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所有人的命運軌跡
「你吃了我那麼多的靈丹，還說沒有幸福感？」風霆質問道。
小寧冷冷答道：「我說的是報仇，胡高軒有仇家，我也有仇家。你拚命為胡高軒報仇，可好像從未想過為我報仇。」
「我不知道你的仇家是誰。」風霆答道。
「不知道，可以查。」
「無從查起。」
「沒查過，怎麼知道無從查起。」小寧不屑的反擊道。
風霆看著小寧那黝黑清瘦的臉，問道：「你該不會一直在查找你的仇家吧？」
「如果你被人打了半死，你會不會查？」小寧反問道。
「會。」風霆稍微一定，隨即又說道：「不過如果仇家太強大，那隻能先放放。」
「都還沒見到仇家，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強大？」小寧反問道。
「藍伯那樣強大，都不敢離開東海，可想而知你的仇家有多麼強大。」風霆說道。
提到藍伯，小寧的表情有些黯然。
風霆感覺到自己的這句話不小心觸動了這個病秧子最柔軟的地方，他便又說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還是不要知道仇人是誰為好。」
「我一定要知道。」小寧的語氣中透著執著和憤怒。
風霆稍微一頓，問道：「這麼說來，你已經查到一些眉目了？」
小寧橫著眉頭，直視著風霆：「我的仇人只可能在三個地方，天都、魔域、君天宗。」
風霆也是微微點頭，說道：「有道理。」
「所以，我的仇人很好找。」小寧說道。
風霆看著小寧，平和說道：「但是我們現在的實力，就算面對齊蒼宗，都還只能逃走，如何去面對那三個地方？」
小寧眉頭緊擰，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也有仇人，我也要報仇。」
「行，我知道。」風霆此刻感覺小寧那冷漠的外表下，確實就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他也很鄭重的說道：「我會留意天都、魔域、君天宗。」
「除了這些呢？」小寧又問道。
「除了這些，我還必須留意一些特殊的功法，這特殊的功法可以釋放出無盡極寒的靈力，而且可以留存十幾年不散。」風霆答道。
小寧的嘴角露出一抹稍微輕鬆一些的笑意：「行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風霆起身。
小寧看著風霆，他沒有立刻離開，稍微頓了頓，說道：「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倒有些像我的朋友了。」
風霆身形一挺，凜然道：「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而且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而且永生不變。就算你的仇人真是君天宗的那幾個老不死的怪物，我也要殺了他們。」
小寧這次真的笑了，雖然那黝黑的臉上依然透著冷漠，身上也依然帶著寒氣，但是她是真的笑了，那笑容雖然有些不清晰，但是卻透出了淡淡的柔和。他似乎不想讓風霆看見他的笑容，便飛快轉身，走出了房間。
風霆隨著走到了門口，看見小寧一閃就消失不見了，他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緩緩抬頭，仰望星空。這格子城的星空雖然感覺很遠，但是卻顯得很清晰。
這讓他想起了時空，想起了他這個有違時空規律的靈魂。一個靈魂，竟然可以連續的九世重生。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第九世重生，竟然讓時空倒轉，回到了第一世的時候。
他現在是第一世和第九世重合，他自認為這是他的第九世，可是對於其他所有人來說，這只是他的第一世。
他改變了自己的第一世，也改變了許多人的第一世。不知道在那真正的第一世，小寧、離婉、胡高軒本來應該是什麼樣子。
至少到目前為止，他讓所有人的第一世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這是他想看到，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可是，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赤翎。他能改變赤翎的生命軌跡嗎？如果不能改變，赤翎必然無法熬過這最初的階段。
他為赤翎感到痛惜，他也越發的想了解赤翎，想知道赤翎體內的霹靂火種從何而來。
「你在發獃！」
隨著一個有些意外的聲音，一個火辣的身影從隔壁飛了過來，落在了門口。她那雙滿是英氣的臉上透著一絲驚異，因為她覺得風霆這樣的人，是不會獨自發獃的。
可是此刻，她清晰的看到風霆從發獃的情景中走出來。
風霆看著離婉，淡然的笑道：「我就不該發獃嗎？」
離婉眉頭微蹙，目光中突然透出一絲柔軟，問道：「是不是發現張禮是巡查府的人，你感到麻煩大了？」
風霆沒想到離婉竟然誤會認為自己擔心惹了巡查府。他雖然知道巡查府無比強大，但是在他心中，最大的麻煩永遠都是跟了他幾世的霹靂火。
他沒有回答離婉的問題，而是轉身返回了房間。
離婉也跟著走進了房間，並且隨手關門，然後又劃了一道隔音屏障。
風霆看著離婉，說道：「坐吧。」
離婉沒有客氣，隨意的坐下了，默默說道：「雖然張禮可能是巡查府的人，但是巡查府想找到我們，也不是太容易。」
「嗯。」風霆點點頭。
「我來找你，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離婉看著風霆說道。
「什麼事？」
「我們抓張禮的過程太簡單了，也太容易了。」離婉說道。
「應該是赤光年故意借刀殺人。」風霆說道，他之前並未把赤光年早就知道盜寶之人的消息告訴離婉，他便說道：「赤光年應該早就知道張禮是盜寶之人，但是他忌憚張禮的背景，便一直讓張禮活著。」
離婉聞言，不禁笑了：「赤光年不愧是赤府的府主。」
「強大、忍忍、運籌帷幄。」風霆用三個詞來形容了赤光年這個人。
「那豈不等於赤光年知道我們殺了張禮，他會不會把我們供出去？」離婉問道。
「他把我們供出去，就等於把他自己也供出去了，他不會這麼傻。」風霆說道。
離婉一聽這話，稍微沉思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是啊！若是他告訴巡查府張禮是我們殺的，巡查府必然就會懷疑他故意借刀殺人。」
她看著風霆，那滿是英氣的目光中透出了濃濃的讚歎，眼前的少年真的只有十八歲嗎？他說赤光年強大、忍忍、運籌帷幄，他又何嘗不是神秘、忍忍、運籌帷幄！
風霆也看著離婉，笑道：「你認為我也太狡猾了？」
「不是狡猾，是無比狡猾。」離婉重重的說道。
「我只對那些我看不順眼的人狡猾，對我身邊的人一直都很天真。」風霆笑道。
離婉聞言，眉頭微蹙，說道：「希望如此。」
「慢慢你就知道了。」
「也許等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被你給賣了。」離婉的語氣中透著一點點玩味和揶揄。
「你是個絕世天才，我一定會一直留著你。」風霆笑道。
「說來說去，我還是覺得你狡猾。」離婉說道。
「如果我不狡猾一些，我們早就死在了莽荒妖域。」
離婉一聽這話，也是微微點頭，說道：「有道理。」
風霆也微微笑了，雖然他覺得兩人對話有些像開玩笑，但是離婉明顯比一般人聰明，也比一般人敏感，所以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
離婉似乎也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了，便說道：「你早些休息吧。」
「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吧？」風霆隨口問了一句。
「還好。」
離婉說完，便向門口走去。
風霆坐在椅子上沒動，他看著離婉的背影，看著離婉走出了房間，看著房門關上。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他又靜靜坐了一會兒，便上床去睡了。雖然很無聊，雖然心裡有事兒，不過他也還是很快就睡了。
寧靜的夜漸漸退去，天空有了一點點光亮。
大宅內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但是格子城卻已經慢慢的動了起來。需要早起的生意人開始忙了起來，特別是提供早餐的飯店，已經有人來吃早餐了。
在風霆所在的這座大宅西側門不遠，就有這樣一個不算太大的小飯店。這是一家夫妻店，老兩口已經開始招待客人了。
第一個來吃早餐的是個身形健壯的漢子，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那粗獷的臉上透著平靜。
漢子吃著饅頭，喝著稀粥，隨意的吃著小菜，看著就像一個護衛，亦或是鏢師之類的人。
他吃東西的動作雖然很慢，但是卻明顯並不太在意吃，似乎在等人，也似乎在等著陽光出來。
終於，一縷陽光落在了小店門外。
漢子站了起來，走出了小店，沿著街道向南而去，那是赤府的方向。
因為太早，街上沒有什麼人，漢子顯得有些孤單。
走了大約一里遠，一輛金鱗馬車停在了漢子身邊。
漢子也不說話，輕巧的上了車。
車夫對漢子說道：「張爺的車找到了，車夫還在，張爺不見了。」
漢子一聽這話，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回去。」
「是。」
車夫快馬加鞭，向著赤府的方向飛馳而去。
不多時，馬車到了赤府的側門，漢子下車，走到門口，抬手敲門。
「咚咚。」
很快，側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