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赤宵白帝
「恭喜大哥！」眾人圍在姬長空左右，面露欣喜跟讚許之色。
得意樓的門徒走進來，說道：「諸位也一併退出，只留下競拍者，處理一下派內事宜。」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道：「啊？我們也要離開？」
門徒恭敬的說道：「還請諸位配合。不過你們是掌門大人的朋友。我們會為你們安排上好的住所。隨我來吧。」
「沒事，你們就去歇息吧。外面等我。」姬長空說道。
……
春風得意樓的後堂。
百花爭艷，風塵仆素的芍藥，艷麗芬芳的玫瑰，我行我素的牡丹，亭亭玉立的百合。
與其說是後堂，不如說是花街。
得意樓的後院，有一條寬敞的街道。兩側亂花漸欲迷人眼，花叢之後，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裡面陳列著數以百計的檀木雕塑。
傳過雕塑木林之後，姬長空被長老帶到了一間木雕殿堂之中。
與其說是殿堂，倒不如廂房。
只是這個廂房太過豪華也太過奢侈。造價堪比修建一座巨大的宮殿。
不過，廂房的空間僅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
姬長空到了這裡，長老笑眯眯的說道：「公子，在此稍後。我們家小姐很快就會過來了。」
「你家小姐？長老，我看肯定是誤會了。」
長老神色促狹，帶著『我是過來人』的笑容，對姬長空說道：「別當心，你是男人，應該多擔待著點。」
長老說著，徑步離開。
姬長空摸了摸鼻尖，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可轉念一想，也沒啥。畢竟自己的身份已經是蜀山劍派的掌門了，今非昔比。跟人家這裡的主人見一下面，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沒想到，這裡的主人，居然會是一個女人。
此時，玉如意帶著四個侍女，就靠在殿外莊園的角落中。
玉如意咬著下巴，勾著手指，目光煥發出好奇跟仰慕的神色。
自從得意樓的其他顧客被請走之後，姬長空也就摘下了面罩。
漂亮的面孔，立刻給了玉如意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少女的芳心四溢，顯得極為童真有趣。
侍女們問道：「小姐，那個公子一表人才。又跟醫聖之道有些淵源。就是不知道小姐覺得中意不？」
另外一位侍女說道：「小姐不中意，那我們就轟走他。」
玉如意說道：「荒唐！人家好歹是咱們教令的得主，剛來，就給人攆出去？這豈是我們得意樓的待客之道？」
「可是，小姐您不是說，不願意嫁人么？」
玉如意瞪了一眼，嘟嘴道：「口無遮攔！誰說我不願意嫁人了？我只是不捨得離開我爹。」
侍女們頓時無語。
正這時，主事的長老亦步亦趨的走來，俯身恭敬道：「小姐，那小子被我安排好了。」
「小子小子的多難聽。人家是有名字的。」玉如意不耐煩的嗔了一句。
長老嘿嘿的笑道：「啊是，是，叫什麼來著？」
「哼，明知故問！」玉如意擺了擺手，跟一隻飛出籠子的金絲雀似的，婀娜的走向殿內。
看著玉如意的背影，長老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密。他看的出來，小主人對那個叫姬長空的小子，有好感。而且還好的不輕！
殿內，姬長空正在四處環顧。他發現這裡的牆壁上，到處都點綴著千奇百怪的裝飾物。
有巨大的獠牙，還有乾枯卻不腐朽的樹木。更加令人側目的是一顆碩大的牛頭骸骨。
這些物件，似乎跟這裡的環境永遠都不搭配。不過在這樣的殿堂里，也更顯莊嚴跟肅穆。
玉如意雙手背在身後，悄悄的走到殿內。突然，嬌喝了一聲，跟青蛙一樣，跳到姬長空的面前。
姬長空身形震顫。
玉如意咯咯笑道：「看把你嚇得。怎麼樣？喜歡這裡嗎？」
童真無害，直言直語，爽快，直白。
姬長空看了一眼，心中頗為舒坦。他笑道：「這個地方奢華莊嚴，就是這些動物的牙齒跟骸骨，大煞風景啊。」
玉如意仰著頭，痴痴的看著姬長空。她起初倒是沒發現姬長空的眉骨。到了跟前，認真端詳，發現眉宇之間，似有一股英勇之氣，蒸騰而出。小女孩的心思，頓時變得更加活躍。
姬長空早就注意到這個女孩子向自己投來那微妙的目光了。他故作鎮定的說道：「呃，不知，得意樓的規矩還有哪些？我外面還有朋友在等候。時間長了，我擔心他們……」
「不用擔心。他們會很好的。在這裡，沒有人敢把他們怎麼樣。倒是你之前對這兒的評價，我覺得你說的很直觀。可是我爹聽了的話，他一定會很介意的。」
聽了玉如意的敘述，姬長空明白了。感情，她只是這裡的小當家，這兒的真正主人還沒有出來呢。
「哦！這些都是從哪裡弄來的啊？怎麼看起來，既像牛，又像人呢？」姬長空指著那個牛頭骸骨說道。
玉如意聽聞此言，神色頃刻間變得傲慢自豪。她熱情的說道：「這是牛頭人！蠻族的一個分支。是我爹在禁地的時候斬殺了其中一名酋長，將他的頭顱割下來，當做戰利品的。」
「牛頭人？」姬長空詫異的說道。
「是啊，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玉如意表現出難以理解的耐心，她上前，看著那幅牛頭骸骨說道：「牛頭人起源於牧野之地。他們是魔界一位力大無窮的魔王後裔。可是，魔門在千年前被仙道鎮壓后，魔王也被封印。牛頭人就開始遷徙到北境蠻荒之地繁衍後代。然而，好景不長，不知道他們的不落內發生了什麼事情，迫使其中的一個分支不遠萬里到了蜀地安居。而且還建立了一個巨大的地下世界。不過我爹爹前往探險的時候，那裡已經成為了荒涼之地。」
「哦，原來是這樣。」姬長空心中狐疑半晌，最終塵埃落地，他暗香道：看來所謂的禁地，其中就有牛頭人的囤積之所。成為荒地，那豈不是變得更加安全了？
「呵呵，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玉如意露出迫切的眼神。
姬長空搪塞道：「沒，沒了！哦對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玉如意！」
玉如意？怎麼聽起來跟一件法寶似的。不過倒跟她停挺配的。
「見過玉姑娘！姑娘若是沒有變得事情，我就……」姬長空剛想說他的離開，忽然看到門外有兩個侍女走了進來。
她們端著一個衣架，上面有一套乾淨的劍師長袍。還有一副頭盔，以及一柄質樸的古劍。
她們把東西放下，小心翼翼的走到姬長空面前，躬身道：「主人，這是您的物品。」
姬長空目光閃爍，心有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蜀山劍派的掌門，掌門教令在手。至少在這兒也有他說話的權力。
只是沒想到會享受如此高等級的殊榮。他滿意的點頭，走到桌旁，打量著一副跟頭盔。
玉如意步步生蓮，輕盈翹楚的走了上去。指著那衣服說道：「這是蜀山劍派的劍修袍，可以避水絕火。哦，那個是流雲盔。」
姬長空的目光登時被眼前的頭盔吸引，他運轉氣息感知，發現頭盔上面有極為細膩的紋路。卻像有流雲縈繞，而且上面依稀能夠捕捉到玲瓏的雲霧氣勁。姬長空當即竊喜，如此頭盔，有招風吶雲之威，自己若是淬血認主，對於天雷極的修鍊更有益處。
姬長空奇怪的說道：「流雲盔，好像是上古遺失之物，相傳是黃帝祭天時所帶的盔冠，盔上有玲瓏之氣，像是祥雲流光，故名流雲，傳聞頭盔內封印著上古之大才氣。這等法寶，原來是在這裡。」
玉如意得意道：「春風得意樓，之所以得意，是因為天玄道器，有三分之一聚在此地。另外遺失的三分之二，也只有我們才能知道大概的失傳坐標。」
「厲害！厲害！」姬長空挑起大拇指，本能的拿起流雲盔，快速的淬鍊滴血，認主的手段極為快速。
一邊的玉如意，看他這等動作，心中更是高興。她起初還擔心姬長空會尷尬呢，沒想到他倒是放得開，這麼短時間，就不分你我，當成一家人了。
玉如意芳心暗許的盈盈卻步，親手拿起那柄劍刃，說道：「嘮，那個是赤宵白帝！」
赤宵白帝！天玄道器！在世俗世界裡面的影響力，十分重大。相比之下，就跟仙界裡面對軒轅劍的追求一樣。
可想而知，此劍蘊含的威力，不是空穴來風。
玉如意，像是一位博聞多識的鑒寶人，她把自己所知道的知識，在姬長空面前傾囊相授。
只聽她說道：「此劍為世人追逐的王權之劍！即便是武王皇帝，也以沒有得到赤宵白帝劍為一生最大的遺憾。傳聞，武王為了彌補心中的缺憾，才將他的佩劍，賜為『昆吾劍』，目的就是要藉此來緬懷一下『白帝劍』的神威。此劍，有一段千古佳話的傳承。羲和的後裔白帝，是秦王嬴氏先祖。秦人在大周建國之初，就已經發展成一定的規模，在機緣巧合獲得嬴氏祖傳的白帝劍。為了祭奠此劍，修建鎮劍之城：白帝城。此劍出鞘之日，便是白帝城在夕陽烈焰中化為灰燼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