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書城的平衡
風霆走出房間，果然看見楚中秋站在飯廳門口，正看著他。那目光雖然沒有殺意，但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兇相的美女，那目光還是充滿了不善。
他當做沒看見，直接回他自己的房間去了。
楚中秋看著風霆進了房間，她便快步到了辛含的房間門口，也不推門，便直接進來了。
楚中秋的第一眼不是看辛含，而是望向了那張床。她想看看那床上是一個枕頭，還是兩個枕頭。發現是一個枕頭，她的心裡稍微寬慰了一些。
不過她隨即又一想，好像也沒有必要就是兩個枕頭吧！
「楚師姐……早。」辛含看見楚中秋看著床猶疑，她便低聲打招呼。
「早。」楚中秋終於收回了目光，看著辛含，隨即說道：「你好像很累。」
「沒睡好。」辛含這話一出口，就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怎麼沒睡好？」楚中秋立刻問道。
「也許是昨天看書太入神了，一直想著書上的內容，就沒睡好。」辛含答道。
「以後也不用參加天書大會了，用不著那麼耗心耗神的看書了。」楚中秋說道。
辛含微微點頭：「楚師姐說得是，我以後會放鬆一些。」
這個時候，有人開大門的聲音，是丁春冬買早餐回來了。
楚中秋便說道：「你梳洗一下，我去看看今天吃什麼。」
「嗯。」
辛含看著楚中秋出去了，她的心頭才是一松。
楚中秋和丁春冬走進飯廳，幫助丁春冬把早餐擺好。
丁春冬見楚中秋的面色有些凝重，便問道：「楚師姐，你怎麼了？」
「小師弟好像在辛師妹的房間里呆了半宿。」楚中秋眉頭緊鎖。
丁春冬聞言，隨意笑道：「也許是研究修鍊之事。」
「研究修鍊之事，為何不去小師弟的房間研究？卻要到辛師妹的房間去研究？」楚中秋反問道。
丁春冬笑道：「當初辛師妹去小師弟的房間，你好像也不太高興。」
「我當然沒法高興，辛師妹是個年輕女子，你讓我怎麼高興？」楚中秋怒道。
「辛師妹雖然只有十九歲，但是她可比一般人的十九歲女子懂事多了，她不會有事的。」
「你就知道偏袒小師弟。」楚中秋橫了丁春冬一眼。
「我只是就事論事。」
「這麼說來，你認為小師弟在辛師妹房裡呆了半宿，這根本就不算什麼嗎？」楚中秋質問道。
「我……。」丁春冬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其實他心裡卻是認為這不算什麼。可是若是自己這樣說了，估計楚師姐想起往事，那可就不好了。最重要的的是，他是個有前科的人。
「一丘之貉！」楚中秋見丁春冬猶猶豫豫，她便恨恨是罵了一句。
丁春冬明白，楚師姐已經想起了自己偷看她洗澡的事情。他只能心中感嘆，這大清早的，我招誰惹誰了！
不過讓丁春冬感到欣慰的是，楚中秋並未因為不快而離開，而是隨意的坐下了，只是不再看他了。他便也坐下了，一邊等著辛含和風霆，一邊有意無意的看楚師姐一眼。
不多時，辛含走進了飯廳，她立刻就感覺氣氛不太對。不用想都知道這兩位剛才一定在討論自己和小師弟，她只能當做什麼都沒看出來，跟兩人打了招呼，便也坐下等著風霆。
風霆很快就來了，他當然也能感覺到氣氛不太對。不過他就更不在意了，打了招呼，坐下就開始吃早飯。
其他三人也開始吃東西，不過誰都沒說話，好一頓安靜的早飯。
吃過了早飯，風霆便和辛含離開了八號院。
楚中秋和丁春冬收拾桌子的時候，隨意說道：「如果可以，你稍微提醒下小師弟，讓他不要到辛師妹的房間去。」
「好。」丁春冬嘴上雖然答應了，可是心裡卻在說，這事我真管不了。
就在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那不高的院牆飛過，落在了院子里，直接就進來飯廳。
楚中秋和丁春冬見離月來了，兩人的表情立刻都變了。丁春冬笑了，楚中秋卻嚴肅起來。
「丁師兄、楚師姐，早。」
「早。」
「早。」
打過招呼，楚中秋說道：「小師弟和辛師妹去學院了。」
「我在這等一會兒。」離月說道。
「有什麼事嗎？」楚中秋問道。
離月答道：「我姐姐不太舒服，我想讓風哥哥過去看看。」
「哦。」楚中秋當然不能拒絕，這本就是她沒有資格拒絕的問題。不過她還是說道：「小師弟和辛師妹昨夜討論典籍，討論到天亮，小師弟應該也挺累的。若是不急，可以下午再來找小師弟過去。」
離月聞言，笑道：「風哥哥修為高深，一宿不睡覺，不會累的。」
「但是他為離婉姑娘煉體，會消耗許多心神。」楚中秋說道。
離月聞言，微微點頭，說道：「我等風哥哥回來之後，問問他。」
「嗯。」楚中秋沒想過讓離月離開，或是讓風霆不去。她的目的只是告訴離月，昨夜風霆和辛含在一起，而且一夜沒睡。
……
風霆把辛含交給了段平，他便又向漢川樓而去。
辛含知道風霆必然是跟荀漢川說楊宣的事情了，其實她的內心依然有些掙扎。但是為了不給小師弟增添煩惱，她掙扎一些又能怎樣。而且她看得出來，小師弟不想殺楊宣，並不是因為楊宣強大，而是因為他覺得楊宣不該死。
雖然辛含一直都認為自己成熟穩重、條理清晰，但是和風霆比起來，卻差得太遠了。所以，她相信風霆是對的。
風霆敲開了書房的門，又看見荀漢川和左護在喝茶。這讓他覺得這兩位院長在學院的任務，好像就是喝茶。
坐下之後，喝了一口左護倒的茶，風霆說道：「楊宣昨夜來找我。」
左護一聽，立刻嚴肅起來，問道：「城主找你做什麼？」
「他告訴我，他知道彭敘和項培年放了辛含和洪奔，也早知道洪奔就在天書城。」風霆答道。
左護一聽這話，表情嚴峻起來。
相比起來，荀漢川就沒有太大的變化，他默默說道：「二十年前，城主是可以和那四個搗蛋鬼相提並論的人，而且他的城府其實比那四個搗蛋鬼更深。他知道這些，也不算太意外。」
風霆看著荀漢川，說道：「那你覺得他為何沒有斬草除根？」
荀漢川猶豫了一下，說道：「也許是因為良知，也許是因為需要。」
「什麼需要？」左護迫不及待的問道。
荀漢川答道：「赤府忌憚那四個搗蛋鬼，所以那四個搗蛋鬼死了之後，他們依然忌憚。同時，赤府也在注意著廣陵學院。這才是楊宣能夠安然做這個城主的主要原因，不然我覺得以赤府的秉性，早就讓楊宣以及其他四家從天書城消失了。」
左護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了，說道：「赤府擔心十八年前的事情未了，所以他才讓楊宣和其他四家掌控者天書城，以便能夠了解一切。」
「嗯。」荀漢川點頭。
風霆也不得不敬佩的看著荀漢川，說道：「這也是院長一直按兵不動的原因，因為你相信，楊宣和其他四家早晚會被赤府給除了？」
「嗯。」荀漢川點頭笑道：「不過我覺得，赤府除掉他們四家之後，也一定會除掉我。所以這是一個生死平衡，任何一點被打破了，那面臨的就是生死。」
「我毀了邱家，便已經打破這個平衡，所以院長才同意大幹一場。」風霆心頭也是深深震撼於荀漢川的韜略。
「赤府也已經開始打破這個平衡了。」荀漢川說道：「赤府懷疑那顆內丹被天書城的人偷了，便是要收拾天書城了。」
風霆恍然大悟：「這才是韓工直、項培年、彭敘，以及楊宣轉向我們的主要原因！」
荀漢川沒有否認，但是他還是說道：「他們當初對那四個搗蛋鬼確實手下留情了，我們不能完全否定了他們的善意。而且，我相信，他們幾個也是最近才想通他們可能會被赤府除掉。所以說，十八年前他們手下留情，是真的想為那四個搗蛋鬼做些什麼，是真的感到歉疚，而不是因為知道十八年後的今天，會有這樣的危機。」
風霆感嘆道：「還是院長看得深遠。」
「我畢竟活得久一些，而且我也一直身在其中。」荀漢川雖然如此說，但是他覺得能夠讓風霆感嘆，他也還是很自豪的。
風霆笑道：「院長太自謙了。」
旁邊的左護也心中震撼，他一直跟在院長身邊，卻從未想到過這些。
荀漢川看著風霆，問道：「你跟辛含說了嗎？」
「說了，她很掙扎。」風霆答道。
荀漢川的臉上透出了心疼之色：「這也難怪，她應該很小就認為楊宣才是主謀，現在卻要接受楊宣的示好，這確實有些讓她接受不了。」
「嗯。」風霆微微點頭，說道：「不過她為了我們的安全，還是勇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若是她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好了。」荀漢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