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不是人
這話蘇陌說的極為小心，牢牢的盯著白易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
比如，鬼魂？
白易的視線看向了蘇陌，微眯著眼睛似乎在糾結著要不要告訴她一樣，那種神情，看的蘇陌心底裏跟著起伏不定，稍稍握緊了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心。
白易注意到了蘇陌的緊張，站起身子走到蘇陌的麵前，彎著身子靠近著她。
“嘖～”安靜中，白易發出了聲響，盯著蘇陌的眼睛，挑眉道：“我看你挺正常的一個人啊，神經衰弱？還是有妄想症？”
看得見鬼魂？嗬，腦子裏都在想著什麽呢。
白易翻著白眼，伸手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冷哼一聲站起了身子。他的表情格外的無語，在他眼裏，這個問題等同於廢話。
難不成，白梓希就是讓她來問自己這麽無聊的問題？
沒有過多的將自己的精力放在蘇陌的身上，早已餓的咕咕叫的肚子催促著白易趕緊準備吃的，接了些水，打開煤氣灶，繼而從冰箱的上麵拿出來一袋方便麵丟在煤氣灶旁。
“哎，我這裏可不留人吃飯。”
望著站在灶台旁的白易，蘇陌有些不死心，雖然白易並沒有正麵的回答，但他那不屑的態度，像是看瘋子的眼神無不再說明著，他看不見，既然看不見，那為什麽……
“那你為什麽能夠看到我。”
答非所問，蘇陌堅定的看著白易，而白易，卻被她的問題難住了。
他為什麽不能夠看到她？好好的人，自己又不眼瞎。
“我說，我又不眼瞎，當然看的到你了。”
“我不是人。”
下一刻，原本還處在沙發上的蘇陌卻徑直出現在距離白易一厘米的地方，鼻尖對鼻尖。
陡然出現的蘇陌，充滿疑惑的目光與白易驚愕的目光相對，僅僅一厘米的距離足以讓兩個人的呼吸相互交織在一起。
撲通撲通。
安靜中，心髒狂跳著，一種似乎是恐慌的情緒占據著他的大腦，聶森的話語就這麽直接的在他腦子裏響起。
‘你家鬧鬼了。’
鬧，鬧鬼了！
“你……”
瞬間出現在眼前的蘇陌讓白易以為自己花了眼睛，驚愕的口齒不清。
說不上此刻的心情是什麽樣，但絕不是開心。剛剛說話間人還是在沙發那邊，轉瞬就到了他的麵前，正常人根本不可能。
別跟他說是什麽他沒注意，她絕對就是那種好像是瞬間移動直接到了他的麵前的。
“你不是陰陽眼，為什麽可以看到我？”
蘇陌並沒有察覺到白易的變化，靠著他極近的臉龐此刻充滿著疑惑，明明都可以看到自己，卻不是陰陽眼，怎麽可能呢，哪裏出錯了。
白易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鼻尖喘著粗氣，輕眨了一下眼睛，慢吞吞的挪動著自己的臉龐，平靜無波的臉緊繃著，轉過身子，緩緩的走向大門，而後啪的一聲關掉了大門，靠在門上，提著的心陡然放鬆了下來。
她不是人？
怎麽可能，自己明明碰過她啊。
白易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手心似乎還能感受到前幾日碰到她的觸感。
蘇陌趴在灶台上，看著不理睬自己，向著屋外走去的白易，看著他將門給關上了，撇了撇嘴巴繼而也跟著走了出去，學著他的姿勢，靠在門上。
這是夏天，大中午的太陽不是一般的毒辣，他幹嘛跑外麵曬太陽？
“幹嘛出來，外麵這麽曬。”
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白易心底一咯噔，平靜下來之後側過頭看著她，卻是怎麽也想不通。
他無視著蘇陌，繼而繼續走向外麵的林蔭小道上，任憑歸陌在身後怎麽喊都沒有停下來，反而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似乎要離開這個地方。
他並不是怕她，隻是一個自己認為活著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個死人，並且自己還能跟她如同正常人一般的交流，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腦中似乎變成了一團漿糊，需要他安靜一會兒理清一下思緒。
這人怎麽這麽奇怪。
蘇陌看著白易的背影想不通，眨眼睛又出現在白易的身旁，伸手拍打了一下白易的胸口，道：“哎，你該不會是怕我了吧？”
“看不出來啊，你膽子這麽小；前兩天不還是對我一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樣子麽。”
然而，白易繼續無視。
被人這麽的無視，蘇陌直接擋在他的麵前，雙手伸開攔住他的去路，皺眉道：“喂，你說句話啊。”
“別裝了，看都看到我了，現在裝什麽看不到我有什麽用，再說了，我又不嚇人，也沒做什麽傷害你的事，就是有點事情，可能需要你幫忙。”
“安心啦。你看你前天那麽對我，我也沒對你怎麽樣嘛。”說著，蘇陌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衝著白易比劃了一下前天早上他掐著自己脖子的畫麵。
白易有些遲疑的看著歸陌，半信半疑的看著她。“你，真的不是人？”
“廢話，是活人的話能這樣麽？能這樣麽？”說著，蘇陌充滿鄙夷的目光看著白易，在他麵前轉瞬間站在不同的地方，最終回到了他的身側。
白易沒有說話，複雜的目光看著歸陌。
“哎，你怎麽了？”這麽看著她做什麽？她是鬼有這麽可怕，嚇得他都不敢說話了？
“沒有，隻是有些不可思議。”白易搖了搖頭，剛剛的震驚已經平複了下去。“你們應該挺自在的吧，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過，這幾天你跟著我做什麽？”
“唔，因為你……我來尋找我的記憶啊。”
“因為我？”
“上次跟你的接觸中，我生前的記憶突然恢複了一些，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跟你有關係而已，所以我想著，也許待在你身邊就知道跟你有沒有關係了。”
“你不用管我，我呢，也不會打擾你的正常生活，我呢，隻是需要跟在你身邊一段時間就好了。隻要我找到原因之後，我保證，立刻，馬上，走人！”
“不對，走鬼！”
蘇陌的手舉著發誓，一張臉全是認真，然而此刻的白易同樣是十分認真的看著她。
“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蘇陌。”
她的記憶跟自己有關？
一個大膽的猜想在他的心中產生，她那麽像她，該不會她就是她吧，所以她的記憶跟自己有關係。
心中隱隱有些激動，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砰砰聲。
白易按耐住心下的激動，嚴肅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看著他這個樣子，歸陌的心底反倒是有些忐忑不安，甩去這種莫名的感覺，蘇陌小心翼翼的試探，言語間帶著一股不容反悔的語氣。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同意啦。”
話音落下，蘇陌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伸手拉著白易的胳膊，興致勃勃的往回走，邊走邊道：“不管你是同意了還是沒同意，反正我是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