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只能執行
風霆剛走進岩洞,炎兮、厲紅綉便就飛身進入了岩洞。
等風霆坐下,炎兮便立刻問道:「風霆,你不是說要等到你破境神帝,才能去魔宮嗎?」
「對。」風霆點頭。
「可是你現在還沒破境神帝,而且你還如此憔悴。」炎兮說道。
風霆笑道:「我可身中怨靈之毒,現在似乎只有去地獄才有可能痊癒,你不想讓我去?」
炎兮眉頭微蹙,說道:「我不是不想讓你去,我只是不想讓你跟曲何去。」
「你擔心這是個陰謀?」風霆問道。
「這一定是個陰謀。」炎兮鄭重說道。
「你發現曲何想害我們?」風霆問道。
「那倒是沒有,不過我總覺得這老頭有目的。」炎兮說道。
風霆淡然笑道:「在你眼裡,所有人都有目的。不過也確實所有人都有目的,就比如你自己。你想治好我的怨靈之毒,但是卻不想跟著別人去尋找煉獄之火,這其實也是你的目的。」
炎兮一聽這話,怒道:「你別把話題扯到我身上來!」
風霆微微笑道:「我倒是覺得曲何未必是敵人,跟著一個不是敵人的人去地獄,總比跟著敵人去地獄好。」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敵人?」炎兮問道。
「因為他沒出手害過我們。」風霆給出了解釋。
「也許他就是在故意設套,所以才沒出手。」炎兮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風霆問道。
「按照原計劃,等你破境神帝,等懷玉竹成為神帝上境,我們再去魔宮。」炎兮頓了頓,隨即下了很大決心繼續說道:「就算不用等你破境神帝,不用等懷玉竹成為神帝上境,我們也要自己去魔宮,而不是被人牽著去魔宮。」
風霆聽了炎兮的這個解釋,嘴角笑意更濃,說道:「我沒說立刻就跟曲何走,我們還可以再慢慢考慮一下。」
炎兮見風霆緩和,便說道:「這還差不多。」
風霆又看離婉和厲紅綉,問道:「你們有什麼意見?」
「我覺得炎兮的話有道理。」厲紅綉說道。
離婉也說道:「那就等等吧,也許能發現曲何的目的。」
「好,那就這麼定了。」風霆說道。
「我這就去外圍盯著,看看能不能發現這老頭的詭計。」炎兮鄭重說道。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走得太遠,更別說去外面。」風霆嚴肅說道。
炎兮眉頭一橫,說道:「我知道了。」
風霆把目光投向了厲紅綉,問道:「她怎麼樣?」
「還好。」厲紅綉答道。
「嗯。」
風霆應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又繼續沉睡過去。
炎兮和厲紅綉看看離婉,就要離開。
離婉對炎兮說道:「聽風霆的話,不要走遠。」
「我知道。」炎兮心中也明白,別說外面,就算寧域之內,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安全。
厲紅綉和炎兮走了。
離婉繼續輕撫風霆的面頰,溫暖的目光中透出淡淡的擔憂和心疼。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繼續多久。
這樣的日子過後,迎接他們的也許是更殘酷的兇險。
一切好像很多平常,又都是那麼的不平常。
轉眼過了三個月,風霆一直助懷玉竹修鍊。
不過懷玉竹沒有進境的感覺,反倒是兩人的面色越發的難看了。
風霆是因為要承受怨靈之毒的摧殘,還要不停的吃凝魔丹,這就是雙向摧殘。
懷玉竹是因為靈魂不全,而且只有一個不算神識的神識,卻還偏偏想要進境。
曲何只來過兩次,他沒有催促風霆,只是跟風霆隨便的聊了幾句,便就離開了。
寧域的春天是讓人心曠神怡的,但是炎兮、離婉、厲紅繡的心無法平靜。
這一天,風霆沉睡過去,懷玉竹去修鍊了。
炎兮、厲紅綉便來到了風霆的岩洞,看著頭枕離婉大腿的風霆,兩人都面帶難色。
離婉隨手劃出一團屏障,罩住了風霆的頭,然後說道:「你們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我和厲神君商量過了,不能再讓風霆和懷玉竹繼續瘋狂下去了。」炎兮說道。
離婉對此一點都不意外,她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厲紅綉見離婉沒有立刻回應,便繼續說道:「大神君應該也到了極限。」
「她早就到了極限。」離婉說道。
「嗯。」厲紅綉有些無奈說道:「我跟她說過,她沒理我。」
炎兮看了風霆一眼,說道:「你看他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天,怕是就要死了。」
離婉眉頭微蹙,說道:「我跟風霆說過,他說,離開了這裡,怕是很難再有安靜之地,也就不能再吃凝魔丹修鍊了。」
炎兮和厲紅綉也都明白,若是到了魔宮,不管魔宮如何接待他們,他們都不可能像此刻這般自由自在了。
離婉看著炎兮和厲紅綉,低聲說道:「最主要的是,我們很難阻止他們。」
「大不了封了他們的經脈。」炎兮說道。
「封了他們的經脈簡單,然後呢?」離婉問道。
「然後……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炎兮霸氣道。
離婉搖頭笑道:「難道我們封了他們的經脈,帶著他們去地獄嗎?」
「反正也不需要他們打架。」炎兮說道。
離婉再次搖頭,說道:「風霆的目光向來長遠,做事也向來穩妥。他這樣做,應該有他自己的打算。我們若是強行阻止了他們,會破壞了風霆的計劃。」
「他有什麼計劃?」炎兮問道。
「他沒說,我也沒問。」離婉答道。
「等他醒來,我們問個明白。」炎兮鄭重說道。
離婉笑道:「其實不管他是否說出他的計劃,我們都會被他說服。或者說,我們都會不由自主聽他的。」
炎兮眉頭微蹙,恨恨道:「對啊!這傢伙太聰明,我們根本說不過他。」
離婉笑道:「是我們已經習慣了他來計劃一切,我們只管執行他的計劃。」
炎兮無語了。
厲紅綉也無奈說道:「是啊!其實不管他做什麼,我們都會跟著他走。他協助大神君修鍊,看似停頓,其實應該也是在前進。」
「說了半天,最後還是毫無辦法。就讓他們這樣拚命下去?我真怕他們會死。」炎兮嘆道。
離婉想了想,說道:「風霆不會傻到自殺,就隨他吧。」
「最後又是這個結果!」炎兮再次感嘆。
「其實你心裡也明白最後就是這個結果,只是不想就這樣看著風霆拚命。」離婉對炎兮說道。
炎兮不滿道:「既然他想死,大不了陪著他。」
離婉笑道:「他不會讓我們陪著他死。」
炎兮一聽這話,不覺笑了:「其實他是一個很難死的傢伙。」
厲紅綉見結局如此,也只能無奈笑了。
這次談話雖然沒能解決問題,但是卻讓大家的心裡稍微鬆了松。
接下來,一切如故。
風霆繼續協助懷玉竹修鍊。
轉眼又過了一年,寧域的春天的依舊。
風霆卻已經面目全非,基本已經是皮包骨頭了。
懷玉竹雖然不如風霆這般參,也相差不多。本來傾國傾城的臉上掛滿了疲憊和憔悴,臉色也變得蠟黃,似乎已經病入膏肓,隨時可能會死。
因為大家都知道風霆不會讓懷玉竹死,所以也只能硬下心來看著。
這一天,風霆從沉睡中醒來,說要出去走走。
離婉立刻扶著風霆向外走去。
到了石坪上,抬頭望著天空中溫暖的光芒,風霆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笑意。
「你好多天沒出來了。」離婉低聲說道。
「好像是。」風霆淡然笑道。
離婉看著風霆的側臉,發覺風霆蒼老了許多,心中更是不忍,低聲說道:「要不要休息幾天?」
風霆聞言,想了想,說道:「好,休息兩天。」
離婉微微笑了,說道:「這兩天你什麼都別做,只管睡覺。」
「好。」風霆很聽話的點頭。
這時,一個蒼老的身影從遠處飛來。
不用仔細看,便知道是曲何。
離婉本不想讓曲何看見風霆這個樣子,但是見風霆毫不在意,她也只能安靜立在風霆身邊。
曲何到了風霆面前,目光里透出淡淡詫異,不過臉上和藹依舊。
「鎮東魔君,好久不見了。」風霆笑道。
「我來了多次了,你都忙著。」鎮東魔君笑道。
「鎮東魔君怕是還要再等些日子。」風霆隨意說道。
「當然可以。」曲何一點都不反對。
風霆不再說話,而是望著遠方的花草林木。
曲何站在風霆身邊,也循著風霆的目光望著。
過了一會兒,曲何突然隨意說道:「若是覺得我能幫忙,你只管開口。」
「多謝鎮東魔君,我自己還能應付。」風霆說道。
「你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曲何扭頭看了風霆一眼。
「鎮東魔君過獎了。」風霆依然望著遠方。
鎮東魔君又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年輕人,和當年的大魔君有些像。」
風霆聞言,有些意外,問道:「難道大魔君在鎮東魔君眼中也是年輕人?」
曲何忙笑道:「此刻我當然不敢把大魔君當做年輕人,但是大魔君初臨魔宮時,他在我眼裡就是個冷酷狂妄的少年。」
風霆想想也對,小寧絕對是很年輕的神帝。
又隨便聊了幾句,曲何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