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種再說一遍
茫茫的星空，無數的星星在閃耀。
一顆一顆的，彷彿在眨眼，彷彿一顆顆眼睛，看著這個世界。
世界有多大，誰也說不出個大概來。
人們，從來不知道他們站著的大地，到底延伸到何處。只知道無論是從哪個方向走，彷彿都走不到盡頭。
他們只知道，這片蒼茫無邊的大地，叫聖陽大陸！
在這陸地上，分佈著不同的部落，國家，城池。
當然，也有不同的種族。
這片大陸的最西南方向，彷彿要到了天地盡頭的最角落，這裡坐落著一個城池。城池的中央，金碧輝煌，威嚴的氣勢彷彿衝天而起，又像是籠罩著生活在這裡的萬千子民。
這是梁國，這一片算是比較強大的一個勢力。
此時的梁國皇城當中，有一間府邸。
府邸門前，上面的牌匾兩個字龍飛鳳舞：吳府！
這是梁國第二戰將吳康成的府邸。
此時府中。
「娘！我真的是一個廢人了。」吳啟躺在床上，目光獃滯的看著屋頂。
「不會的，你爹已經用功力催生你的雙手，很快你的雙手就能恢復正常了。」
床邊坐著一個女子，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年紀，一動一靜之間，高貴的氣質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的清雅靈秀的光芒。
她少了少女的靈動，卻明顯更加的成熟，沉穩。而此時她的眼眸中，卻有些哀傷，淡淡的雅妝無法掩去她眉目之間的疲憊。
她正是吳啟的母親，藍巧蘭。吳康成的結髮之妻。
「娘，就是我的雙手好了，我也是個廢人。」吳啟呢喃的說道，目光依然獃滯。
「啟兒不會的，你一定會恢復過來的。」藍巧蘭俯下身子，抱著吳啟，聲音哽咽，兒子成這個樣子，當娘的又怎麼能不心痛。
「娘。我原本以為，我能夠平淡的對待這樣的厄運，我以為我能夠像以前一樣生活下去。」吳啟很想笑，可是卻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
對於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這樣的打擊，又怎麼能真正的跨過去。
「不，啟兒，在娘的心裡，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能好起來的。」藍巧蘭眼淚縱橫，緊緊的抱著吳啟。
「娘，你說我該怎麼辦？」吳啟輕輕的問道，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助。
「娘覺得，你應該勇敢的走下去。你不是一直都相信自己嗎？」藍巧蘭抹了一把眼淚，認真的說道，「娘相信，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小挫折，你一定能跨過去的。你不要干傻事就行了，娘真的好害怕。」
「娘，你放心，我不會幹傻事的。」吳啟擠出一絲笑意，「我還沒活夠，怎麼會幹傻事呢？我只是覺得上天好不公平啊。」
「娘知道，娘都知道！」藍巧蘭哭道，「娘真的想替你分擔這一份痛苦，娘寧願承受這一切的是我。」
「娘，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吳啟知道藍巧蘭愛她，但是就算她能夠承受這一切，自己願意讓她承受嗎？
答案自然是不願意。
「好好，娘這就出去。」藍巧蘭趕緊說道，又有些擔心的看著吳啟，「啟兒，你要答應娘，不要干傻事。」
吳啟點點頭，他做不出傷害自己父母的事情。
吳用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
「一直以來，我不都是不屈服於任何一件事的嗎？」吳啟自嘲的笑了笑，「現在只不過是事情眼中了一點罷了，我竟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應該是那種一擊就倒的人啊。」吳啟想握緊拳頭，才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臂還沒康復。
他眼中露出一絲堅決，手指在微微的顫動，那原本早已無法使出半分力氣的手指，竟然在慢慢的彎曲！
劇痛瞬間傳遍他全身，兩條手臂在劇烈的抖動！
吳啟咬緊牙關，鼻孔瘋狂的喘著氣，撕心般的疼痛令他青筋暴起。
但是他絲毫不停，手指還在彎曲，彎曲！
最後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
「我便偏要握拳頭，看你能奈我何。」吳啟笑了，自從出事以來，他頭一回笑得這麼的開心，笑得這麼霸氣。
人要欺我，那我就先把他欺了。
天要亡我，那我先把天屠了。
吳啟心中有一種不屈的信念在滋生。
又過了些日子，吳用已經徹底的好了。當然，是指的斷去的雙手。
皇城內有私塾，教書識字。
私塾有很多，有專門給達官貴人設立的，也有給貧民百姓設立的。
吳啟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因為基本上，化靈之後，就要到學院去開始修行的道路。
「咦，那不是吳啟嗎？」有人一下子就認出了他來。
「哈，那個廢物啊。」有人嘲諷。
「可別這麼說，人家之前也是名譽皇城的天才之一啊。」有人陰陽怪氣的說話。
「哈哈，你這一個『以前』用得可真是精妙啊。」
「曾經的天才變成一個廢物，可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啊。」
「聽說他前些天還被幾個混混打斷了手，哈哈，以前不是經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嗎，怎麼就被人打斷手了呢？」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人家以前有一身蠻力，即便是碰到啟靈期的人，也絲毫不懼，現在怎麼能一樣呢？」
……
耳邊傳來各式各樣的嘲諷。
吳啟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一些人，不禁有些唏噓。這都是以前看見他就害怕的要死的人啊，如今都跳起來想要踩他，人心真是難以琢磨。
如果是前幾天，吳啟也許會跟他們罵一架，或者乾脆不要命也要跟他們打一架。
可是現在，吳啟不會。
他知道，這些人他沒必要搭理，他最大的敵人，至今為止，是他自己的靈印。
他不屑的哼了一句，扭頭就走。
雖然不想理蒼蠅，但是蒼蠅嗡嗡叫著，也挺煩的。
「哎呀，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有人頓時開始嚷嚷了，「以前的吳啟要是聽到這種話，鐵定會上來打我們一頓，可是現在呢？」
「你讓一個廢物來打我們？」
「應該是我們打他吧，哈哈。」
「哈哈，天天傳著是天才，沒想到的廢柴，我要是他爹娘，我估計會選擇一頭撞死。」
「嘿嘿，現在外面都在傳，他是不是吳康成或者說藍巧蘭跟其他人生的野種。不然的話，怎麼如此的不符合兩家的血脈呢？要知道吳家歷代戰將勇猛無比，藍家也是出了不少的大將軍的，修為都是不俗。」
「我猜啊，八成就是了，嘿嘿，真想不到呀，他爹娘還有這等風流韻事。」
……
吳啟猛然停住了腳步，別人怎麼說他，他無所謂，但是不能說他爹娘！
他雙眼忽然冰冷，握緊了拳頭，緩緩的轉過身。
「你有種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