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如何維持現狀
段百里看著風霆，突然冷笑道：「在我看來，你不僅僅是想保護向千湖和顧夢元，你更希望君天宗內鬥。」
雖然被段百里說中了最重要的心思，不過風霆卻依然平靜如常，他說道：「君天宗內鬥，我就更活不成了。」
「你來到君天宗，根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段百里目光如刀的看著風霆。
「人都不想死，我為什麼要來送死？」風霆笑道。
「因為你是霍天都的死士。」段百里盯著風霆的眼睛說道：「是霍天都讓你來的，對吧？」
風霆沒想到段百里竟然聯繫到大帝，雖然段百里的這個聯繫很合乎情理，但是風霆還是對著老頭感到無語，他覺得這老頭有些太自以為是了。
他說道：「在天朝大帝的眼中，天朝的平穩發展，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包括他的尊嚴。」
段百里聞言，不覺笑了：「這麼說來，霍天都會繼續忍下去？」
「他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風霆也不客氣的反問道。
「霍天都那樣一個驕傲的人，他怎麼會一直忍下去呢？」段百里盯著風霆的眼睛，稍微一頓，說道：「你的到來，就是霍天都的反擊。」
風霆想告訴段百里，若是霍天都真的如此強硬，他也就不會大費周章的來君天宗了。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無論說什麼，這老頭都不會相信他。
他眉頭微皺，笑著問道：「前輩，你打算怎麼辦？」
「你覺得呢？」段百里反問道。
「把我交給宗主，告訴宗主，我是霍天都派來分裂君天宗的奸人，讓宗主殺了我？」風霆用略帶諷刺的口氣說道。
「你以為我不會這樣做嗎？」段百里問道。
「我死了之後，也就輪到前輩你了。」風霆不客氣的說道。
「你想死！」段百里的目光中透出了殺意，身上怦然爆發出強大的靈力。
雖然他沒有攻擊風霆，卻也把風霆震得倒飛出去十幾米。
風霆立在十幾米外，繼續說道：「從宗主派人去殺我，再到我安然來到君天宗，最後到我、向千湖、顧夢元三人深陷無解的危局，這一切應該都在宗主的計劃之中。若是宗主不想讓危局發生，他完全有機會掐斷其中任何一環。他做這些，目標不是我，也不是霍天都，更不是向千湖和顧夢元，而是你和她。」
風霆說著一指段芳言。
段百里看著風霆，面色也微微一凝，心中的堅定明顯有所動搖了。
風霆又怎麼放過這個機會，他繼續說道：「大長老資歷深厚，段芳言前輩天賦超凡，又如此讓人崇敬。如果我是宗主，我也會擔心你們父女兩人有早一日搶了宗主之位。」
「恐怕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一直保持沉默的段芳言突然說話了。
風霆立刻被段芳言吸引了，他問道：「那是什麼原因？」
段芳言目光突然冷漠起來，還帶著隱隱的恨意：「一百年前，老祖煉製了一顆飛靈丹。有可能得到飛靈丹的人有三個。宗主、計展和我。猶豫幾位老祖對女人有些偏見，所以最可能得到靈丹的人就只有宗主和計展了。但是那許久都沒出現的大惡人突然出現了，計展被大惡人殺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段芳言的目光凝視天空，彷彿在追尋一閃即逝的流星。
風霆看著段芳言，緩緩說道：「計展不是大惡人所害，而是宗主害了計展？」
「沒有證據。」段芳言收回了目光，平和的看著風霆。
風霆能夠感受到，段芳言的心裡明顯無比的傷痛，但是她卻依然表現得十分平和而洒脫。這是一種定力，也是一種魅力。
「宗主怕你們為計展報仇，所以才想要你們父女二人的命。」風霆這次說得更加明白了。
在後世，他聽到的故事中，段百里先被奸人所害，後來段芳言也被奸人所害，不管這個所謂的奸人是誰，幕後的黑手都應該是宗主。
段芳言對風霆笑了笑，說道：「謝謝你的出現，我雖然還是沒有證據，但是我卻已經確定了就是他。」
段百里那冷厲的目光也透出了淡淡的怒意，他看看風霆，然後說道：「跟我來。」
「去哪裡？」風霆問道。
「你想一直呆在那口枯井中嗎？」段百里冷冷說道。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露面的好。」風霆笑道：「所以那口枯井很適合我。」
「走吧，躲在枯井裡，你遲早會被發現的。」段芳言對風霆說道。
「好吧。」風霆對段芳言的印象極好，他還是很願意聽段芳言的話。
段百里在前，段芳言在後，三人走向了這座花園的小角門。
還沒到小角門，段芳言突然拉住了風霆的手臂。
風霆便感覺身邊一切都在飛速倒退，等他的身形穩住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一座閣樓的大廳內。
段芳言就在身邊，段百里則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
「坐吧。」段芳言風霆說道。
「多謝前輩。」風霆坐下了。
段芳言坐在了風霆的對面，三人成品字形坐著。段百里在上，風霆在右，段芳言在左。
段百里看看風霆，然後把目光投向了女兒段芳言，說道：「芳言，你覺得我們該相信這個小子嗎？」
段芳言溫和的笑了：「父親，你已經相信他了，就不要再嚇唬他了。」
段百里被女兒說破了心思，只能無奈皺了皺眉頭，說道：「好吧，就算我相信他了，哪又能如何？」
「如果風霆說的不錯，宗主確實要對我們父女兩個下手了。」段芳言說道。
「若是我們反擊，君天宗必亂。」段百里說道。
「亂就亂吧，遲早都是要亂上一亂的。我們先動手，至少還有機會。」段芳言雖然是在說一件關乎生死危機的大事，但是卻依然溫和平淡，目光中也沒有殺意，只是透著淡淡的無奈。
段百里看著段芳言，說道：「芳言，你可以試試去找幾位老祖說一說。」
「雖然我在修鍊上有些天賦，幾位老祖對我看似還算不錯。不過幾位老祖不喜歡讓女人當家，若是讓他們幾位在我和宗主之間做選擇，他們會選擇宗主。」段芳言依然平和的講述著。
段百里聞言，沒有反駁，不過也沒有答應，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風霆，問道：「你說說吧。」
「前輩讓我說什麼？是說我自己的未來，還是說君天宗的未來，還是百里峰的未來？」風霆面帶笑容的看著段百里。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段百里顯然有些無奈。
風霆稍微頓了頓，說道：「所為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君天宗的家醜。我現在知道這麼多，無論什麼結果，我都難免一死。我只希望不要牽連了向千湖和顧夢元兩位前輩。」
段百里一聽這話，明顯有些意外。他對風霆的洒脫有些震驚，一個人可以無畏的面對生死，但是如此淡然，這就有些讓人震驚了。
風霆繼續說道：「前輩若是想保住你們父女兩人的命，那就只能擊垮宗主。」
「先不說我們兩人能否擊宗主，就算我們擊垮了宗主，那之後呢？之後我們就能掌控君天宗嗎？」段百里問道。
「至少掌握了自己生死。」風霆希望君天宗亂起來，希望君天宗沒落下去。所以他希望百里峰和接引峰來一次大決戰，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君天宗都不可避免的受到重創。
段芳言看著風霆，平和說道：「看來你還是心向天都，不過君天宗只要有幾位老祖在，君天宗就還是這靈武星域的天空。」
風霆被段芳言戳破了心思，他卻依然臉皮很厚的說道：「前輩誤會了，我雖然心向天都，但是我也絕對不希望前輩出事。」
「這也許是真的。」段芳言對風霆笑了笑。
風霆欣賞段芳言的睿智、洒脫和溫和，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別。他笑道：「多謝前輩。」
「我希望你能站在中立的角度來說說你的看法。」段芳言目光溫的看著風霆，向風霆徵求意見。
「如果你們不想開戰，那就只能選擇維持現狀。」風霆平靜的說道。
段芳言稍微沉思了一下，平和的看著風霆，說道：「只有強者一方才能選擇是開戰，還是維持現狀。但是現在，宗主設的這個危局很難解開，我們明顯是弱勢一方。」
「那就讓自己變得強大一些。」風霆說道。
段芳言看著風霆，笑了笑，說道：「君天宗有十八位長老，以我和父親的面子，最多能讓三位長老站在我們一方，這顯然遠遠不夠。」
「那就是試試去拉攏那些有可能站在你們一方的長老。」風霆說道。
「這很難。」段芳言說道：「宗主是君天宗除了幾位老祖之外，最強大的一方。更何況長老們都知道幾位老祖喜歡宗主，所以那些本就不站在我們一方的長老，為什麼要選擇站在我們一方？」
風霆聞言，微微笑了：「確實如此。」
段芳言看著風霆，稍微一頓，溫和笑道：「你雖然是冒死來找我，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想死。如果大戰爆發，無論結果如何，勝利一方都不會讓你帶著君天宗的血腥故事離開君天宗。只有維持現狀，沒有血腥，你才可能活著離開君天宗。所以，我相信，你在來找我們之前，一定想過如何讓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