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謎團
柳無環是秦飛虎的生前的女友，據葉崢嶸掌握的一些證據表明，她也是一些重大機密案件的泄密人，葉崢嶸真的不好定位柳無環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這個時候，傳菜的服務員已經把一些上等的菜肴傳了上來，魏華讓自己的手下和葉崢嶸帶的這些人拼桌一起吃飯，然後拿起服務員上來的極品紅酒，給葉崢嶸滿上。
魏華和葉崢嶸默默對飲三杯，始終不開口說一句話。
葉崢嶸知道，這個混跡江湖的老狐狸，恐怕是看出什麼來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樣慎重。
對方完全可以瞎扯皮給混過去，你總不能因為捕風捉影的事情質問對方吧？魏華在柳無環的事情上，是有很深的戒心的，搞不好，這事情會牽扯到塵封已久的內幕，即便是魏華這樣的能夠在四陵呼風喚雨般的存在，也不敢輕易說出來。
眨眼間，一瓶紅酒就干光了。
魏華的酒量很不錯，已經喝了不少，再加上這半瓶紅酒，依然是十分清醒。
「葉哥，你大概是知道些什麼吧？」
魏華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但葉崢嶸卻是能夠聽得懂的。
「魏老大，你好像是在下決心吧。」
「哈哈，葉哥果然是聰明人，來，咱們喝個痛快。」
魏華叫服務員直接拿上來盛湯的海碗，打開兩瓶紅酒，直接到到海碗里，和葉崢嶸碰碗一飲而盡。
「葉哥，你是不是上面派下來的人？」
魏華的眼睛牢牢盯住了葉崢嶸，不放過葉崢嶸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絕密。」葉崢嶸淡淡說出了兩個字。
「明白了，葉哥，柳無環身上所牽連的事情，詭譎無比，這麼說吧，在四陵，黑白兩道，無不對此諱莫如深。」
「那就是說，魏老大對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嗯，不敢說。表面上看起來，我是風光無限的，就連四陵的一把手都要賣我幾分面子。實際上，誰知道我的內心恐懼呢？」
葉崢嶸點頭道：「也是，風光的背後往往是無盡的風險。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烈酒最香，毒花最美，吞下去的東西，搞不好就會漲破肚子。」
「哈哈，沒想到葉哥居然有這樣的思考，我是個粗人，明白這個道理，但卻是說不出這樣的話。」
「魏老大，你也別折我壽了，按照歲數，我應該是叫你一聲大哥，你不會是見著厲害的人物就叫大哥吧？」
「咳，出來混的，不就是這麼回事么？遇上比自己差的，就要踩上兩腳，比自己的強的，不叫大哥難道想死么？說來說去，不怕死的早就絕種了，因為怕死的始終能夠把不怕死的給弄死。」
「精闢，只有經歷過才能有這樣的感悟。魏老大，柳無環的事情，我也不強求你講多少，但是能不能告訴我一些事情？」
魏華沉吟一下說道：「葉……兄弟，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對這個女人這麼感興趣？莫非你真是上面派下來的人，調查一些無頭公案么？」
葉崢嶸有些事情，別說是跟魏華了，就是跟林小妹他們也沒法說。
想了一下葉崢嶸說道：「你知道秦飛虎這個人么？」
魏華驚道：「我當然知道了，他是孫克上一任的總隊長，非常了得，那一身功夫號稱是打遍成川無敵手啊。最主要的是，這個人很厚道，真的犯到了他手上會往死里整，要是情有可原，他總是力所能及幫助。我們混道上的人，都對這個人很欽佩啊。」
「秦飛虎是我大哥，我陷入困境的時候，虎哥為了幫助我丟了性命，你該知道，柳無環跟他曾經有段感情吧？」
「啊？還有這麼回事啊。葉兄弟，就沖著你是虎王的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又喝了一瓶紅酒，魏華也把話匣子打開了。
當年成川進行最大規模的掃黑，幾乎是人人自危。不過，涉黑這東西，誰都知道是有官方保護的背景的。徹查起來，非常難以進行。
幾乎是所有的環節都在出問題，有通風報信的，有野蠻阻攔調查的，反正是所有的阻撓方法基本上都用到了。
調查組頂著壓力，收集到了關鍵的證據，但是在運輸的途中出了岔子。關鍵證據的缺失，讓很多人逃脫了制裁。
在追查證據被劫的過程中，有人懷疑是有人泄露了證據的押送路程而導致證據被劫的。幾乎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柳無環。
在巨大的壓力下，柳無環幾乎要崩潰，但不知怎的，柳無環最後非但沒有被處理，反而是高升了。
按照魏華的猜測，應該是柳無環的父親在調查呂家走鏢失敗過程中，取得了什麼關鍵性的證據，使得那些想要禍嫁給柳無環的人不敢動彈他女兒，反而是對其女兒採取了高升的措施。
柳無環父親蹊蹺的死亡，讓魏華肯定了這個猜測。後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掃黑實際上是清理官場的活動，上下了不少人，也處理了不少人，但明眼人都知道，真正的大鱷，並沒有被波及到。
經過了那場風波的人，全都夾著尾巴做人了。大家都發現，柳無環好像是身邊多了一張網一樣，無論是誰想要靠近，都會沾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在四陵柳無環甚至成了一個忌諱的代名詞。
魏華跟柳無環的父親是有仇的，那是因為柳父曾經被魏華的仇人委託調查過魏華，取得了不少魏華犯事的證據。
說真的，魏華還真的想殺了柳父。不過，沒輪到他動手，柳父竟然離奇死亡了。
魏華所說的話，葉崢嶸認為是可以相信的，他之所以把他跟柳無環父親的仇恨說出來，實際上就是早點撇清干係，魏華是真不想趟這趟渾水了。
葉崢嶸知道，魏華肯定還知道一些別的事情，只不過他不敢說了。
了解到這些情況，對於葉崢嶸來說也是很有價值的。最起碼的一條，可能是柳無環並非是泄密的人，這對於秦飛虎的在天之靈來說，可能是個安慰。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柳無環實際上就是在一種軟禁的狀態中。怪不得無論是到哪裡問起柳無環的情況，都是諱莫如深，而且就像是看犯人一樣看問及柳無環的人。
葉崢嶸想了一下問道：「魏老大，那你知道柳無環在什麼地方住么？」
魏華臉上稍稍變了顏色，沉吟半晌才說道：「我只知道柳無環從來就沒出過省廳大院，她具體在哪兒我就不知道了。」
這也在情理之中，魏華這樣的人，能夠混到今天這一步，就是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原則，該知道的事情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別去瞎打聽。
真的了解到了一些不該知道的內幕，別管你勢力有多深，只要不是官方這一方的，捏死你就跟捏死個螞蟻一樣。
柳無環的事情真是敏感，連魏華這樣的人都避若蛇蠍，可想而知，別說是在成川省，就是放眼華夏，未必就有多少人敢揭開這個大鍋蓋。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葉崢嶸一看，居然是榮明打過來的。
葉崢嶸也沒有避諱什麼，直接就接通了電話。
「喂，事情都搞定了吧？我說king，不，我的哥呀，你再別整這樣的事情好不好？我可是被上級好好批評了一頓啊。」
葉崢嶸詫異道：「小榮啊，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我都快忘了，你還打電話幹什麼？」
「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你還快忘了？知道為什麼現在才打給你么？上級一直批評我，這都快半個多小時了吧。犯事的人一點事沒有，就我這個傳話的頂缸挨批評，這太不公平了吧？」
葉崢嶸不禁啞然，有些時候，事情做過了頭，上級不好說第一線的人，就殺雞給猴看，嚴厲批評二線的人，說實在的，像榮明這樣介乎上級跟一線人員之間，有時候就是受氣的。
一線的人身處危機之中，脾氣都不會好了，而上級也知道這一點，通常在沒有原則性錯誤的前提下，也不會輕易批評一線的人員。
榮明的遭遇讓葉崢嶸想起了上官燕，估計上官燕因為自己也沒少挨批評。
「小榮，讓你受委屈了，我保證，下一回不輕易犯類似的錯誤。」
葉崢嶸想起了冷鋒和秦飛虎，那都是好同志好哥們好弟兄，都是為了一個目標共同奮鬥，卻不料犧牲在工作當中。
這是一項腦袋別褲腰帶上的買賣，其風險程度要比道上混的要高得多。而且，還有嚴格的紀律約束，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葉崢嶸給榮明下這個保證，實際上就是想給戰友一些溫情的方面，這種溫情，沒有切身體會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榮明顯然是不知道這一切，說道：「還下一回不輕易犯類似的錯誤？行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領導都知道你啥事都敢幹，要我看著你，我感覺我要栽在這上面了。」
「小榮，你打電話不會就是為了發牢騷吧？如果想發牢騷，咱們見面發行不？電話里說這些幹什麼？不知道節省電話費啊？」
「誰稀罕跟你廢話啊，有正事，上級給我們委派了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