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沉睡和僵局
「死。」
風霆只說了一個字，卻彷彿山嶽壓了下來，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冰湖之中。
「風霆，你要殺我們！」炎兮瞪大雙眼怒斥道。
「他不自量力與我抗爭。」風霆冷冷說道。
「你是說……風霆！」
炎兮都聽出來這句話的意思了，是風霆的靈魂在和白界的靈魂抗爭，所以白界要殺人。
那麼要殺她們的就不是風霆，而是白界。
這樣一來，大家的心裡還多少好受一些。
「我要殺到她屈服為止。」風霆又說道。
「你殺了我們，他也不會屈服。」炎兮堅定說道。
風霆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我看未必。」
炎兮一聽這話，對著風霆大喊道：「風霆，你千萬不能屈服。」
「風霆，就算你屈服了。我們知道他太多事情了，他也一樣不會放過我們。」離婉也對著風霆喊道。
「師父，離婉說得對。只要你還在，就有希望。你若是不在了，那一切便就都沒有了。」血影也說道。
懷玉竹則說道：「風霆，我相信你此刻就能贏他。」
這句話和之前的那些勸告不同，懷玉竹鼓勵風霆此刻就要戰鬥。
自從大戰之後，懷玉竹多次表現出來她與眾不同的觀點。
大家當然希望風霆此刻就能戰勝白界，讓原本那個風霆回來。
「哼。」
風霆冷冷的哼了一聲，目光中透出輕蔑之色，隨即便手腕一揚，就要出手殺人。
也在此刻，只見風霆的雙目陡然變得通紅，他抬起的手也凝固在空中，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住了。
大家都知道風霆聽了懷玉竹的話，正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不覺都心神凝固，目不轉睛的看著風霆，心中替風霆使勁。
「快走！」
風霆突然艱難的說了一句。
「想走，沒那麼容易。」
風霆隨手一揚，一團神力飛出，迅速擴大，幾乎覆蓋了整個空間，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屏障，把這個空間變成了一個透明的牢籠。
「你別想贏。」
風霆又說話了，雖然聲音一樣，但是能感覺出這才是風霆。
「我不贏，你就能贏嗎？」
「我從未輸過。」
「哈哈……不自量力。」
「那就試試吧。」
大家看著風霆自己和自己對話，卻彷彿看見了風霆正和白界殊死決鬥。
風霆的雙目越來越紅，透出一股讓人猙獰的光芒，讓人心疼，也讓人恐懼。
他說話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讓人覺得那不是一個人在說話。
這樣的場景很詭異，也讓人崩潰。都希望這樣的對話早些停止，也都害怕停止。
這樣恐怖的場景竟然持續了幾個時辰。
風霆越來越瘋狂，甚至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個和自己說話的瘋子，隨時可能自己把自己累死。
「轟。」
突然，風霆體內發出一聲悶響，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風霆體內爆炸了。
他雙目噴血，重重的嘆息一聲，隨即便就不說話了，疲憊的向後一揚，躺在了石頭上，緩緩閉上了雙眼，就像一個疲憊的人再也只撐不住，沉睡了過去。
好像睡著了！
難道風霆贏了！
大家都靜靜看著，都心急如焚，卻誰也不敢說話。
「這怎麼了？」
炎兮忍不住低聲說道。
離婉對炎兮搖頭，示意炎兮不要說話。
岩洞中無比的安靜，彷彿一切都靜止了一般。
過了許久，風霆都沒有醒來，而且氣息越來越弱，這讓大家本就提著的心更加不安了。
懷玉竹扭頭，望向了遠處的籠子，她緩緩走過去，到了籠子外面。
沈際一襲白衣，對懷玉竹躬身行禮，恭順溫和說道：「見過大神君。」
「這是上神域，我哪裡是什麼大神君。」懷玉竹溫和的還了一禮。
沈際見懷玉竹對自己還禮，他多少有些意外，笑道：「大神局客氣了。」
懷玉竹淡然的笑了笑，說道：「你看好誰？」
沈際聞言，目光一凝，隨即笑了：「我哪有資格觀看這場大戰。」
「你感覺誰能贏？」懷玉竹繼續溫和問道。
「我不知道。」沈際繼續搖頭，一臉的茫然。
離婉、炎兮、血影、小寧、厲紅綉看見懷玉竹去和沈際聊天，隱隱覺得不會只是聊天。
難道沈際知道誰能贏？
或者沈際知道白界的弱點在哪裡？
大家摸不著頭腦，但是卻都很默契的配合懷玉竹，都站在原地，誰也不過去給懷玉竹添亂，讓懷玉竹和沈際的聊天能輕鬆進行下去。
懷玉竹是個溫和安靜的絕美女子，她平時話很少，但是今天的話明顯很多。
「他把你們帶來這裡之後，有沒有跟跟你們說些什麼？」懷玉竹繼續問道。
「沒有。」沈際繼續搖頭。
「那他帶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懷玉竹又追問道。
沈際不想說謊，所以他沒有回答懷玉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懷玉竹表示明白了，笑道：「他怕你們說出他的秘密。」
沈際望向了正在沉睡的風霆，依舊沒有回應懷玉竹的這個問題。
「你覺得他能把你們救出去嗎？」懷玉竹又問道。
提到這個問題，沈際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歉疚，他扭頭看身邊的葉雨，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葉雨看見沈際的目光，有些心疼的說道：「我們不想出去。」
懷玉竹聞言，微微笑了笑，說道：「有些事情看似不可能，但其實還是能創造奇迹的，就好比晁恆宙的死，那就是風霆的奇迹。」
沈際和葉雨一聽這話，互相對視了一眼。葉雨的目光瞥了一眼正在沉睡的風霆。
懷玉竹笑道：「我感覺，他此刻是真的睡了。」
沈際自然不會評價這樣的判斷，他只是握緊了葉雨的小手，露出一副什麼都不想說的神色。
懷玉竹溫和的笑道：「我知道你有些怕，不過我覺得你沒有必要怕。」
沈際微微笑了笑，依舊不回應。
接下來的對話，便就成了幾乎一個人說，一個人聽。
懷玉竹今天的話不是一般的多，誰都沒想到她既然變得如此啰嗦。
半個時辰后，也許是覺得沈際無意對話，懷玉竹才停止了問題，不過她也沒有回到大家身邊，而是隨意的站在牢籠旁邊。
沈際拉著葉雨的小手，恭順溫和的看著懷玉竹，偶爾也望一眼遠處的風霆和其他人。
這個巨大的空間又安靜了下來。
雖然感到十分壓抑，不過對於大家來說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之前他們被風霆抓來，是白界的靈魂控制風霆的身體，想用他們的命來威脅風霆的靈魂不要抗爭了。
但是風霆顯然並未放棄抗爭，而且好像還讓這次抗爭陷入了一個莫名的僵局狀態。
但是誰也不知道風霆沉睡到底是為什麼？
但是很顯然，這次沉睡應該是風霆主導的。
炎兮、離婉、小寧、血影、厲紅綉就在風霆前方十米的地方看著風霆睡覺。
懷玉竹在百米外的牢籠旁邊，她好像在陪著孤單的沈際和葉雨。
頭頂和四壁的鐘乳石上一直都有水滴叮咚叮咚滑落下來，無聲無息的匯入到中間的一池泉水中。
因為風霆設置了陣法防幕，所以空間內的微風小了一些，不過仔細感覺，還是能感覺到微風拂面而過。
這一切就像一首永不停止的樂曲，天然而愜意。
就這樣，兩天過去了。
其間風霆從未醒來過，他一直處於沉睡中。
懷玉竹過幾個時辰，就會和沈際聊聊天，說些之前聊過的問題。
沈際幾乎不會直接回答懷玉竹的任何問題，多數時候都微笑不語。
兩人說話的時候都很溫和，絲毫沒有破壞鐘乳石上流水叮咚的節奏和美感。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天。
風霆依然在沉睡，彷彿永遠也無法醒來一樣。
當然了，懷玉竹和沈際的聊天也在繼續，雖然聊天停停走走，但是卻讓人覺得絲毫不突兀，甚至感覺很柔和。
這一天，大家聽到岩洞外面有人說話。
聽聲音是唐浩等人來了。
雖然來得有些晚了，不過卻也從側面證明了戰九娘並沒有說謊。
很快，唐浩等人就感知到炎兮、血影已經到了，他們當然知道，除了風霆之外，沒有人能讓炎兮、血影等人先他們而至。
感知到人都完好，外面的人多少鬆了口氣。
血影、炎兮等人此刻倒是有些怕唐浩等人進來了。
若是驚醒了風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幸好，唐浩很謹慎，他並未進來，也沒有讓別人進來。
聽戰九娘的語氣，她似乎想進來見見風霆。
聽得出來，她想知道白界神尊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不過唐浩阻止了戰九娘的打算，戰九娘也沒有執意硬闖，就和唐浩等人立在岩洞外。
岩洞雖然彎曲，洞內的人看不見洞外的人，但都是神尊境界，對洞外的人也了如指掌。
唐浩的謹慎，讓大家感到心安，也多了一份寄託和期待。
唐浩的聰明不亞於風霆，也許他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時間自然不會停止流淌，岩洞內的安靜愜意如時間般永遠存在。
懷玉竹依舊會時不時的和沈際聊天，絕大多數時候，沈際也依舊不會直接回答懷玉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