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 鐵馬封江
幽靈護法完全不需要擔心申國舅會被人察覺。因為他本就是活人獻祭!
這樣的一枚棋子,無論是將來進入六大門派,還是進入泰岳九郡,都能夠讓申國舅身邊的親朋好友包括仙門師徒,都防不勝防!
……
牧野城內!
皮皮格被扶上牧野大酋長的坐席。痛失兒子的他,現在可謂身心交瘁。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的一生都是如此。
從年輕貌美的妻子不久於人世,之後是自己的親弟弟。現在又是他的親生兒子。皮皮格已經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寡家人,哀莫大於心死。
牧野之危被姬長空解除后,皮皮格即便在整頓牧野的過程中,加起來也沒有說了五句話。
他是徹底失望了,也無心在管轄牧野大地。一夜之間,這位老辣的部落大酋長突然變成了精神匱乏,神情淚催的將死之人。
他緩緩的挪動腳步,走向姬長空。
姬長空正在給驍騎軍開會。這些叛變的士兵,如今都失去了主心骨。邱吉跟高覽的死也被左乘風全部推到威後手上。
面對血債累累的威后,士兵們同仇敵愾,紛紛表示願意聽從魯王號令。至於威后?死無對證,姬長空同時掌握了龍騎軍跟驍騎軍。雖然這兩隻大周精銳的軍隊,如今已經步入衰落,人數急劇下滑。加起來,只有一萬兩千人。但,姬長空仍然沒有放棄。
只要星火還在,他就能夠再度組建起一支強騎勁旅來。
他振奮士氣,絲毫沒有察覺皮皮格長老已經站在他的身後,用欣慰跟讚賞的眼神看著他。
「皮皮格長老!您有什麼話要給大家說嗎?」姬長空主動讓賢,在人家的地盤上,得收點規矩。
皮皮格笑了,他咧開嘴,牙齒蒼白,刺人眼目。
「姬長空,你貴為大周魯王。既能打理好泰岳九郡,那牧野必然不在話下。老朽不能主持事物了,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瞭然一身回到河洛之地,回到我的母地。牧野,就交給你了。」
姬長空忙道:「皮皮格長老,您這話,讓我受寵若驚。說實話,我也不希望有牽挂在身。」
姬長空他要為父報仇,哪有那麼多時間打理牧野。
「不要推辭了。牧野人秉性純良,老朽已經不堪重用。難道你希望看著這些人一步步陷入深淵嗎?」
「這……」
皮皮格長老走到台前,振臂高呼道:「牧野的人,洛神的子孫們。你們從今往後要聽從魯王的安排,他是這次救我們於水火的大恩人。冥冥之中,似有註定。他就是領導我們洛神後裔的最好領頭人。」
「我等願聽從魯王差遣!」
……
在萬眾期待,期待新生活的浪潮中,姬長空半推半就的成為了牧野城,據實而無名的牧野『郡守』,不過他現在也不圖名望,一個魯王的名頭,一字並肩王的勛輝,已經很高大上。
洛神殿內,姬長空入駐牧野的部族核心,牧野城有三個部落,分別以皮皮格跟另外兩位長老為首。
那兩位長老已經被唐德殺害,當務之急,姬長空想的並不是把牧野大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是,從三個部落中,重新推舉首領。按照以前的規矩,各自管轄約束自己的成員。一旦有外敵來襲,便聯合為一。
這樣做,也是讓牧野城增添一點新鮮的血脈,年輕人的雷厲風行,往往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顯著的成效。
姬長空要推舉部落的年輕人當領導,這是給牧野土著的一次明白的答覆,擺脫自己想要將牧野竊為己有的心思,同時也讓這裡的居民都感到煥然一新的面貌跟希望。
為了給大家加油打氣,姬長空再度展示出自己傲人的演講水平。
黃而不露,色而不壞,猥瑣卻又大氣的比喻,從他嘴上緩緩道出。
「牧野的男兒們,大周的勇士們。我們是男人!可大多數男人,都不如自己的小弟弟。」
「嗯?呃……這?」
眾人一聽,這話頭不對啊。堂堂的魯王,統帥龍騎軍跟驍騎軍的大將軍。怎麼一張嘴,就是小弟弟?
大家聽得一片啞然。尤其是洛神宮內,那些做活的侍女佣人,她們正值豆蔻年華,情竇初開的年紀,不少女子難耐寂寞,曾在殿內的書院中沒少翻閱過大明才子唐伯虎的風流畫作。
再加上,她們長時間服侍在貴族強權們的身邊,耳濡目染,都漲了不少見識。而今聽著一位漂亮英俊的大周王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此等話語,那些侍女們一個個面紅耳赤,心潮澎湃的偷偷的瞄著姬長空。
皮皮格老臉略帶尷尬,他悻悻的低聲提醒道:「長空,這大堂之上,如此無諱,這……」
有失體面?姬長空心中暗暗的回應。
可,既然開了這個頭,他就要說下去。哪怕文思如尿崩,才涌如天雷。哪怕滾滾雷電把在場的人都劈的外焦里嫩,嘿,他也要說!
「咳!」
姬長空乾咳兩聲,化解了眾人的驚訝跟尷尬。隨後,放大聲音說道:「沒錯!男人就應該像自己的小兄弟一樣。」
……
皮皮格再要打斷,姬長空卻不給他那個機會。
姬長空進而有序的說道:「最起碼,就是從不外露自己的實力,也不炫耀自己的強大。」
「其次嘛,就是在關鍵的時刻,能夠硬的起來,也能夠撐的下去。」
「還有,最主要的是能夠培育出自己的接班人。」
「當然了,還有一點極為重要。那就是要善於攻擊,這樣才能使對方感到前所未有的酣暢跟愉悅。在既能夠製造摩擦的前提下,又能使大家感同身受的覺得快樂跟享受。」
「最後,每一次的勝利,都能夠做到謙虛的縮自己的小兄弟。」
「弟兄們,我說的這些,話糙理不糙。其實,你們每個人都要做到以下三點:低調、有骨氣、有能力!要不然,還談什麼男人?不如把那鳥割了當太監去。」
姬長空的這番比喻,拿捏的恰到好處,運用的極為妙趣。讓在場眾人,聽得嘩然大笑。
一向冷酷,寡言少語的左乘風也不由得捧腹大笑起來。
不過,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話糙理不糙。人家玩世不恭,人家有一種壞壞的感覺,但是……人家說的還真就是那麼回事。
就在大家被姬長空的熱情點燃,群情憤慨,逐漸忘記了之前內戰帶來的損失跟悲情的時候。城門校尉火速前來報告軍情。
……
牧野城外,湯湯的洛河上,有百舟橫渡。
在河洛對岸,數萬大軍其後壓陣。氣勢騰騰,兵甲閃耀。武將近千。在前軍的大後方,尚有十萬大軍,正從雁門郡那邊徐徐趕來。
關內侯姬熬烈的大軍,出動了!
短短的半個時辰,已有數千名士兵在牧野城守軍的弓箭施壓下,強行渡過洛河。就地安營紮寨,為後方的大軍保駕護航。
姬長空得到校尉傳來的消息,匆忙的來到外城準備禦敵。
蘇燦站在城樓上,居高而下,原瞭一番后,神色甚為凝重。他說道:「是姬熬烈的大軍。」
姬長空這種場面已經見慣了。他不感到害怕,而是頗為好奇。
自古道,群龍無首,必將大亂。姬熬烈已經身敗名裂,戰死沙場,為何他麾下的士兵放棄老巢,驅馳千里來攻擊牧野城?
第一,這不合乎兵家常理。經過大敗后,士氣低落,應該安撫士氣,休養生息。最好的是投靠朝廷,效忠朝廷。
如今,實力甚微,卻來攻擊有私人募兵府的牧野城?
第二,那就是這些人都知道現如今大周無將可派,無兵可調。想要一舉南下,直搗宗周。
此計若成,大周豈不是落入一介莽夫手中?
最讓姬長空好奇的就是帶兵的頭領,他相信,那個人既能振奮士氣,傾巢出動,不簡單!
他是誰呢?
就在北軍先鋒逐漸度過洛河,整頓營寨的這段時間。
另一側的長江河畔外,崇山峻岭之中,北軍的後援部隊也已經進入陣地。
率領這支軍隊的是一個女子。一身白袍加斗篷。她親眼見證過幽靈大祭司給姬熬烈注入亡靈怒火的種子,俗稱死亡獻祭。
按照齊王的指示,她統帥著北軍十分之七的軍隊。她到達落日峽谷的山巔后,取出那一盞散發精靈幽光的精靈燈,開始跟遠在宗周的齊王彙報情況。
片刻后,精靈燈閃爍,有齊王的精神波動。
神秘女子側耳聆聽后,對身邊的兩名武將說道:「讓士兵們隱藏好,就地埋伏。切不可暴露行蹤。」
其中一武將道:「監軍大人,您說,魯王會走這裡嗎?要是他帶著殘餘部隊走了麗江,我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女子橫眉睥睨,冷冷的說道:「難道齊王的命令,你也敢違抗?齊王的謀略你也要懷疑?」
武將頷首,緊張的答道:「末將不敢!」
「麗江那一側通往雲貴,是三苗方國跟古褒方國的盤踞之地。那裡根本就沒有我們中土人的足跡。魯王想要渡過麗江,他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勇氣,去闖蠱神大山脈!那是一條必死的路。即便是齊王殿下,也不敢貿然前往。所以,他在牧野戰敗后,一定會帶著殘餘士兵,穿越長江,從落日峽谷這邊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