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幹了這碗雞湯
這倒不是齊王不忠,而是他久在朝堂,對這些事情都聽得麻木了。而且,他雖然不是全心全意的聽命於周平王,但是威后想要奪勢,他是絕對不允許的。自信的齊王也就把這些閑言碎語當做耳邊風了。
再說,平王羸弱,這是公認的事實。在齊王的人生中,要不是半路殺出個姬長空的話,他還真打算,讓維后得勢。
沒辦法,雖然皇族無人能擔大任呢。就算是有國公輔佐,那也得扶得上牆才對。總之,這麼多年,朝堂上的大多數人對幽王跟他的幾個荒唐兒子是徹底的失望了。
要說,最為憤怒的人恐怕就是姬長空了。
他秉性純良,忠勇為上。有著武王後裔的血統,對盛世有著無比強烈的期待。
如今聽了花大海的話,殺氣磅礴。隱忍不發。
姬長空選擇了容忍!他知道,對付這幾個蹩腳蟹簡單,可他們真正仗的是申國舅的勢,這是一盤很大的棋,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萬一他盛怒之下,開了殺戒。正好給威后以把柄,他初來乍到,對朝堂內的事情知之不多。但是,姬長空察言觀色,倒也能夠把問題分析的頭頭是道。
昨日,朝堂之上。齊王那般悍勇,都沒有對威后展露殺機,就足以說明,威后的實力,是令他忌憚的。
能夠讓修為深厚,禁軍在握的齊王都不敢僭越的人,可想而知她在大周擁有的能力,即便不是翻雲覆雨,至少也具備山河裂變的本事。
劉玉洲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煽風點火,道:「王爺,君子動口小人動手。若是你江郎才盡,就主動認輸。還有第三場呢。」
姬長空不以為然,他沉思片刻,回詩道。
「一地雞毛!」
「自古雄歌日東升,雌體趴窩待天明。」
「母雞晨鳴驚雷怒,閃電過後焦毛飛。」
「明爭暗鬥逆天命,雞鳴狗盜倉鼠增。」
「可恨天下無良輩,我自橫刀斬佞臣。」
「巾幗佳人夢悠在,群芳入袖任我行。」
「曾經酒醉鞭名馬,不怕情多累美人。」
姬長空說罷,歡聲雷動!
顧海棠悵然拍手,稱讚:「好!」
小露撇嘴道:「好什麼好,我看就是自以為是。還群芳入袖?呸,花心蘿蔔大白菜。」
小雅一邊打趣道:「哎呀,你就知足吧。二虎哥是凡人,又不是仙賢。」
花大海臉上,青紅皂白,色彩多變。
姬長空的反駁,有理有據,不容置疑。把他們都說成,雞鳴狗盜之輩。尤其是,母雞被雷劈的雞毛燒焦,漫天飛。
那意思很明顯,這位新晉的魯王,明顯沒有把威後放在眼裡。
「好,第二局。魯王勝。氣勢上壓倒性的優勢,無人可擋。」關雲飛吹噓道。
花大海不悅的說道:「我看未必吧。盛世美人,本來意境美滿。可我等作為朝廷的文人學子,應該把才華都貢獻給朝堂。而不是妻妾成群,滿無日夜的虛度光陰。什麼時候,浪蕩登徒子也能題詩作賦了?」
「登徒子也忠君報國,盡心盡責。總比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的好。你們這群廢物,枉為男人。」
花大海說道:「魯王,才不如人,就不用丟人現眼了。你口口聲聲男子漢,張嘴閉嘴大官人。天下之事,男人當的,女人為何不可?」
「是啊,女人怎麼不行呢?」顧海棠也不服氣的在心中刁問道。
姬長空笑道:「就像你這等一知半解就自稱文人才子的雜碎,不配跟本王叫板。」
「大膽!我乃是國舅府的門客,師從孔聖門下七十二賢的弟子,堂堂大儒,竟被你說的如此不堪?」花大海氣勢沖沖,已經毫不避諱魯王的冠冕了。
什麼狗屁王爺,如今可是才氣時代,詩能征敵,道能裝比。講出來頭頭是道,才能讓人心悅誠服。
人群中,小露跟小雅面色難看,她們也沒有料到,二虎子居然口無遮攔。
可,姬長空隨後的話,更是讓她們大跌眼鏡。
「呸,什麼大儒,我看你就是腐儒。學了一點聖人的皮毛,就吹毛求疵來裝大師,你就是標榜虛名的撲街,你算個屁!」
嗡!
門客們一下子炸開鍋了!
顧海棠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台上扯高氣揚的姬長空,彷彿覺得,自己之前對她的好感是幻想,眼前那個分分鐘都看起來欠扁的傢伙,才是真實的。
出口成臟,言語不堪。這也不像是文人撕逼,反而是文人遇到了小流氓。
花大海氣的怒不可遏,血氣上涌,滿腦子一片漿糊。他攤開雙手,求助其他門客,說道:「大家快聽聽啊,這就是魯王的素質。大家評評理,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啊。當今王族,一個個毫無底線,出口成髒的話語,簡直能夠讓人懷疑人生情。」
看著花大海胖墩的身形,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
「去你大爺的!」姬長空上去就是一腳,咚!
花大海身形趔趄,一頭從台下栽了下去。
啊!
這一下,就連一直笑看對決的齊王都忍不住站了起來。他神魂顛倒的暗道:「那小子真的是魯王後裔?」
顧海棠跟兩位侍女驚訝的合不攏嘴。
台上那人,也太流氓了吧?啊?說不過就打,那還比個屁呀。
「你……你打我?」花大海捂著后腰,上氣不接下氣,兩個門客上前把他扶起。
姬長空挑釁道:「我不但打你,你要再在本王面前賣弄你那微不足道的才學,本王還要把你關進大牢呢。」
小露看著花大海,內心深處浮起憐憫之情,她說道:「小主,我們是不是被二虎子給騙了?他欺人太甚了。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就他那揍性還魯王?打死我我也不信。」
小雅也道:「是啊。我看他就是一個登徒子無疑。小主,讓我上去教訓教訓他。」
小露還比較冷靜,她忙道:「不要衝動。跟那種人不要一般見識。」
聽著兩侍女的交流,顧海棠的臉上,也對台上那個無理的傢伙生出了厭煩之色。
「好,你狠。今天這梁子,我們算是結下了。你等著,國舅爺回來了。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花大海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姬長空喝道:「你去跟你個狗主子說,本王等著他。順便告訴他,就說像他那種沒有原則,不遵禮道的人,才會帶出你們這樣的廢物。」
劉玉洲也道:「我們?廢物?好,你竟說孔門弟子是廢物。你等著吧,這事沒完。」
「哼,你們別給孔門招黑了。只學了一點庸俗的學識,就大言不慚,談天說地。也不撒泡尿看看你們自己。」姬長空越說越怒,眼神愈發不屑。
花大海擰著臉,強笑道:「你呢?你這等耀武揚威之輩。你憑什麼說我們?今天丟人現眼的是你。」
姬長空說道:「是嗎?當今文采鼎盛。全乎一心,核心在於德。本命在於道。今天本王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才學!」說話間,姬長空唾手一指,手中氣勁凝變,他面前燦然閃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姬長空說道:「才者,德也。忠君報國,孝老愛幼。很簡單,也沒有私心雜念。豈是你這種跟罪惡沆瀣一氣、跟奸佞同流合污的鼠輩能懂的?一個個披著偽善的面孔,恃強凌弱。摘下你們那虛偽的面具,其實都該千刀萬剮,天下大亂,你們就是罪魁禍首。若是沒有鼠輩猖獗,又豈有母雞晨鳴的怪事?」
「我……」
「你什麼你,上瞞君,下欺名。搜刮民脂民膏,只為一己私慾。我輝煌大周,就是被你們這幫蛀蟲給糟蹋了。」
花大海,氣急敗壞的吼道:「你血口噴人,你這等小人,無論如何說,都改變不了你抨擊女人,小瞧女人的事實。今天的事情,威后聽罷,定不會輕饒了你。」
姬長空冷笑道:「自古以來,是公的就站著,是母的就得趴著。本王並未瞧不起女人。你這等腌臢之輩豈能知曉?」
花大海喝道:「那你說。說不出個子丑寅卯,我這就去給威后彙報。」
「呵呵,好啊,正好本王無事可做,那就讓大家都聽一聽本王對德行跟道法的見解。」姬長空走到台前,顯得無比平靜,半晌后,他慢慢說道:「世人都以為男人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
「對這個道理,我姬長空不敢苟同。常言道,麒麟雖為祥瑞之物,但它無法捕鼠。鳳凰雖為美麗之物,但也不能獵兔。」
「本王以為,無論男女,都不能用才能的高低來判斷她們的德行。所謂才能,其實就是智慧。那些標榜聖人門徒的不學無術之人,真正的道義一問三不知,卻大言炎炎的以智慧來評判德行。要那麼說,天下沒有才能的女子,跟那些無知的村姑,不都成了德行高潔的聖人了嗎?」
白長老若有所思,他忽然問道:「那依魯王所見,男女的德行應該如何平衡呢?」
姬長空滿意的點頭,道:「白長老問的好。我以為,男子如日,女子如月。」
姬長空的比喻,讓花大海跟劉玉洲都是一怔,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敢問王爺有何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