修羅界的一些好奇，比如這裡有沒有修仙門派，神仙宗門什麼的。
黑殼反而更好奇的問：「神仙是什麼鬼？」
許田被問蒙了，總不好拿地球上那些神話傳說來說事，可是這個又不好解釋，想了好半天才想出一個說法來。
「神仙宗門就是對外招收學員，培育他們成為超級厲害，能飛天遁地的人的組織機構。」
對於這個無厘頭解釋黑殼倒是聽懂了，只是反而更加爆笑不已，言道：「許兄開玩笑了，哪有這麼傻的勢力呢，這裡的勢力都是存在很久遠的，每一家的本事都是祖宗傳下來的，是一族安身立命的資本，怎麼會平白教給外人呢，把別人教會了自己怎麼辦？就算是在族內那些本事也是父傳子，子傳孫的，其他人只有在有大功的時候才會挑著不太重要的傳授一點點，哪個會傻到廣而傳之呢。」
許田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問道，「把本事傳給門人，宗門的力量不就更大了嗎？」
黑殼笑道：「許兄真是善良的可愛，咱們以修羅王為例，修羅王要是願意對外廣招門徒，那麼修羅王的門人一定最多，如果這些門人都聽修羅王的，那麼龍族這樣的千餘個龍的團體，與千萬個修羅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修羅王早就龍族幹掉了，又何必受龍族威脅？」
「對啊，為什麼呢？」
「因為修羅王可以活無數億年啊，修羅界破滅了修羅王可能還存在呢，如果他把自己的本事傳授給了別人，那些人就算一開始對修羅王衷心耿耿，可是萬年以後呢？十萬年以後呢，十億年以後呢，人心是會變的啊，如果他們想代替修羅王怎麼辦？如果他們中間有比修羅王資質更高的奇才，修鍊億萬年後本領超過了修羅王怎麼辦？面對統治一個世界的誘惑，他們會不會幹掉修羅王？」
「這個……」許田是個聰明人一琢磨就明白了，門派觀念說白了是地球上在封建社會時期形成的落後觀念，就像是養兒防老一般，多收一些徒弟，人多勢大，可以保障自己年老體弱時不失去既得利益，還能起到抱團取暖的作用，但是那是在人類壽命只有幾十年的情況下，這種情況下，壽命也是爭權奪位的本錢，徒弟本事再高，也很在青年時期翻過天來，可是如果壽命可以無限制延長下去，徒弟就相當於有了無限的機會只要有一個徒弟超過了師傅，那麼師傅的江山財富甚至女人都可能不保。
許田轉念又一想，這個說法也是有漏洞的。
問道：「可是，修羅王這種超級存在少之又少啊，多數人類還是壽命很短的，一些強者也不過是幾百到幾千年的壽命而已，他們為何不多收門徒擴大勢力呢？」
「正所謂上行下效，修羅王不對外傳授本事，龍族不對外傳授本事，其他人誰敢？開門收徒就是壯大實力，壯大實力就是對上層實力者的威脅，必然招來橫禍啊，所以在修羅界家家都想壯大，家家又都不敢壯大，一是怕被上層惦記斬草除根，二是怕安身立命的本事被人偷學了自己失去優勢。」
「可是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師父救了你還教你本事啊。」
「哦，確實，我師父是個異類，不過這種小範圍的親近人之間的傳授是在許可範圍之內的，如果這個都不許，各族厲害的老人死了老了，沒有後續繼承人豈不是天下大亂。」
許田意識到修羅界是一個與地球完全不同的世界，不僅是地理環境和物種不同，理念以及文明方向也不同。
地球上歷屆文明都是沿著人類集體強大這個思路演化出來的文明方向，而在修羅界卻是沿著個體強大為文明發展方向的道路進化的。
這也是為什麼在修羅界一個勢力往往只佔據一個山頭，向龍族那麼強大的群體也不過千餘頭龍，修羅王那麼強大的存在也不過只有一個修羅村而已。
在修羅界是沒有城市的，一切都彷彿處於遠古神話中的落後狀態，可是這裡的個體卻強大到比遠古神話中的神靈都要強悍的程度，不得不說這種文明進化方向很奇特。
許田卻不知，地球那般的群體強大發展方向才是萬千世界中奇葩的存在。一個個自私的人類個，體充滿仇恨和各種矛盾的個體，竟然演化出一個互相緊密需要，聯合起來才能更加強大的文明社會，這可以算是人類最偉大的奇迹之一了。
了解了修羅界的社會結構，許田不禁啞然失笑，統治整個修羅界的修羅王日常身份不過是一個半山腰小山村的村長而已。與前世地球上的那些村長相比修羅王直接領導的人財物還有所不及。
因此，許田對通過談判救回張啟靈和暗黑蘭的把握不由得大了幾分，畢竟無論修羅王再怎麼厲害，也只有那麼幾個人，若與龍族死斗他消也耗不起。
所以許田的心情終於輕鬆了一些，一路上與黑殼聊天聊得頗為愜意，修羅界的天空永遠是灰暗的，初來會覺得壓抑，久了反而覺得不錯，至少沒有霧霾和紫外線，也不必擔心烈日的酷熱。
走走停停用了兩天的時間到達了那座最高的山峰之下，山峰之高猶如天柱，再次到達這裡，仍是給許田不小的心理壓力。
「目標就是那半山腰處的小村子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與一個土鱉村長談判怕什麼，更大的官咱都見過了！」
許田不住的給自己打氣，寬心，可是壓力從登上高山的第一步起就越來越大。
黑殼也不怎麼說笑了。
走了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汗流浹背，住足休息的時候，許田忽的想起一事問道：「黑兄那天我從山頂上滾下來，怎麼會那麼巧剛好被你遇到呢，你當時來這修羅天柱山幹什麼？」
黑殼猶豫了一下。
許田忙說：「我不是有意打探，若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告訴你也無妨，其實那天我也才從山上滾下來，剛醒來沒多久就見你從山上滾下來，頓時有同病相憐之感，再加上一時好奇就升了一堆火等你醒來。」
許田不禁一怔，「你為何也從山上滾下來？」
「嘿嘿，這個說起來尷尬，都是我那個古怪的師傅，他給我的試煉任務就是來這裡挑戰修羅王的徒弟。」
「呃？修羅王有徒弟？你師傅為什麼讓你挑戰他？」許田更加詫異了。
黑殼囧道：「說起來這事也怨我，我師父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他有一個觀點，認為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即便是強大如修羅王這樣的存在也不是處處都比別人強的。我對這個觀點很不認同，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把我師傅惹惱了，師傅就讓我親自來領略一下這個觀點的正確性。
師傅說他打架雖然打不過修羅王，可是卻有許多長出是修羅王也比不上的，比如說在見識方面，在看待事物的平和心方面，對自然萬物的理解能力方面等等，他說，再不濟在教授徒弟方面也要比修羅王厲害。
別的事我不好反駁，可是我就是師傅的徒弟啊，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在修羅界我頂多算是能在中流水平，即便是中流也有些勉強的，說我比修羅王的徒弟厲害，打死我也不信的。就自作孽反駁了師傅幾句，把師父給惹惱了，師傅就讓我眼見為實，派我來挑戰修羅王的徒弟了。」
許田感嘆不已，竟然還有這樣的師傅，這不是讓徒弟來送死嗎？好一招借刀殺人，這心未免太狠了點。
「這麼說那天你是被修羅王的徒弟打落山下的嘍，如此看來修羅王的徒弟也不算是一個殘忍之人，你竟沒有受傷。」
「不，你說錯了，修羅王的徒弟沒有把我打下山。我是被修羅王給丟下來的。」
「我擦，這麼說你真的贏了？」
「嘿嘿，算是吧，他們不敢比。」
「呃？」許田完全無法相信，理論上講這根本不可能啊。
黑殼尷尬道：「因為修羅王沒有徒弟，所以在比試徒弟這一點上，修羅王確實是輸給了我的師傅。」
許田張大嘴巴，看來先前是小瞧了黑殼的師傅了，心裡對黑殼的師傅更加好奇起來。
之前黑殼談論過他的師傅，他師父名叫孤獨子，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功夫勉強觸及高手境界，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脾氣古怪的老頭。
現在看來他的師傅遠遠不是古怪二字能夠概括的，也許用神秘更恰當一些。
二人休息了一會繼續向上爬，原以為兩個大活人公然攀登修羅王居住的修羅天柱山，定然會有明哨暗哨發現他們，中途一定會有嘍啰來阻撓他們，甚至來的可能就是給修羅王看家護院的那隻修羅魔犬。
可是直到登上半山腰處那個半環形的小頂也沒有人或狗來搭理他們一下。
俯瞰山窪處，青煙裊裊的小村落，許田反而有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黑殼也有些緊張，兩個人對視點頭，一起向著小村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