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絕望之森
到了殿內，玉如意拉著姬長空，對那位老者說道：「爹爹。不許你欺負他。」
不等老者開言，姬長空驚慌失措的說道：「沒，他沒欺負我。你怎麼不吃飯了？」
姬長空現在的話聲，有點虛乏，玉如意知道，她爹肯定給姬長空上了一課。要不然，這個傢伙不會變的這麼乖。
老者沒有答話，徑直走到桌前，獨自吃飯。
姬長空道：「前輩，這都是我們吃剩的，我這就讓人重新做。」
「不用你費心了，這都很不錯了。年輕人，不要鋪張浪費。」
玉如意也道：「是啊，我爹他最討厭浪費。」說話間，她靠在姬長空身邊，一臉呆萌的說道：「相公，我光顧著激動了。差點忘了。我現在就讓人把你那些朋友都帶到府中來。」
『相公』這兩字，姬長空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楚令月都沒有這樣稱呼過自己。他一臉尷尬的答道：「不用了。我那些朋友他們都不習慣約束。」
老者突然放下酒樽，哼道：「嗯？」
姬長空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那些朋友，都野習慣了。怕到了這兒，惹下麻煩不是？」
老者氣定神閑的說道：「麻煩？老夫不怕麻煩！」
玉如意跟著說道：「是啊相公，如今你都成了一家之主了。春風客棧雖然也是咱們家的資產，可也總不能讓朋友們住在那吧？那豈不是顯得我得意樓小家子氣？」
聽著這父女兩的敘述，姬長空頭大了。
老者呷了口烈酒，喝道：「不錯，到了自己家，豈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如意，你去邀請他們。讓他們住上十天半個月，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另外，長空啊。你就別走了。我老了，迫不及待的等著要抱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呢。百年之後，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跟如意來打理了。」
「……」姬長空頓時無語，腦殼一陣生疼。
他一聽，深知自己在迷瞪下去，是離不開此地了。他急忙說道：「前輩，我得離開這兒。立刻，馬上！」
走到門口的玉如意突然停下腳步，她眼巴巴的問道：「相公，你剛才說什麼？」
老者拍案而起，憤怒的說道：「小子，老夫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說一遍。」
姬長空擦拭著冷汗，這上門女婿不好當啊。他索性豁出去了。說道：「前輩，如意。你們實有不知，我這次來的目的，是奔著武王寶藏來的。事到如今，我只能實話實說了。可是，蜀國之大，天下之大。沒有人知道寶藏的坐標。我聽人說，春風得意樓有《蜀山仙圖》，圖軸上面標註出來的都是蜀國的禁地。很少有人涉足。我就想，既然鮮為人知的地方，那十有八九跟武王寶藏的藏寶之地沒有多大的出入，這才到得意樓競拍圖軸。至於後面的掌門教令，實則無心插柳之舉。還望前輩理解。」
姬長空說完之後，玉如意可憐兮兮的看著老者。她垂頭撣去眼角的淚花，默默的靠在門口。
她心亂如麻，半晌后，方才對姬長空說道：「原來，你一直都不喜歡我。」
「不是，如意，你……你別誤會啊。我是身不由己。」
「夠了！」老者起身，目光嶙峋的瞪著姬長空。
姬長空鎮定的迎上老者的目光，說道：「事已至此，晚輩的時間所剩不多。前輩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呵呵，死，的確該死！」老者慢慢的繞過酒桌，一步一步的靠近姬長空。
姬長空暗暗提氣，他也不能坐以待斃。雖然老者實力強悍，但他有龍神本元相助，即便不敵，也能逃出此地。
老者並沒有出手，他在姬長空四周來迴繞圈。打量著姬長空，問道：「武王寶藏？那是什麼？」
姬長空一五一十的說道：「回前輩，是大周武王御統天下的寶藏。只要找到寶藏，九鼎歸一，天下平定指日可待。」
老者聽罷，垂頭凝視，自言自語道：「怎麼說，師傅他老人家說的那個寶藏是真的？」
姬長空猶疑道：「前輩，知道寶藏？」
老者搖頭道：「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當年我們蜀山劍派還沒有落寞至此，家師雲中子為了參破大道，孤身前往禁地深淵。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過。只是用意念傳遞了一句話，他說他發現了一處寶藏，一處能夠翻天覆地的寶藏。後來，蜀山劍派中其他師兄們商議后，打算循著家師的音訊去尋找他。同樣，無一生還。蜀山劍派，就只剩下老夫一人了。」
老者說話，悲傷十足。姬長空聽后，卻是欣喜有佳。他心中已然篤定，看來世人都找不到的武王寶藏坐標，就在蜀國禁地的盡頭。難怪無人知曉，禁地沒人敢去，自然就不會有了窺到寶藏之秘了。
老者目光垂危，他搖頭嘆息了半晌，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尋找那座寶藏？哪裡有我們蜀山師門眾多高手的靈亡魂，老夫是不會讓人去打擾他們的。」
「前輩放心，晚輩並非摸金倒斗之輩。晚輩是武王後裔，魯王之子。」姬長空到了此刻，也沒有打算隱瞞，他就是想說明一切，讓這對父女放他離開。
老者虎軀一震，睜大眼睛說道：「你是魯王的兒子？」
「沒錯，正是我。」姬長空說道：「晚輩只希望能夠找到九鼎，讓天下合一，百姓太平。」
老者笑道：「小子，你的想法太稚嫩了。你以為有九鼎，就能號令方國？今非昔比。當年周武王能夠執掌天下，正是因為道統清澈，天下子民崇尚仙徒。而如今，六大仙門已經開始扶持他們的實力。其中五大帝國之中，就有仙門作為他們的後盾。他們可不屬於大周，就連大周當年的九大方國，都不得不依附於五大帝國的強權之下。時代變了，不是九個信物，就能深得人心的時代了。」
老者有感而發，姬長空聽后，篤定而自信的說道：「前輩，時代雖然不同了。但天下還是有很多正義之士。凡事沒有定數，不試一試，誰又能斷定結局呢？」
老者說道：「老夫不管那些，老夫就問你一句話，你是要拋棄如意了？」
姬長空看了一眼玉如意。
玉如意說道：「我不管，你要是敢拋棄我，我這就讓我爹殺了你。哪怕是帶著你的屍體，我會親自完成你的使命。」
這話足夠分量！姬長空聽了之後，頓時驚的不敢言語。
老者笑道：「哈哈，好。虎父無犬女。這才是老夫的閨女。」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小子，老夫好心勸你一句，還是安安分分的在這兒當你的男主人吧。你說的那個地方，沒有人能夠進得去。」說到這兒，老者的語氣突然加重，他痴痴的看著天花板，囔囔的說道：「永遠都無人進去，永遠！」
姬長空急忙問道：「前輩，你去過那個地方？」忽然，他覺得自己問的太過多餘。
這個時候，姬長空取出《蜀山仙圖》，說道：「您去過七大禁地。如果晚輩猜的沒錯的話，你已經找到了你師父說的那個地方，那處寶藏。」
老者聽到這話，臉頰猛的抽搐起來。他回頭，陰森而宛若死亡之瞪的眼睛看著姬長空。他說道：「小子，你以為老夫去那裡是為了什麼？老夫不甘心！不甘心看到那麼多劍派高手死不瞑目。所以我才去了。可是，你們這群迂腐而自大的人，是不知道裡面有多麼的兇險，進去過的人，都死了。死的很恐怖！」
老者說著話，手舞足蹈。突然，他的神情變得無比的凝重。
越是如此，姬長空就越是覺得有事。當他正要詢問的時候。
老者豁然閃在他的面前，一把擰住他的脖子，聲嘶力竭的喝道：「老夫不許你去，更不許任何人去。你是我的女婿，如果你敢讓我的閨女為你守一輩子寡的話，那麼好。老夫這就讓你死在這裡。」
「爹！不許你傷害長空。」玉如意跑到兩人身邊，她扼住老者的手腕，哀求道：「爹，我們不能強人所難，你更不能以大欺小。我們更不能店大欺客。長空他……」玉如意淚光閃爍，咬著嘴唇看了一眼姬長空，繼續說道：「他……他有使命在身，懇求爹爹放過他，是女兒太自私了。」
老者聽著，老淚縱橫。他吼道：「你，你給我閃開！你是爹的唯一心血。爹不能看著你的清白被毀。我蜀山雖然沒落，但也不是什麼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撲通！
玉如意跪倒在地，央求道：「爹，女兒求你了。」
姬長空說道：「如意，你這是幹什麼？你快起來。」姬長空反手抓著老者的手腕，目光叮嚀的說道：「前輩，你也放手吧。如意，我娶！武王寶藏，我也要！」
言及於此！
玉如意突然垂淚回眸，姬長空柔聲喝斥道：「老大不小了，還跪著幹什麼？快起來吧。」
「嗯！」玉如意起身，走到姬長空身邊，小鳥依人，婀娜純真。
老者嘆息一聲，鬆手說道：「如意。你可要想好了，他去了那兒，就是死！」
玉如意道：「爹，即便是死，我也願意，我要跟他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