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擁有的比我多
“嗬，愚蠢。”
“機場已經被查了，還有什麽方法能離開？”沈莫寧看著蘇茂年皺眉詢問，雖說這些日子她做為鬼魂在這世上活著，但早就有許多的事情也幾乎忘得差不多，模糊間，也隻有事情的大概，兩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她按著自己記憶中兩年前的處事方式用在當下，考慮的東西依舊是不太全麵，所以，隻能合作，隻能依著這個。
她要帶白易走，同樣也要帶蘇陌走，也許比毀了一個人更重要的是慢慢地折磨那個人，讓她體會著那種漫長的痛苦，她要讓蘇陌看著，看著她跟白易在一起。
“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是你自己沒有把握好時機，被人查到了。”
“我隻負責提供離開的機會，能不能離開是你的問題。”
蘇茂年將那張合同疊好放入自己的西裝裏側的口袋裏，用手拍了拍胸脯，而後神色冰冷的回道。
“況且，你要白易，蘇陌這兩人，我都給你帶來了，我答應你的合作，我做到了。”
話落，蘇茂年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猶豫，他似是沒有看到沈莫寧的表情，與他而言，他隻是答應了將人帶給她，幫她安排好離開的路線，這些，他都做到了，沒有離開，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並非他的。
沈莫寧氣的整張臉都埋沒與黑暗中，什麽叫做隻提供離開的路線，就算如此，這離開的路線不也沒有安全離開麽。
“你想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
薄涼的夜，有人悠悠的開口，夾帶著一絲絲陰沉的死氣，蘇陌的心驀的一沉，她離沈莫寧最近，是隻能夠直觀的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
“你覺得，可能麽。”
死氣沉沉中，她忽的輕笑，將這種氣氛渲染的越發的詭異。
蘇茂年頓住步伐，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岩石背靠著大海的沈莫寧，一種對於危險的直覺讓他不由得沉聲道：“我並沒有想過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這件事，我也不打算說出去，更何況，說出去對我有什麽好處。”
“我隻是按照我們的合作內容做出了我該做的事情，而剩下的那部分不屬於我們的合作範疇內，我想，李小姐應該不會不明白，我並沒有違反合作。”
她身上的氣息太過於濃重，壓的讓人有些喘不過來氣。隻是，一個人何來這麽深的戾氣。
李小姐？
沈莫寧邪肆的勾了勾唇，差點就忘記了，她這幅麵容，可不就是李玟琦麽。
“蘇先生，比起我的安全，我想你比我更加不安全，至少，他們全力追查的是你而不是我。我呢，充其量隻是懷疑，而你，確實百分百的事實。”
“你送我離開，我許你安全，如何？”
安全，那是不可能的，頂多弄個安全的假象而已，糊弄一下，離開這裏才是。
越是耽擱下去，越是不安全。
蘇茂年扯了扯嘴角，頗為諷刺道：“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許我安全？李玟琦，你是真的把我看成了傻子麽。”
“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出不了國，躲到山村裏，也是一條路。”
話落，蘇茂年背對著他們，想要離去，在他看來，李玟琦是不能被抓住的，說到底，他還是需要幫著她躲開那些警察，這樣才不會牽扯到自己，但若是讓他幫的連累自己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指出一條路，已經足夠的盡到合作夥伴的責任了。
“砰！”
槍聲響起，在空曠的夜裏傳的頗響，餘音繚繞，這聲槍聲，讓其他幾人均是一愣，還未回神，又是一聲槍響。
蘇陌眼睜睜的看到她來時坐著的那輛車子，駕駛位的車門打開，一名男子高大的身子緩緩倒了下去。
從槍聲響起時白易心裏就是一陣輕顫，他看不清楚岩石上麵的情況，隻有模糊的輪廓，隻是不知道，那槍聲是打在誰的身上。
他的瞳孔微縮，許是槍聲響起的太過於突然，身後看守著他的沈天一時有些傻眼，白易咬牙猛的轉身將他撞到，握緊著拳頭砸向他的腦袋，直至他暈了過去。
海風很大，浪擊打著岩石發出的聲音蓋過了這邊的聲響，沒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得了自由，卻也在沒了力氣，白易躺在地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雙眸淩厲的盯著夜空，感受著漸漸回歸的力氣。
他們兩個人的談話毫不避諱著蘇陌，同樣，突然間的開槍也沒有預兆，直接出現在她的瞳中。
蘇陌瞳孔緊縮不語，她承認，自己膽子大，有些時候做事向來隻遵循著自己的大腦，從未像今天這般處處想著計謀，如何安全脫身，當蘇茂年在她眼前倒下再也沒起的時候，她發覺自己其實還是很怕死的，哪怕已經死過一回了。
或許，是沈莫寧給她的衝擊太大，讓她的腦子裏不時的浮現出那張笑顏如花，單純可愛的照片，兩個人不斷的重疊，讓她心裏一陣陣的顫栗，難道，這就是物是人非？
人都是會變得，原來，一點都不假。
遠處疾馳的車子，空中響起的震動讓人心中一嚇，車子先是有些失控，而後又快速穩當的趕去。
不能有事，千萬別。
淩亂的發隨風亂舞著，那舉槍的手忽的換了個方向，而後，半側著身子看向她。
蘇陌的背後是海水，岩石上下去不高，卻也不知道有沒有暗礁，跳下去，同樣是不知生死。
她看著沈莫寧，看著她眸子裏的翻湧的殺意，緊了緊手心道：“我看過你們的合照。”
“……”
握槍的手微頓，卻並沒有鬆開，食指摳動著扳機，隻要一下，她就會消失了，哪怕死而複生過一次，她知道，那隻是暫時的。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將我認成了你。可能喝了酒確實比較容易認錯人吧。”
“後來在他的別墅裏我見到了你們的合照，你跟我確實很像。”
“至少，是鬼魂狀態的我很像，從鬼到活過來，我才發現，我們其實並沒有多像，身體的皮囊一點都不像。我知道你喜歡他，也愛他，至少曾經的你覺得你們生活的每一天都很幸福快樂。”
“其實我有的時候反而覺得，他是因為那張跟你相似的臉。”
蘇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恍惚的笑了笑繼續道：“所以，沈莫寧，你比我擁有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