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兄弟情深
姬長空的長槊護盾,抗性大減!他奮力推出,為自己爭取了瞬息之機。閃身避開那猩紅貪婪的魔龍。
轟隆!
魔龍勢如破竹,衝破了城門!
城門開了!牧野城的城門過道,都被轟的遍地狼藉。城上的碉樓,凌空塌陷。上面守護的士兵,在亂石跟建築材料的廢墟中,傷亡慘重。
「尼瑪!什麼魔法,這麼變態!」看傻眼的姬長空,來不及多想,急忙躍起,順著城池的裂縫進入城內。
幽靈老巫滿意的看著自己法術帶來的毀滅效果,她收起藤杖,閃爍中,掣退數千米之外。到了北軍的先鋒大營,目光冰冷如霜,聲嘶力竭的喝道:「先鋒官,如今城門已破。如果再獻不上姬長空的人頭,你就死定了!」
昨日大戰,損兵折將的先鋒官,信誓旦旦的說道:「總管尊者儘管放心,這一次末將定然一雪前恥,末將願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擔保,必定獻上魯王首級。」
老巫目光中閃爍出鮮紅跟墨綠色的光焰火苗,她咄咄逼人的說道:「老生要的是他的首級。營內五萬大軍全部交由你支配,如果失敗。即便你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值姬長空的那一顆!」
先鋒官聞言,膽顫心驚,當即領命,帶著士兵倉惶離開大營!
「集合,全軍集合!」北軍先鋒將軍焦急的咆哮著。
於此同時,牧野城內,姬長空也傳著這樣的聲音。
「集合!皮皮格長老!你對這裡的河流走勢很熟,你就帶著大家安心撤退吧。」
「蘇燦,瓦崗,你們跟皮皮格長老離開此地。」
「左兄!牽連你了。你也快點離開吧。」
「兄弟們,離開這裡!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
左乘風笑道:「走?走得了嗎?怎麼大的事情,你不用自己扛的。我左乘風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你想要當英雄,可以。但是你還無權替我做決定。」
蘇燦也道:「就是,反正都是死路一條。倒不如一起攜手,殺他一個痛快。否則,死不足惜。」
「對,蘇將軍說的沒錯。承蒙王爺抬愛,瓦崗誓死追隨王爺。」
姬長空一聽,不耐煩了。他說道:「什麼死不死的?都死不了。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
眾人一時無語。
皮皮格站出來說道:「王爺說的不錯,他已經為大家安排好退路了。」
左乘風冷笑道:「不是走投無路了嗎?棺材都打造好了。」
皮皮格老成在在的笑道:「沒錯,你說的就是那些棺材!」
「嗯?」眾人猶疑,突然,左乘風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說,那些棺材不是為死人準備的?」
皮皮格道:「對,也不對!之前的那一批棺槨,就是為死人準備的。沿著江河順流而下,勢必會引起敵軍的盤查。他們查過之後,發現都是屍體。就不會再對我們引起懷疑了。」
姬長空一旁附和道:「這是擾人耳目,趁機脫險的一個好辦法。時間緊急,你們現在就快去準備吧。你們進入棺槨,會有百姓給你們披上荒幃,順著江河直下。等到了安全地點,你們便鑿棺而出。離開這兒之後,各回各家吧。」
「王爺,您難道不在繼續戰鬥了嗎?」
「戰?」姬長空沉默半晌,他想起希凌雪曾經說過的話。這個世界需要改變,但不是憑藉殺伐果斷的霸王之道,而是以道統廣鑄的德世之道。
他現在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重陽將至。他得去巴蜀,尋找傳說中仁王寶藏,也就是武王龍藏的文明遺迹。
「不戰了!血雨腥風換來了什麼?換來了大周的日益衰落。我們現在就是在內鬥,在消耗實力。可憐大周北軍,竟會成為亡靈族人手中的尖刀,刀刃對準我們,這等戕害,也是時候該終止了。皮皮格長老,快讓大家上路吧。遲則生變,北軍應該很快就會攻城了。」
「諸位,請隨我來吧!」皮皮格頭前引路,身後無人追隨。
姬長空怒道:「你們還等什麼?快走啊。」
「我不走!我還是那句話!你要當英雄,我左某就當梟雄!」
「對,我也不會離開!哪有王爺獨當一面,當屬下的溜之大吉的?不走。」
姬長空面色凝重,也頗為感動。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一戰,要是迎戰,很有可能都得犧牲,進入萬劫不復之地。若是金蟬脫殼,則能夠保存實力,我們也可以捲土重來。龍騎軍跟驍騎軍就剩下這麼點人了。給大周留下點火種吧。小不忍則亂大謀。時間緊迫,這是命令,誰敢不從,本王以違抗命令之罪處罰!」
此言一出,群情振奮。誰也不敢耽擱。一個個唉聲嘆氣,捶胸跺足,自責不已。
「走啊!」姬長空咆哮道。
言語之下,露出英雄氣概的無奈,也有壯志未酬的傷感。
以蘇燦為首的將領,下到士兵,紛紛抵膝而跪。躬身禮拜道:「王爺在上,請受末將一拜!」
姬長空眼眶濕潤,似有東西在眼眶裡面打轉。他不敢面對這等場面,轉過身去,甩袖決絕的說道:「你們,快走!」
皮皮格長老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英雄沒有不聚的情誼!眾位都是忠勇之士,老朽為之感惜。倘若老朽有子如此,牧野城又何必會淪落到如此田地?嗚呼哀哉,痛惜惋惜。魯王仁慈,又且悍勇。如此愛兵如兄,愛民如親之人。當真是天下為將者的楷模。有將如此,你們應該感到自豪。諸位,現在當務之急,是遵從魯王的號令。何為英雄?英雄便是能屈能伸,英雄應該有遠見卓識。所以,諸位就隨我來吧。」
姬長空道:「沒錯,待到時機成熟,我等兄弟自會有重聚之日。快快離開。」
言語之下,難捨難分。惺惺相惜,英雄互惜。將士們起身,神態落寞的背道而馳。
左乘風面色僵硬,似要哭,卻顧忌顏面,終究忍了下去。
姬長空喝斥道:「你怎麼不走?」
左乘風笑道:「我又不是你的親兵,你就不用拿那些來要挾我了。」
「可你是大周的官員,論官職,本王高出你許多。在軍中,你只不過是監軍,你也得服從本王的號令。」
「哈哈,那你就把我當做一個叛軍來對待吧。」
「你……」姬長空頓時被嗆的無語了。
左乘風取出那三枚玉露丹,一口全部服下。運轉內息,身上真氣鼎盛,罡氣纏繞。
他說道:「魯王,還等什麼呢?我們現在就該為那些士兵擔當好保護的重任。」
姬長空苦笑著,心中五味雜陳。他上前拍打著左乘風的肩膀,張開雙臂,給予彼此一個鼓勵的擁抱。
「好兄弟!不打不相識,從此以後,我姬長空就有你這個兄弟了。」
左乘風抑制不住眼淚,擠出淚水,旋即低頭擦拭。故作鎮定的說道:「我可不願意跟你做兄弟!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打敗你。」
「哈哈!好!活著,活下去!不然你可真不會有挑戰我的機會。」
「你也是!否則,我找誰去挑戰?」
兩個人對視一眼,相視大笑。
橫刀躍馬!直朝牧野城外奔去。
……
上萬隻船棺浮遊而下,長江水流上,全部嶄新的棺槨覆蓋。一座接一座,一艘連一艘。
途徑日落峽谷,被隱秘埋伏在兩岸山脈中的北軍哨兵發現,他們彙報給負責的兩位將軍。
神秘女人已經下令,不許再靠近這條江河。但是將軍們卻不以為然,因為他們熱衷於看到敵軍的屍體順著江河漂流而下,當然,船棺越多越好!
北軍將領走到山崖前,居高臨下俯視,笑容滿面,樂開了花。
只以為牧野大軍已經被斬殺殆盡,從昨天到現在,相加起來有三萬座船棺,換而言之,就是三萬多具屍體。而牧野的守軍,也不過三萬之眾。
其中一位將領捧腹笑道:「哈哈,如此一來,我們這邊豈不是可以歇息一下了?牧野那邊,敵軍一個人都不會逃出來的。我們這一關,估計沒有人前來闖關了。」
另外一位將領道:「唉,不可放鬆警惕。如今關內侯已經陣亡,我們歸齊王殿下調遣。齊王可不是好惹的,他不會跟關內侯一樣放任我們的。所以,我們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妙。」
「嗯,此言正合我意。走吧,我們去伏擊圈,就算髮呆也要按照軍令行事。這樣即便跟齊王的判斷有出入,他也怪罪不到你我頭上。」
「善也!」
……
此時牧野城外,北軍的先鋒將領已經集結重兵,到達城門外。
牧野城門已經被摧毀,先鋒官高舉戰刀,發起總攻的命令。士兵們奮勇爭先,朝著城門衝去。
正當此時,城門方向上,姬長空御馬騰雲而出。
卻是踏雲駒!
姬長空在前,左乘風在後。兩人同騎一馬,卻如流星閃電一般,踏雲駒所過廢墟,如履平地。確切的說,是騰雲掠地電閃賓士。
姬長空持槊,宛若手中擎著一道閃電的青銅鞭,猛衝之下,毫無阻礙。前方衝來的騎兵被長槊盪飛,而步兵,更是如同破銅爛鐵一般,被朝著兩邊挑開。
後面的左乘風,左臂發出碧綠的金屬氣勁,他助力姬長空橫掃兩側的攻擊。兩人如同承載雲炎的天神騎士,竟在密如鐵通般的北軍大軍陣型中殺出一條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