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你真的不打算回頭?
他們的目光從妖無鳩臉上掃過,卻沒有看出異常,彷彿這很合理,這不由得讓龍閣中的人對這突然出現的男子身份,多了一層高看。
「我姓司命,名南天,東皇學府神雷靈宮六品弟子,師從神雷宮主,這一次來此,則是督促龍神聖院讓出第三星河霸主之位,了斷與武王殿的恩怨。」他的目光再一次落至葉星身上。
然而道出的話,卻讓整個龍閣之地,無不為之一震,東皇學府的人!
東皇學府!
那是他們都不敢仰望的天,東皇五宮,更是代表某一種領域的極致,為求學者的夢中聖地,可這名司命南天的年輕人竟能師從神雷靈宮宮主,本身又是東皇學府六品弟子,這是何等顯赫的身份?
他們已有些不敢想,很多武者更是膝蓋發軟,直欲跪下,因為這一生都沒有見過如此顯赫的人物,於他們眼裡,第三星河的聖地就是了不得的天了,現如今竟出現一位第七星河超然聖地弟子,就站在他們眼前。
這有些夢幻,許多人心頭啰嗦之餘,也在感概,無怪乎妖靈殿會容許自己的弟子奉其為主!
而司命南天說他前來龍閣,是督促龍神聖院讓出第三星河霸主之位,這本是命令一般的狂言,以他的身份說出來,似乎也就有資格了。
「一群愚夫。」眾人的震驚和敬仰並沒有帶給司命南天多大的驕傲,因為這樣的場面他見多了,而他此刻還有些不喜。
因為眼前這葉星,並沒有任何示弱的樣子,依然不為所動。
「葉星,還不來拜見司命師兄,你欲入東皇學府,眼前就是一條康庄大道。」許琅天回到了司命南天的身邊,底氣彷彿一下子增強無數,是以眼神看向葉星,都帶著一縷挑釁。
「我近日確實聽到了許多傳聞,龍神聖院的葉星想拜入東皇學府,若是此事為真,我只能道螻蟻不知天命,匹夫欲撼神天,不自量力至極。」司命南天嘴角浮現出色一絲笑意。
「要入這東皇學府,還是獻上第三星河霸主的權柄比較合適。」他雙手負后,仰臉朝天,但語氣卻是冷漠至極,那模樣分明是在說葉星不配拜入東皇學府。
龍閣中人神色一變,洛仙兒諸女眼神冰冷的投聚向許琅天,此刻不知有多恨這個小人,真是長了一張好皮囊,天生適合為奴。
東皇學府這種地方,以許琅天的資質幾乎是沒有機會成為弟子的,能得以留在司命南天身邊,也只能是認他為主了。
這種事在星河世界雖然不算稀罕,但依然是很多武者所不恥的,武者何等高傲,認人為主,就等於放棄自我,一生命運都掌握在其主手上,主要其生就生,要其死,就死,沒有半點話語權,可謂一日為奴,終生為奴。
許琅天為了報複葉星,竟然走了這一步。
「閣下是東皇學府的弟子,為什麼要管武王殿和聖院的恩怨。」葉星心裡對許琅天一樣生出了殺意,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司命南天身上。
東皇學府是第七星河的霸主,地位何等崇高,武王殿不過是第五星河的武道聖地,縱然有些身份,但還不至於讓東皇學府出面吧?
要說東皇學府是看在武王殿的臉面上,誰信?
「本來沒有必要回答你,不過還是讓你死心為好,武王殿掌管天府之心的老不死,有一玄孫女,名溫風儀,生的貌美無雙,資質過人,年紀輕輕,不過十七歲,竟於三日前踏足天府境,成就七星天府道果,舉星河驚動,是以老師收她為徒。」
「武王殿的條件。就是助他們奪回第三星河霸權。」
「現在你可明白,有時候人鬥不過命。」他言及此女,竟有一絲無奈,甚至於自愧不如,望向葉星,更是不屑的搖頭道:「所以你拿什麼爭呢?她是七星天府,七星,你知道何為七星天府,又是何等的成就嗎?」
「這是你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莫說是你,就算是我……」
「罷了,與你說這些做什麼,你不過是一個有點運氣的一星螻蟻罷了。」他的神色里已添上了一絲不耐,溫風儀這三個名字,讓他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他在神雷靈宮宮主座下,雖然不是資質最好的,但過去也總是光芒耀眼,但是此女的出現,從此往後,他恐怕將永遠在其光輝下度過。
於一個驕傲的武者而言,這都是不可容許之事,何況他這種立志於踏足九天的強者,是以他過去的性子,根本不會和葉星說這麼多的廢話,但今日卻有些例外了,或許是想找個人傾述。
至於有更多人的旁聽,以他的實力和驕傲,又怎會在意。
「七星天府?」龍閣內,此時不知多少人陷入震撼中,無法自拔。
天府一境,以天府道果論,誰開闢的天府數量多,誰未來的成就便高,這名溫風儀的女子,不過十七歲年紀,竟然能成就七星天府,不論是功法的緣故,還是藉助了什麼外力,都離不開自身根基的支撐。
武王殿真是有氣運,依靠此女,莫說能得到東皇學府神雷宮主的器重,就算是整座東皇學府,都願意為其有求必應吧。
「那又如何?」葉星此刻和世人一樣,也有所震撼,不過也僅僅是有所震撼罷了,因為於他而言,這世間不會有人在天府一境以數量超越他,凌駕於他,如果說世有天府至尊,他就是至尊,如果說世有天府王者,他就是王者。
十星天府,古往今來,獨一無二。
這是大衍逆神決和至尊神輪,至尊龍骨的完美融合,舉世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可以修成,是以司命南天認為人鬥不過命,有時候要認命,於他而言,很可笑,如果誰的天府數量多,誰就是天命,那麼這星河誰都不配和他比命。
他就是天命,他就至尊。
那又如何?
這是一句發自內心的反駁,帶著淡然,帶著隨意,彷彿七星天府於他,不過是世之塵鳳而己,根本不算什麼。
是以此刻,包括龍閣之人在內,都有所驚容,頗感無言以對。
「你,匹夫難言帝王之尊,蚍蜉不知神桑之巨,似你這樣的卑賤之人,又何曾見過這星河的極致,自然不會明白七星天府代表什麼,我本就不該多廢話的,交出第三星河一念恆河的聖契吧,終止祭天,從何處來,回何處去。」司命南天已失去了所有耐心。
如葉星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明白強者和弱者之間的差距,就像紅塵下界的螻蟻,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立足神山極致,沐浴神月之輝,巡視九天是何滋味。
終於圖窮匕見了么?
葉星淡淡一笑,他的眼眸卻漸漸冰冷和驕傲,伸開了雙手,彷彿擁抱了這一片天地:「神雷靈宮,最好代表不了整個東皇學府,不然會後悔的。」
七星天府是了不起,然而,那又怎樣?
於他,不過是魚目之珠和日月爭輝。
若是他的十星天府現世,神雷靈宮代表東皇學府,因為今日之事,將和他成為死敵,而舉星河世界也並非一座東皇學府,到時候東皇學府自當承受代價。
「不必廢話了,師尊之心意,我無力改變,如果你不交,要面對的將是整個神雷靈宮,我覺得這個代價,龍神聖院承受不起,你也承受不起。」司命南天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傲的人,於他眼裡,葉星甚至是愚蠢。
以匹夫之力言神帝之尊,蚍蜉之微和神天比高,竟然楊言七星天府不算什麼,如果他是,那也罷,可是葉星不過一星天府。
是以此刻,他都不再有興趣和這幫無知之人多費唇舌,腳步一踏,身軀騰空,身上一瞬間凝聚出道道雷霆之力,這些雷霆之力加身,讓他的身軀彷彿披上了神秘戰甲一樣,整個人氣息在變的強大。
強壯的還有肉身,彷彿膨脹了起來,變成九尺,然而這僅僅是他這一門神通的初階狀態。
「我之神通,名雷神九擊,聖院當真不會回頭?」他的眼眸已徹底轉為紫色,其中還有紫色的雷紋流轉,就像神靈的眼眸一樣,深邃中蘊含著極其恐怖的雷道氣息。
在這一股威勢壓制下,整座龍神聖院脆弱的像是風雨飄搖,隨時都將四分五裂。
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聖院一滅,這龍神八脈,太陽學宮,葉家,楚王室自然要隨之隕滅,甚至包括今日來朝見聖院祭天的萬宗武者!
是以此時他們紛紛逃也似的離開了龍閣,立身於天穹上,觀看下方略顯勢單力孤的龍神聖院,其實從人數上而言,聖院並不少,甚至幾倍於司命南天,然而武者的世界,從來不是人數說了算,而是巔峰戰力決定了一切。
司命南天展現出的戰力,逆天的可怕,非尋常天府武者可及,至少此時很多龍神八脈弟子已生出去了怯意,這並非他們戰心不堅,而是武者境界,先天具備上位者的威壓,司命南天是五星天府,龍神才有幾個可以比肩的天府?
或許只有一位龍問仙。
是以,他腳步一抬,就欲邁出。
然而一隻手攔住了他。
這隻手的主人,叫葉星,只見他衣袂獵獵飛舞,滿頭長發隨風飄搖,一雙星眸似神火燃燒,綻放著比九天星辰都要明亮的光,只聽他問於天上的那個人:「你真的決議一戰,而不會後悔,神雷靈宮也不打算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