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床幔搖動

  漫長的一刻鐘過去了，老人不耐煩的問青年：「說話。」


  「我答應去殺風霆和他的朋友，不過我有個條件。」青年說道。


  老人立刻怒道：「你若是再啰嗦，我就立刻去殺了段芳言。」


  青年並未看老人，而是看著老婦人說道：「我要絕對的自由。」


  「可以。」老婦人隨手扔出一顆靈丹，飛向青年。


  青年接住靈丹，看了看，說道：「這顆靈丹怕是不能完全解我所中之毒。」


  「你所中之毒，無葯可解。」老婦人無奈的看著青年。


  「一百多年過去了，我不信你們還沒研製出解藥。」青年提出質疑。


  老人怒視青年道：「沒研製出解藥，就是沒研製出解藥，用得著唬你嗎？」


  青年無聊的一笑：「沒有解藥，我還不是要按時回到臨天峰讓你們為我續命？」


  「你以為我們願意為你續命嗎？」老人怒斥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若是想活著，便只能按時回來。」老婦人看著青年，臉上也有些無奈。


  「快說，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老人已經到極度不耐煩的地步。


  青年的目光始終沒有看老人，他始終看著老婦人，似乎想看透老婦人的心。


  「我既然想放你走，就沒有必要騙你。」老婦人的語氣里透著淡淡的溫和。


  「你若是再不答應，我就送你走。」老人的手抬了起來，作勢要殺人。


  青年似乎根本不怕老人殺他，他只是看著老婦人，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取下他的枷鎖。」老婦人說道。


  「好。」


  老人上前，取出鑰匙，打開了枷鎖。


  「撲撲撲……。」


  老婦人手指輕抬，幾道靈力自手指飛出，飛入青年體內，解開了青年被封住的經脈。


  青年沒有了束縛，目光中透出了淡淡的輕鬆。


  「不要忘了你當初的承諾。你若見她，就等於是殺了她。」老婦人看著青年說道。


  「我知道。」青年點頭答應。


  「風霆和他的那些同伴，此刻都在魔宮。」老婦人對青年說道。


  青年一聽這話，無奈說道：「我也許能跟魔神一戰，但是要在魔宮隨意殺人，我可沒有這個本事。」


  「魔神不在魔宮。」老婦人說道。


  「魔神在何處？」青年隨口問道。


  「不見了。」老婦人答道。


  青年明顯有些詫異，他感覺到老婦人明顯也不知道魔神在哪裡。


  老婦人看著青年，又解釋道：「也許是被向千古殺了。」


  「在何處殺的？」青年又問道。


  「這怕是只有向千古知道。」老婦人答道。


  「向千古不在宗門？」青年覺得向千古若是在宗門，這兩位老祖必然會問個明白。


  「向千古離開宗門好多天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老婦人解釋道。


  青年似乎明白了，向千古也許殺了魔神，但是向千古好像也沒全身而退，這才是向千古不在宗門的原因。


  「魔神不在，我和夫人又不在凡間，世上沒有人是你的對手。」老人不耐煩的提醒青年。


  「還有霍天都。」青年說道。


  「霍天都也不見了。」老人不耐煩答道。


  青年笑了，問道：「難道霍天都也被向千古殺了？」


  「除了向千古，還能有誰？」老人說道。


  青年搖頭嘆道：「這樣看來，向千古確實很適合做這個宗主。」


  「你若是做了宗主，會比他做得更好。」老婦人鄭重道。


  青年搖頭道：「我未必有他這般血性。」


  「你被困了一百多年，都不曾軟弱，還說沒有血性？」老婦人的眉目之間透著欣賞。


  「一個被囚禁之人，哪有什麼資格談血性！」青年搖頭嘆道。


  「你以為誰都有資格被夫人囚禁嗎？」老人不屑怒道。


  青年搖頭笑道：「不管是被何人囚禁，都不值得高興。」


  「你這是在怨恨夫人？」老人的目光中閃現殺意。


  青年似乎從頭到尾都不在意老人的存在，他看著老婦人，笑道：「老祖，你認為呢？」


  「帶他去找寇訓和郁獨星！」老婦人沒有回答青年的話，而是一擺手。


  「好。」老人答應一聲，對青年說道：「跟我來。」


  「我走了。」青年對老婦人說道。


  「走吧走吧。」老婦人隨手扔給青年一顆圓潤的珠子，擺手讓青年走。


  「快走！」老人見老婦人把珠子給了青年，他面色更加憤怒，便怒斥青年。


  青年收起珠子，跟著老人，走出了石室，向大殿走去。


  老婦人微微搖頭，無聊的笑了笑，回頭看青年的身影已經消失，這才走出了石室。


  青年跟著老人，進入大殿。


  老人坐在寶座上，青年立在旁邊。


  「你們兩個給我進來！」老人語氣中的不耐煩更清晰了。


  郁獨星和寇訓聽到聲音，立刻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大殿，兩人同時向老人行禮。


  「拜見老祖……。」


  「他會跟你們去殺風霆等人。」老人命令道。


  「是……是。」


  郁獨星和寇訓早就看見了這個頭髮凌亂的青年，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個青年竟然要跟他們去殺風霆。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聽我吩咐。」青年突然看著郁獨星和寇訓說道。


  寇訓和郁獨星聞言，自然不會應允，兩人都看著老人。


  「他比你們聰明，也比你們強大，你們都聽他吩咐吧。」老人其實不太情願，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是是。」


  郁獨星和寇訓齊聲應允，他們心中嘀咕，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為何如此受老祖器重。


  「走吧走吧。」老人不耐煩的一擺手。


  「是是。」


  郁獨星和寇訓躬身行禮，向大殿外退去。


  青年依然看也不看老人，邁步向大殿外走去。


  老人看著青年的背影，目光中透出恨和殺意。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了，老人起身，自大殿後門出去，向後堂暖閣走去。


  剛走了幾步，他就停下了腳步，臉上顯出無法名狀的神色。


  「哎！」


  嘆了口氣后，他還是到了暖閣前。


  暖閣內，傳來男女旖旎的聲音，這聲音里透著讓認心跳的狂熱氣息。


  老人立在暖閣門外，抬頭望著天空。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滿天的燦爛雲霞，君天山被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潤。


  老人的臉色卻是難看的，彷彿這滿天的雲霞都是骯髒之物。


  過了許久，暖閣的門開了，一個俊俏的年輕人目光迷糊的走了出來。


  「見過老祖。」


  年輕人見到老人，躬身行禮，看似很懂禮數，但是他的目光是渙散的，聲音也是機械無力的。


  「走開！」老人不耐煩怒道。


  「是。」年輕人迷迷糊糊的離開了。


  老人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走進了暖閣，一股聞人撩人的氣息撲面而來。老人的目光中顯出一點點的痛苦和無奈。


  暖榻之上，床幔微微顫動，竟然還有兩個人在床上搖晃。


  老人明顯沒有想到，他以為走了一個，就沒有其他人了。他不耐煩的掃了一眼床上的兩個身影，轉身走出了暖閣，繼續站在門外等著。


  夕陽已經落下，君天山雖然暗了下來，但是依然溫暖美麗。遠處近處的山峰都像靜靜立在塵世間的天神，不動不搖，靜觀天下。


  微風拂過，吹動老人的長衫和頭髮。他卻不耐煩甩了甩頭，似乎想把這風趕走。


  許久之後，天空黑暗，已經徹底入夜了。


  老人回頭看暖閣，又無奈的嘆了口氣。


  暖閣的門開了，一個俊俏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也像之前那個一樣有些迷糊，看見老人，躬身行禮。


  「拜見老祖！」


  「走開！」老人壓抑著預期中的怒意。


  年輕人目光迷離，搖晃著離開了。


  老人這才走進了暖閣，他走向床榻的時候，腳步很慢，似乎有些畏懼。


  床幔掀起，一個衣衫不整、膚白貌美的婦人下床來。


  「夫人氣色不錯。」老人恭敬說道。


  「嗯。」美婦人走下床，鞋也沒穿，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


  老人立刻過去給婦人倒茶。


  美婦人喝了口茶，說道：「你氣色不太好。」


  「每到這個時候，我的氣色就不會太好。」老人笑著說道，只是他的笑容十分勉強，還帶著些許的苦澀。


  「哼……看見你這樣子，讓我心情很差。」美婦人的語氣中透著不滿。


  「是我讓夫人失望了。」老人忙賠笑說道。


  「我沒有什麼可失望的。」美婦人隨意說道。


  老人面色有些尷尬，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你也坐吧。」美婦人說道。


  老人坐下了，又端起茶壺給美婦人斟茶。


  「計展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美婦人突然說道。


  「只有我和夫人能為他續命，他不回來，就只能等死！」老人不屑道。


  美婦人看了老人一眼，平靜說道：「計展不是一個怕死的人。」


  「就算他不怕死，他也該為段芳言想想。」老人怒道。


  「如果計展能殺了風霆，不管他是否回來，我都決定放過段芳言。」美婦人說道。


  「夫人何時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了？」老人明顯不太同意這個決定。


  「我心慈手軟過嗎？」美婦人冷冷問道。


  「當然沒有。」老人的語氣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