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來啦

  “你，你能看到我？”


  遲疑話語從蘇陌的口中說出，帶著小心翼翼的動作輕觸著他的胳膊。


  他竟然能看得到她，陰陽眼？還是驅鬼師？


  乖乖，她以為這個世上隻有老妖婆能夠看到她了，沒想到還有個大活人。


  不，不對，這人，該不會也死了吧。


  白易有些激動，望著麵前的女人，嫣然就是他的寧兒，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就好像，她還活著一樣。然而蘇陌話語裏的陌生將他的熱情澆了個透頂，他以為他的寧兒還在怪他，不願意與他相認。


  一時間，失落的情緒填滿他的心髒，隱隱作痛著，被她推開，白易不敢繼續向前，規規矩矩的站在原地緊盯著她不放；歸陌看著對方沒有回複她，又瞧見了他眸中的變化，倒像是把她認成了別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你，回來了看我了麽。”


  一抹小心翼翼從他的口中傳出，望著蘇陌的雙眸裏充滿了期待。


  兩年了，她從未出現在自己的夢中過，連再見她一麵都是奢侈得不給他。


  “呃，那，那個，你認錯人了吧。”


  蘇陌眨了眨眼睛，聽著他的回話，難不成，他認識自己？可是，自己並沒有見過他啊！

  懷著謹慎，蘇陌有些防備的看著白易，對於他能夠看得到自己的事情，她心裏還是有些震驚的，這兩年來，她從未有過擁抱，更何況，人鬼本就殊途，今天的事情，已經讓她摸不準頭腦，甚至在心底裏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人了。


  她的頭腦裏亂糟糟一片，話音落下未等對方開口，她便抬著步子，向前走去。


  與白易之間的肢體碰撞，語言上的交流，無不讓歸陌滿心的苦惱，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不可思議，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陰陽眼，而她剛好碰上了一個？

  雖然老妖婆也能夠看得到她，可人家是神婆啊！


  懷著異樣的心思，蘇陌小心的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怕他趁著自己不注意，再有什麽舉動，繞過對方的身子從旁邊的空道上離去。


  白易緊緊的盯著蘇陌，看著她從自己的眼前離開，剛要邁開腿跟上去，哪知蘇陌突然回過頭，警惕的盯著他，並且警告道：“我警告你，你別亂動。”


  “我，我可是鬼，小心我弄死你。”


  蘇陌看著想要跟過來的白易，心髒仿若在嗓子眼裏撲通撲通的跳著。


  蘇陌的膽怯警告，怕他的靠近，也讓情緒有些激動的白易逐漸穩了下來，望著對自己全然陌生的蘇陌，也真切的意識到，她可能，真的是不認識自己。


  那眼裏真真切切的陌生，並非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而能夠表現出來的。


  可是，她的樣子，明明就是寧兒！


  是他的寧兒啊，難不成，她忘記了自己？

  路燈下，看著蘇陌身影消失不見，皺著眉的白易回到了別墅裏，夜風蕭瑟，輕輕帶動著枝丫上的葉子，注定是無眠之夜。


  保安室的燈還在大亮著，裏麵陸陸續續傳出來的交談聲讓蘇陌忍不住偷笑，無論老妖婆說什麽，對方就是不信，滿心焦急的坐等著警察的到來，看著老妖婆上了警車，在門外徘徊了許久的蘇陌，最終歸陌閃身進入了警車，坐在老妖婆的身旁。


  她想問問老妖婆，這個世界上，什麽樣的人是可以看到鬼魂，尤其是她剛剛遇到的那種。


  蘇陌突然出現的瞬間，讓老妖婆瞬間就炸起了毛，蹭的就想站起來，沒有意外，撞到了車頂，隻好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指著身旁的位置，十分生氣。


  “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跟我回去是害你麽，你自己是個什麽情況你不知道麽？”


  警車裏坐著兩名民警，聽著老妖婆的大喝，回過頭皺眉的看著她指著身旁空的位置，義正言辭的說著話。夜色頗深，加之又是深夜，莫名的讓人起了雞皮疙瘩，腳底的油門，莫名的加快了許多。


  感受到有人看向她，老妖婆歉意的看了看兩個民警，規規矩矩的坐在警車裏，她似乎習慣了這種被人當成瘋子似得眼神，壓低著聲音繼續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本想著詢問老妖婆情況，哪知一看見自己，她就破道理一大堆，聽的她頗想睡覺，煩躁的揮了揮手，低聲嘟囔了一句，離開了這裏。


  “什麽時候才能改掉囉裏囉嗦的習慣啊！”


  “……”


  離開了老妖婆，站在路邊的蘇陌歎了一口氣，心中若有所思；淩晨的路上已經沒有什麽人影走動了，今夜，似乎是有大雨來臨，樹枝在風中胡亂擺動著，即便是鬼魂也很少見到，空落落的大街一下子冷清了許多；穿過無人的街道，大搖大擺的從保安室門口走進小區裏，微弱的燈光在夜裏照亮著林蔭小道，一棟別墅大門前，影子直接穿透房門，進入了屋子裏。


  頭頂的水晶燈還在亮著，屋內卻是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生氣。


  蘇陌有些茫然，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她抬頭，看著通往樓上的樓梯，走了上去。二樓的燈光同樣大亮，微開的臥室門裏有些些許的光線透出，伴隨著清冷的風，不停吹入二樓的過道上，撲麵而來的酒精氣味讓歸陌皺了皺眉心，直接推開了門。


  滿地的酒瓶子胡亂的散落著，從床邊蔓延到門後，大開的窗戶讓門邊的窗簾在風中亂舞著，一室的淩亂。


  靠在床邊的白易昏昏欲睡著，他的手裏還握著半瓶酒，滿臉的通紅，即便睡著時，他的眉心依舊是緊皺著，看著他的樣子蘇陌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窗戶關上，繼而把屋內的空調開到了一個適合的溫度之後，盤腿坐在他的麵前，雙手拖著自己的下巴，盯著他的眉眼。


  怎麽都想不通，他是怎麽能看見自己的。


  “你為什麽能夠看得到我？”安靜中，蘇陌抬起手，想要觸碰他的臉頰，然而白易突然睜開了眼睛，嚇得她停在了半空中，有些手足無措的跟他對視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將自己認錯了還是根本就沒醉，突然靠過來的身體將她緊緊的抱住。“你來啦。”


  麵對他的緊抱，蘇陌想要離開，誰知他卻突然抓緊自己，語氣裏近乎哀求道：“別走，就這樣陪著我可以麽？”


  小心翼翼的態度，突然敲擊了她心房裏的柔軟，有些心疼，僵硬的四肢逐漸的放了下來，輕拍著他的背部。“好，我不走！”


  這一夜下起了大雨，屋外的雨點不停地拍擊著玻璃窗，直到黎明時，雨勢才停止，清晨的陽光偷偷的從縫隙裏鑽進了臥室裏，照在地板上兩個相互依偎的身影上，似乎是光線有些刺眼，白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腦子裏有些渾渾噩噩的，無暇顧及亂成一鍋粥的房間，還暈乎乎的腦袋伴隨著困倦的雙眸，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還有一個人。


  突然抽離的胳膊讓歸陌的頭突然沒了支撐物，直挺挺的墜向地麵。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