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一種情緒
風霆一邊診脈,一邊解釋道:「若是普通人,長時間的心神不寧,便會夜不能寐,臆想幻聽,最後可能會心神受損,嚴重者可能妄想成痴。」
「我們修神者,體內神力波動,經脈波動。若是普通大夫診斷,會認為是心神不寧。」懷玉竹說道。
「是的。」風霆也承認這一點。
「那這就該不算什麼?」懷玉竹說道。
風霆緩緩撤回了手,問道:「大神君覺得毒在何處?」
「經脈深處。」懷玉竹說道。
「以大神君的實力,都無法清除?」風霆問道。
「毒太深,也太詭異,我只能一點點清除。」懷玉竹答道。
「按照這樣的速度,大神君覺得何時能徹底清除毒素?」風霆問道。
「十年,二十年,也許更久。我判斷不出到底需要多久。」懷玉竹答道。
風霆微微點頭,說道:「大神君有毒在身,自然會心神不寧。這本是很平常的反應,可是……。」
「可是什麼?」厲紅綉急切問道。
「可不知道為何,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風霆默默說道。
懷玉竹看著風霆,問道:「你是說,我是真的心神不寧,而不是因為神力波動,撩動了經脈?」
「是的。」風霆看著懷玉竹說道:「大神君的心神不寧應該不是脈象上的假象,而是真的心神不寧。」
「可是我並未覺得自己心神不寧。」懷玉竹說道。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風霆猶豫說道:「大神君覺得無恙,我覺得有問題,我們必然有一人錯了。」
「何舞揚,你會不會弄錯了?」厲紅綉在下邊問道。
風霆回頭看了厲紅綉一眼,沒有回應厲紅繡的話,而是伸手把懷玉竹的手拉了過來。他沒有為懷玉竹診脈,只是輕輕拉著懷玉竹的手。
厲紅綉一看這還了得,立刻邁步上台階,到了風霆身邊,低聲說道::「何舞揚,你在幹什麼?」
「厲神君,不要打擾他。」懷玉竹示意厲紅綉不要說話。
「是。」厲紅綉不說話了,靜靜的立在一旁,眼睛始終放在風霆的手上。
在神火宮內,怕是沒有人如此拉過大神君的手。
風霆輕輕的鬆開了懷玉竹的手,張開雙臂,邁步上前,作勢要擁抱懷玉竹。
「風霆!」厲紅綉嚇得把風霆的真名都說了出來,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說錯話了。她伸手去拉風霆,想把風霆拉開。
可是風霆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一把撲過去,使勁的抱著了懷玉竹。
「風霆!」
厲紅綉已經抓住了風霆的後背,但是卻沒能把風霆拉開。她立刻意識到是大神君阻止了她,她忙看大神君的臉,見大神君示意她不要說話。
厲紅綉眉頭微皺,極度不安的站在旁邊。
風霆抱住了懷玉竹,他畢竟是男子,身材比懷玉竹高大。懷玉竹又坐在寶座上,本就比他矮了許多。他抱著懷玉竹的時候,便就有一種緊緊摟在懷中的感覺。
厲紅綉在旁邊都不敢看了,這還了得。
卻沒想到風霆更加過分,竟然伸手一托,把大神君從寶座上給托起來,橫抱在了胸前。
厲紅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而懷玉竹始終沒有拒絕,就像個小女人一般的任由風霆托在胸前。她還平靜的看著風霆,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風霆低頭看著懷玉竹,突然低頭,在懷玉竹的額頭吻了一下。
這一下,懷玉竹的目光明顯有些異樣。
厲紅綉更是看都不敢看了,風霆這廝不想活了嗎?
雖然懷玉竹的目光有異,不過卻沒有掙扎,也沒有出手殺了風霆,還依然安靜的躺在風霆的雙臂之中。
厲紅綉終於忍不住了,在後面偷偷的掐了風霆一下。她這一下當然沒有用神力,否則風霆就會被掐成碎末了。
風霆的腰微微動了一下,然後才慢慢把懷玉竹放在了寶座上。
懷玉竹身體微微后側坐穩,看著風霆的眼睛,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我如此無禮,都沒讓大神君心神不寧。」風霆平靜說道。
「接著說。」懷玉竹說道。
「但是大神君的心神不寧卻依然還在。」風霆繼續說道。
「你是說,我的心神不寧不是因為某件事情而心神不寧,而是它本就存在?」懷玉竹目光微微有些嚴肅。
「是。」風霆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風霆,到底什麼意思?」厲紅綉問道。
「大神君這種心神不寧的情緒隱匿莫測,也許真能讓大神君積勞成疾。」風霆鄭重說道。
「這可能嗎?」厲紅綉無法相信一點情緒會讓神帝中境的大神君積勞成疾。
風霆深吸口氣,重重說道:「可能。」
厲紅綉見風霆如此凝重,她雖然無法理解,卻覺得事情似乎很嚴重。
懷玉竹看著風霆,說道:「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時間長了,我會瘋痴?」
「是的。」風霆又給了懷玉竹一個肯定答案,他鄭重說道:「大神君無法徹底清除藏在經脈深處的毒素,也許也跟這種心神不寧有關。也許它才是最毒的毒。」
厲紅綉有些明白了,她的雙目中透出驚恐。
懷玉竹雖然依然平和安靜,不過也明顯有些意外。
風霆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把這種心神不寧的情緒送入到大神君體內的,但是我知道,它真的很可怕。」
「能解嗎?」懷玉竹問道。
「若是普通的心神不寧,自然是很容易解決的。可是這種被生生植入靈魂的心神不寧,我從未見過,暫時沒想到解決的辦法。」風霆沉默道。
「若是不解,我能撐多久?」懷玉竹問道。
「應該能撐很久。」風霆其實也不太知道,他只是覺得懷玉竹性格平和安靜,剛好可以剋制這種心神不寧。而且中毒也有一陣子了,也沒見懷玉竹性格有什麼變化。
所以他覺得懷玉竹應該能撐很久。
「必須解決。」厲紅綉突然堅定說道。
「那是自然。」風霆默默點頭。
懷玉竹微微笑了笑,說道:「我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
風霆和厲紅綉見懷玉竹依然溫和,他們都很佩服。
「大神君,風霆是個很不簡單的大夫,給他時間,他一定能想到解決辦法。」厲紅綉說道。
「嗯。」懷玉竹微微點頭,看著風霆笑道:「我會不會成為一個瘋女人,就要看你了。」
風霆有些沉重的笑道:「我從未見過這種毒,不知道從何處著手。」
「我相信你能找到著手之處。」懷玉竹說道。
「大神君,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你。」風霆突然看著懷玉竹說道。
厲紅綉感覺風霆要問不該問的話,忙一拉風霆說道:「走吧。」
「厲神君,讓他說吧。」懷玉竹阻止了厲紅綉。
「是。」厲紅繡的臉上閃現著不安。
風霆看著懷玉竹這張美麗的臉,鄭重說道:「大神君憑什麼認定我是明喬大神君說的那個人?」
懷玉竹對此並不意外,她平靜說道:「憑你你身體里那奇異的烈焰。」
「大神君知道這是什麼烈焰?」風霆問道。
「不知道。」懷玉竹搖頭道:「當初師尊只是告訴我這種個奇異烈焰的特性,並沒說這火焰的出處來歷。」
「那大神君認為我這烈焰是什麼火焰?」風霆不甘心。
懷玉竹看著風霆,微微笑了:「你還是認為我知道你體內烈焰是什麼火焰?」
「我覺得大神君知道。」風霆平靜的說道。
「我自認為見過千萬種烈焰,但是從未見過你體內的這種烈焰。」懷玉竹說道。
「大神君可知我體內烈焰有什麼特別之處?」風霆又問道。
「能療傷,能加快修鍊速度,還有什麼特性,我就不知道了。」懷玉竹看著風霆說道。
風霆盯著懷玉竹的雙眸,他想從這雙美麗的眸子里看出此話是真是假。可是他發現,他看不透懷玉竹。
懷玉竹溫和笑道:「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儘管直說,我能做到,一定不會拒絕。」
風霆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見明喬大神君。」
「我不知道師尊在何處。」懷玉竹的目光中透著淡淡的無奈。
「大神君多久沒見到明喬大神君了?」風霆問道。
「五百年了。」懷玉竹答道。
「那寶兒是大神君從何處帶回來的?」風霆追問道。
「師尊派人給我送信,讓我去萬里之外的一處地方接寶兒。我去了,見到了寶兒,沒見到師尊。」懷玉竹答道。
面對懷玉竹這風雨不透的回答,風霆就算不相信,也沒有理由拆穿。
「風霆,大神君已經回答了你的所有疑問,你也該知足了。」厲紅綉不滿說道。
「我其實還有問題想問。」風霆沒理會厲紅綉,而是看著懷玉竹。
「你問吧。」懷玉竹依然溫和安靜。
風霆稍微一頓,說道:「宮主在哪裡?」
「不知道。」懷玉竹回答的很痛快,也很直接。
「宮主和明喬大神君都在五百年前不見了,大神君就不想找到他們嗎?」風霆問道。
「宮主和師尊都是神上之神,若是她們不想露面,我如何找得到?」懷玉竹說道。
又是風雨不透的回答,風霆不相信,卻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