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勝負
第66章 勝負
「好!」
聽到徐子義的要求,風清揚也便異常爽快答應下來。
徐子義所使劍法如此美妙,他行走江湖數十載也從未見識過,見獵心喜下當然是躍躍欲試!
而且徐子義的要求,也是讓他頗感自傲。
徐子義年紀雖輕,可其一身武功卻已不弱於他,對此風清揚已經親身領教過。
不說別的,就是徐子義那一手快劍,就給風清揚一種重見昔年故人的錯覺。
他這一生曾遇到三個高手,其中一個便是創出「七十二路辟邪劍法」的林遠圖,因此徐子義的身法就曾讓風清揚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過這二人看似相似,實則則有著本質的區別。
其一便是徐子義的身法要比林遠圖還要更快一些,其二便是林遠圖劍術上造詣要遠勝於徐子義。
而這其中這便是風清揚有所不知了,當初徐子義在福州城只是帶走了辟邪劍譜,至於林家祖傳的劍法,徐子義卻沒有任何興趣。
至於另一個身姿堪稱飄飄若仙的劍法,更是引起了風清揚的好奇!
如今聽到要以此要求,來要換取與他交手勝者的彩頭,風清揚自然欣然應許。
見到風清揚點頭答應下來,徐子義也不在廢話。直接飄身而進,同時右手木劍倏地一下傾斜刺出。
他這一劍姿式嫻雅,頗具古墓劍法精髓!
不過這只是第一劍,自然難不住風清揚,只見他手中木劍一盪,就用勁震開這一劍。
接下來只見徐子義招式勁急,綿密無間,出招之間更無毫髮之差,風清揚則是頗感徐子義劍法愈發飄忽迅捷。
這便是風清揚有所不知了,林朝英當年為了穩勝重陽真人一頭,這劍法便開始逐漸求輕求快,這也並非林朝英錯了。
只因女流之輩,難使沉重兵器,難練厚重勁力,只得從「快捷飄忽」著手,而這與「勁雄凝重」同為武學中的兩條正途。
配合著徐子義高明輕功身法,這一手飄忽迅捷的劍法更是令風清揚難以對付!
不過風清揚倒是劍法不俗,眼見招架愈是無果后,忽然劍法也是一變,他身法是比徐子義差,可長劍出手卻是一點都不慢!
只見風清揚好似換了個似人得,手中木劍招招有進無退,只攻不守,很快數招間就扭轉了局面。
見到風清揚動起了真格,陷入被動徐子義只能劍法再次一變。
他這次是只是與風清揚切磋,而非來分生死,這兵行險招的方法他自然不願去用。
只不過這一次徐子義則是用了古墓中王重陽的早年所創劍法,這套劍法有七劍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
隨著徐子義手中木劍施展開來,風清揚只覺是徐子義這套劍法是變化精微,穏重端嚴,劍勢來去如電,進退如風。
全然不似不久前那套以飄忽迅捷為宗旨的劍法,徐子義手中這套劍法卻是攻守兼備,攻是有,不過更多卻是守。
比起不久前徐子義一味講究猛攻的劍法,如今轉換為守勢的徐子義,自然讓風清揚頗感意外。
五嶽劍派中恆山劍法更擅守勢,可徐子義這門劍法卻是更加高明一些,因為其攻守兼備,講究守中自有攻,但自己先得立於不敗之地,才能攻敵。
徐子義心知單純比拼劍法上的造詣,今日恐怕是難以取勝,於是便在字面意思耍起了花招。
以風清揚劍法上的造詣,他若不勝便是敗。
徐子義搶先一輪快劍未能取勝后,他心中就已有了打算,那便是依仗王重陽這門劍法與風清揚拖起了持久戰。
徐子義年輕尚輕,如今九陽神功又有所成,所說還未練到大成直接的九陽神功如若久戰就有泄氣風險。
徐子義自然不信自己眼前年近九旬的風清揚,能夠在久戰中耗過自己。
如此二人鬥了百餘回合,徐子義是神采奕奕,愈發精神,可一旁的風清揚卻是情況有些不妙,年老體衰他如今腳步已經有些遲鈍。
「且住!」
見到風清揚明顯后力不濟,徐子義便忽然罷手。
「今日就算你我不分勝負如何?」
看著風清揚,徐子義向後退了半步提議道。
他與風清揚之間並無深仇大恨,無非是為了他的劍法,自然沒有必要鬧到分生死的地步!
聽到徐子義的提議,風清揚也是停了下來,他看似表面無恙,實則早已到了精疲力盡的地步。
他畢竟已經是年近九旬的老人了,早已不復年輕盛況了,能夠與徐子義鏖戰至今,已算是他極為了得了!
早在此前他不服輸與徐子義強攻過一陣快劍,就給他這氣血衰敗的身體帶來了極大負擔!
加之又與徐子義又接著鬥了百餘回合,自然是讓他后力不濟了!
只不過他這人素來倔強,見到徐子義這般年輕都能堅持,他也不願意服輸。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如今他早已是精疲力盡,如若繼續拼下去,恐怕就要油盡燈枯被徐子義活活耗死了!
罷手后的風清揚,不由長嘆一聲,臉上凄涼之色更濃。
這一幕讓一旁觀戰的封不平三人,則是頓感莫名心酸,齊聲喊道:「風師叔!」
「我還沒死呢!」
聽到這兒,風清揚微微搖頭,心中頓感歲月不饒人。
「什麼不分勝負,是老夫輸了!」
風清揚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則好似蒼老七八歲,整個人的精氣神也頓時變得萎靡許多。
「我勝你不過勝在年輕力壯,劍法上我並未勝你!」
看著風清揚,徐子義則是搖頭道。
聽到這兒,風清揚嘆氣道:「伱如此坦誠,反倒是老夫落入了下乘!」
嘆氣過後,又聽風清揚問道:「徐少俠,老夫有個疑問,還望你能解答!」
關於這個疑問,可是在風清揚心中藏了許久了!
徐子義看起來不過二旬出頭,可他這身武功卻是高的出奇,風清揚問心自問與他年紀相仿時可遠遠不及對方。
風清揚早年行走江湖,江湖上各大門派的武功他何嘗沒領教過?
不過徐子義剛剛使出的兩套劍法,他卻是初次見識到!
這一切自然讓風清揚心中產生疑問,心中曾多次猜測徐子義師門來歷,可是連續猜測數番的結果,都被風清揚自己推翻掉了。
「你是想問我的師承嗎?那這註定要讓你失望了!」
明白風清揚心中的疑問,徐子義不等他問出來,便直接答覆道。
我無門無派,如今這身武功也不過奇遇而來!」
看出風清揚神色中的意外,徐子義又道。
聽到徐子義不願說出師承,風清揚又追問道:「那剛剛兩套劍法呢?」
「那兩門劍法是也是我奇遇而來,第一套劍法出自古墓派,乃是當時天下有名的奇女子林朝英所創。至於第二套劍法則是出自全真教的重陽真人所創!」
看出了風清揚有所懷疑,徐子義便笑著說道。
「重陽真人?」
聽到此處,風清揚微微皺眉。
「不錯,便是我此前與岳不群交易的劍法!」
看到風清揚似乎想起了什麼,徐子義也點點頭答道。
「只論劍法上的造詣,我自是遠不及你,不過當初創出這兩門劍法的前輩,可都是才情絕艷之輩,縱然你劍法通神,也難以一時勝我!」
看出風清揚有所沉思,徐子義又說道。
平心而論,二人劍術上造詣自然是風清揚要勝過他!
可比武切磋不止考量的是劍法,也有其他因素,徐子義內功有成,手中木劍若只守不攻,風清揚想要勝他也是極難!
「我觀你剛剛出手時,頗似當年的林遠圖,你難道也練了林家的辟邪劍法?」
對於徐子義的解釋,風清揚倒是並未開口反駁,隨後則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聞言,徐子義的神色則是有些古怪,連忙搖頭道:「這句話可不能亂講,我可沒修鍊林家的辟邪劍法!」
「哦,此話怎講?」
見到徐子義面色有異,風清揚便問道。
「林家辟邪劍譜不得其法,已近邪路,我可不敢修鍊!」
說道最後,徐子義則嘿嘿冷笑一聲。
「你們可知林家辟邪第一句話是什麼?武林稱雄,揮刀自宮!」
也不等人開口詢問,徐子義便給出了答案。
「什麼!」
莫說是一旁封不平三人神色大變,就連風清揚自己也是面色有異。
「劍譜還在我身上,你可以自己看!」
話音剛落,徐子便從懷裡拿出辟邪劍法遞給風清揚。
風清揚接過劍譜后,只翻幾頁臉色就變得極為古怪,似是想起了當年與他交手林遠圖的古怪。
「辟邪劍譜需要自宮,這麼說來魔教搶走的葵花寶典也是如此了!」
風清揚此刻也想起了當年被魔教搶走的東西,神色詭譎道。
「那林遠圖和東方不敗也算是個人物,這門功法本就經過他人刪減,不適修鍊,用來挑動江湖仇殺所用,而這兩人卻偏偏找出解決的辦法!」
想起了黑木崖繡花的東方不敗,徐子義不禁嘿嘿一笑。
「經過他人刪減,引動江湖仇殺,徐少俠,你這句話又是何意?」
剛陷入沉思的風清揚,又被徐子義這番話吸引注意。
「南少林與嵩山少林同出一脈,武功也當如此,那麼為何當年岳肅、蔡子峰能在南少林有機會偷看到明顯迥異於少林武學的「葵花寶典」呢?」
看著這麼多年以來竟仍無所的風清揚,徐子義冷笑問道。
「這……」
聽到徐子義提起昔年往事,風清揚不禁有些愕然。
的確,各門各派的對待自家武學都是敝帚自珍,唯恐讓外人窺探偷學!
而當初岳肅、蔡子峰二人能夠有機會從南少林窺探到「葵花寶典」本就不可思議,更不提其中的武學不是少林一脈武學,而是一本來歷不明的「葵花寶典」。
事後南少林處理此事的方法也是極為詭異,只是派了還未還俗的林遠圖前來討要說法,這也完全不符常理!
「徐少俠,此事你有什麼證據嗎?」
聞言,風清揚神色不禁嚴肅,認真問道。
徐子義道:「證據,還需要什麼證據?這葵花寶典原是出自古墓派,是由林朝英女俠當年為了壓過重陽真人一頭,而特地創出一門從旁門左道發力的奇功!」
「因為林朝英女俠身為女子,為了彌補先天缺陷,無論劍法還是輕功都講究一個快字!對此,你應該已有了體驗!」
「至於氣宗的紫霞神功,則是源自當年全真派的內功心法!」
說道這兒,徐子義便從懷中掏出了紫霞神功,開篇就看到一行十六個小字「紫霞秘籍,入門初級,葵花寶典,登峰造極!」
看到這兒,徐子義心中更是驗證了自己此前的猜想。
這紫霞神功的運氣法門,明顯與古墓中重陽真人所留的劍法配合起來是相得益彰。
而這時一旁的風清揚,通過徐子義所述,也是終於回想當年這件事的種種可疑之處。
只不過想及這些往事後,風清揚不禁長嘆一聲。
回想起徐子義與他交手時的快劍身法后,風清揚便接著點頭道:「你無論是身法和劍法都比當年林遠圖要快出幾分,你的話我自然是會信!」
「至於之前的彩頭,若是徐少俠不介意的話,明日可在此處等我,我會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
說完這些后,風清揚表情有些意興闌珊。
徐子義點頭答應道:「也好,我也要在思過崖待上數日!」
「徐少俠那那手快劍就遠勝昔年林遠圖,為何還看得上其他劍法?」
本要離去的風清揚聽到這兒,則是有些不解,他在思過崖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清楚裡面藏有什麼。
見到徐子義還要思過崖待上數日後,心中自然有些不解。
「藝多不壓身,多學一點總歸是好的!」
對此,徐子義則是這番解釋道。
聽到徐子義所言,風清揚則是搖頭離去,而在他身後封不平三人也追了上去。
經過徐子義提及當年往事後,莫說是風清揚如今心思難靜,封不平三人心中也是疑問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