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父親?
第四百一十二章 父親?
那天早上,當他從房間里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身邊的耶莉已經不在了。他本以為她只是去做早餐亦或是去不遠的地方去逛逛。可是他卻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張留言的字條。
字條上面說,她走了,她有屬於她自己的使命。她說她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讓他不要去找她。
他信了,所以他沒有去找她。
「你母親她……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她死了。」北辰玦說道。
「她……是怎麼死的?」
北辰玦抬起頭來不耐煩的看著他,「你到底還打不打了?!這是戰爭啊拜託!」
「告訴我,求你!」
北辰玦看不得他這幅模樣,他將頭別了過去,說道,「她是尤黎的聖女。她早年的時候受過傷,如今也算得上是壽命耗盡,壽終正寢了。」
東方破突然間就停下了動作,低垂著頭一副傷心的模樣。
「我愛她,可是她……她到死都沒有告訴過我,我們之間竟然有了一個兒子!」
北辰玦在聽清楚了他說了什麼之後,瞬間僵硬住了身體。
「她從來都沒把我當做過她的兒子。她恨我,恨我毀了整個尤黎民族的命運。我知道。」
北辰玦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表情平淡,什麼都不多說。
「我是你的父親,你可知道?」他有些激動的問道。
「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北辰玦這話說的有點傷人。
東方破的神色有些莫名,儘管面上沒有什麼別的一場,可是眼神里卻帶著星星點點的惆悵和無奈。
其實北辰玦看到東方破這種神色的時候心裡也覺得有些難受。
可是那又怎樣?他心裡有一道坎,跨不過,抹不去。
如果想要把這道坎砍去,就只能連血帶肉的一塊挖掉。
這時候,東方破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什麼軍隊了,失魂落魄的掉馬回營。
北辰玦站在原地看著東方破失落的眼神和落魄的身形,心裡好像是被人挖去了一塊血肉一樣。
「敵軍撤退,赤黎軍大獲全勝!」而在他身後,姚虛子突然大喊出聲。
這聲音徐徐的傳來,和東方破的背影交織重疊在一起,如同炙熱的烙鐵一樣,狠狠的烙在了他的心頭,直烙得他的心血肉模糊。
儘管這場戰鬥是赤黎軍長久以來獲得的最大的一場勝利,可是北辰玦卻高興不起來。他忘不掉東方破失落轉身時的狼狽模樣,更忘不了他談及耶莉時的款款深情。
「玦,你怎麼了?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宮凌野從他的身後環抱著他,輕聲問道。
北辰玦用手握住她抱住自己的雙手,「今天白天在戰場上的時候,東方破跟我說,他是我的父親。我……」
看著北辰玦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宮凌野很心疼。可是她卻幫不了他。這樣的事情,只能讓他一個人扛,一個人去解決。要不然,這就會成為他心裡的一道永遠的傷,無法觸碰。一旦觸碰就會發現,那塊地方早已腐爛,血肉模糊的不成樣子。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是生了你的那個人。我覺得,無論如何你們父子還是要見上一面,然後好好地談談的。」
宮凌野說道。
「他是我的父親,可是哪又怎樣?就好像耶莉,她的確是我的母親,可是她連一天都沒有愛過我,更沒有養過我。在她的眼裡,我就是整個尤黎的罪人,只要我不在了,整個尤黎都會有救的。所以她寧可委屈的人呢是我!」
宮凌野感受到了北辰玦的脆弱。她明白,這個平日里看起來強大而無畏,可只有她才懂他,他心裡的某個地方是空的。那個地方,被他的父母傷的斑駁不已,甚至早已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
他也是人,也有難得脆弱的時候。
他需要她,需要溫暖。這些她都懂,可是卻也有她給不了他的東西,比如父母的親情。
她心疼他,卻也是無能為力。
「那等明天早上,我去跟黎師兄說一說,讓你們父子二人見上一面?」宮凌野小心翼翼的問他,生怕觸及到了他的心上的傷口。
北辰玦沒有說話,但是她卻感受到了他勃頸處的動作,她知道,他這是在點頭。
而在這之後,則是一夜無眠。
……
第二天早上,宮凌野就去找了黎承憲。
「黎師兄,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宮凌野開口叫住黎承憲,說道。
「什麼事?」
「你知道,為什麼昨天的那場戰鬥咱們這麼容易的就大獲全勝了嗎?」
黎承憲心裡有些奇怪,卻又不得要領,「為什麼?」
「因為,敵軍的頭領東方破,他是北辰玦的父親。」
「!!!」黎承憲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所以,他們這次是沾了北辰玦的光是嗎?!
「他現在很矛盾,所以我私心想著,是不是可以讓他們父子二人私下裡見上一面。至少,把這件事情說開了,他們的心結也能夠解開不少。」
黎承憲聽著宮凌野的話,點了點頭,頭腦里不斷地思索著。大約是許久之後,他才說道。
「行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安排。恩……你讓他三天之後到後面的那個樹林里等我。」
「好。那還真是謝謝你了。」宮凌野嘴上說著多謝,然後告退了。
近來幾天,赤黎軍里的氣氛壓抑的快要令人窒息。
而這令人窒息的原因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北辰玦。
一連幾天,北辰玦都是一副臭臉的模樣,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死亡的氣息。甚至就連他的契約獸山君,都有些暴戾的痕迹。
或許別人是害怕的,可是對於宮凌野來說,她卻是心疼他的。
心疼他的無助,也心疼他的痛苦。
他的那些暴戾和殺氣,其實都是因為他內心的無助和彷徨。
這種感覺很不好,甚至沒有一個人懂他,也不願去懂。但是她懂,也願意去懂他。就算是苦澀,她也希望能夠和他一起去抗。
「玦,明天早上,你去一趟後面的樹林。那裡有一個人在等你。我想,你應該會願意去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