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誰行誰上
將領們異口同聲道:「大帥,你瘋了啊?」
上官羽將手中信奉遞給身邊的將領,後者接過信奉一看,頓時怒不可遏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是威后,原來是她要刺殺大帥。」
上官羽道:「她是一個魔鬼!居然殺我妻兒。弟兄們,隨我殺到宗周!」
「大帥,我們何時出發?」
「現在,就是現在。整頓大軍,連夜開拔。」
……
相較風波險惡的河洛之地,宗周城就祥和了許多。
海宴樓!
大周文人墨客們聚會的地方。
一大早,姬長空就帶著關雲飛來到了這裡。
守衛上前躬身拜道:「拜見魯王。」
「免禮。」說話間,姬長空就作勢進去。
守衛面露難色,阻攔道:「王爺,今天海宴樓有國舅爺組織的家宴。沒有他的批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小的是奉命行事,還望王爺贖罪。」
姬長空面色不悅的問道:「怎麼,本王是得了陛下的旨意,來此大宴賓客的。他區區一個國舅,算什麼東西。你且讓開,這煙宴樓又不是他開的。」
關雲飛一旁提醒道:「呃,大哥啊。申國舅還真的是海宴樓的主人。」
「什……什麼?」
「大哥,海宴樓不比西凌社,但是大多數朝廷官員的子弟都不願意清心寡欲的修鍊才道,為了能夠讓他們走上正軌,所以就設下海宴樓。多多少少跟以前太子陪讀一樣。那些了雖無大才,但也有些見解。這個地方,就是威后賞賜給其弟申國舅。本來是為了,讓那些富家子弟有一個消遣的環境,可漸漸地,那些人就都成為了國舅的門客。每年重陽節,都會在這裡舉行宴會,宴請門客。只是不知,今年為何提前了。」
聽了關雲飛所言,姬長空鬱悶的說道:「那,陛下為何還要我們來這裡?這不是明擺著要挑起矛盾嗎?」
關雲飛低聲輕語道:「哎呀,這事陛下他倒是想管,要我說,陛下極有可能都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大哥,咱們還是走吧,換一個地方。」
「不用換,我昨天都已經知會齊王,跟文淵閣的那些學員們已經吹出去了,這要是突然換個地方,豈不是讓人以為,我被國舅給嚇住了?」姬長空跟關雲飛竊竊私語了一番,旋即轉身,對那個護衛喝道:「你,快去稟告國舅,就說本王來了。讓他快快出來迎接。」
護衛駭然驚魂,忙道:「王爺,小人奉命行事,若是僭越,國舅定不會饒了小人。」
「你膽敢僭越本王,本王也會殺了你。」姬長空怒道。
關雲飛喝道:「還不快去?」
護衛頓身,答道:「是!說罷,閃身退去。」
半個時辰,都不見動靜。姬長空沒等到主人出來,卻等來了自己邀請的客人。
白長老、司馬卿帶著幾個文淵閣的弟子走了上來,他們內心實為欣喜,看到姬長空,急忙拜謁道:「長空,恭喜你成為魯王!」
姬長空笑道:「諸位是我的良師益友,就不要寒磣我啦。」
一番說笑后,司馬卿皺眉問道:「怎麼?難道魯王就讓我等站在這裡嗎?」
姬長空尷尬道:「呃,這……」
護衛氣喘吁吁的跑來,叫道:「王爺,花管家知道是您來了,已經安排人手為王爺準備禮堂。王爺,請隨小的來吧。」
「嗯!」姬長空得意的點頭,邁開大步走了進去。
片刻后,護衛指著一座粗陋的帳子,說道:「王爺,這便是花管家為您收拾好的禮堂。」
一干人到達海宴樓內部的時候,胖子率先忍不住喝道:「靠!這也叫禮堂?」
那名帶隊的護衛,面帶尷尬的匆忙退下。
姬長空環顧四周,好樣的。海宴樓內,的確是有一個大禮堂,不過是露天的。但是,戲台可是用精美的花崗岩還有東海的水晶石築造而成的,台高八尺,絲綢屏障宛若柳絮,上面點綴著滿目琳琅的金銀玉器,奢華至極。
不過那座戲台現在已經被別人佔據了。台上有左右對稱的兩排座椅,中間有一張豪華的太師椅。
此時已經是賓客齊坐,台下的禮堂,清一色的華蓋頂帳,座椅配置齊全。下面都坐滿了人。顯然,他們都是跟申國舅交集頗深的文客。而台上的就是他的家客了。
那些人,受到的禮遇極高,有禮部的人專門為他們端茶倒水,提供筆墨。
氣氛高漲,完全沒有把姬長空這一行人的到來當做一回事。
那所謂的『花管家』給姬長空準備的所謂『禮堂』,就在露天廣場的一個角落裡,這裡是伙夫們待得地方。
這個頂帳的邊上,煙熏繚繞,散發出燎毛的焦灼氣味。一個露袒胸毛的胖大漢,正在翻轉著鐵架上的烤乳豬,只見他手掌翻騰,孜然、辣椒、黑胡椒、鹽巴、薰草,粉末隨風而盪,聞著讓人味蕾大開。
「哈欠,啊……哈欠!」辣椒粉進入鼻孔,關雲飛淚流滿面,饒是如此,他也咽著口水,說道:「大哥,要不,咱們就在這兒吧?」
姬長空知道這個吃貨在想什麼。可是,他,好歹王爵。而且宴請友人,這麼重要的場合,應該是登台而杼、舉杯暢飲,讓別人在下面看的。如今這待遇還不如禮堂下的那些賓客?
看著四周如同鮮花綻放的富貴錦賬,在看看自己這邊,雖然場地是夠大,不過是十來根竹竿上搭著遮陽的一塊白布。
想到這,姬長空心頭火氣,關雲飛已然搶先走到台前,轉身喝道:「都停下!魯王駕臨,還不快快行禮?」
「呸!什麼玩意,還魯王殿下!」
「就是,死胖子,滾遠點。別擋住了小爺的視線。」
涼帳下的人,一個個凶神惡煞,關雲飛喝道:「廢物一群,就你們這還敢自稱文人墨客?真是侮辱這四個字。」
正當這時,台上有人嘲笑道:「哈哈,既然小友算是文客,那就請賜教一番。你最好展露出你的才學,不然就別來這兒丟人現眼。」
嘲諷關雲飛的那個人,叫劉玉洲,賊眉鼠眼鷹勾鼻,白面無色血氣虧。單是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個毫無作為的傢伙。
關雲飛躍上高台,怒道:「你這等狗仗人勢的東西,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犬吠?」
「雲飛,不可無禮!」說話間,姬長空也閃到台上。
劉玉洲還要爭執,這時候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人伸手制止,中年人往前兩步,皮笑肉不笑的恭維道:「閣下是?」
關雲飛說道:「他就是魯王!」
中年人稍一獃滯,恍誤道:「哦,原來是王爺駕臨,有失遠迎。下官叫花大海。」
花大海!人如其名啊,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姬長空眼神不屑的瞥了一眼,問道:「花管家,你好大的膽。陛下親自批准讓本王在這裡舉辦宴會,你為何還要佔著不放啊?」
花大海訕笑道:「王爺真是錯怪下官了。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行了,本王要見這裡的主事人。」
關雲飛追道:「還愣著幹嘛?王爺要見你們國舅。」
花大海被這麼一吼,友善的面容立即變色,他陰測測的笑道:「王爺難道是剛來宗周嗎?國舅爺豈是想見就能見得到的?」
關雲飛氣道:「怎麼?你要忤逆王爺嗎?」
「嘿嘿,忤逆倒是不敢,你我各為其主,誰都沒有越俎代庖的權力。」花大海對姬長空散漫的行了一禮,說道:「王爺,如果您執意要成為今天的主角,下官可以跟國舅爺請示。不過國舅如今不在宗周,就算請示起來,也是存在一些麻煩的。」
這時,劉玉洲也冷著臉說道:「沒錯,國舅爺前天夜裡已經離開宗周,三五個月不會回來。我們這次便是為他踐行。若是王爺鐵了心要刁難我等,那豈不是趁人之危,讓國舅爺顏面盡失?」
「我去你大爺的!」姬長空怒不可遏,一巴掌就甩了過去。他最煩這種心懷禍事,還裝出真善美,滿嘴跑火車的傢伙。
這一記響亮的耳光差點把劉玉洲砸暈,同時,滿座門客,全部起身,一幅幅氣勢洶洶的摸樣。
劉玉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你……你敢打我?花管家,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花大海怒道:「魯王,看在你初來乍到的份上,花某奉勸你一句,不要太放肆,否則的……啊!」
姬長空一拳,砸在花大海的面門上,花大海倒地,摸著自己的鼻樑骨,痛苦嚎叫。
姬長空這時冷冷喝道:「國舅爺有臉,本王就沒臉嗎?再要恬躁,本王打斷你們的狗腿。」
關雲飛佩服不已的贊道:「大哥,你還真打啊?」
「你以為我是在虛張聲勢?」
關雲飛道:「我就是那麼想的。」
劉玉洲跟花大海被揍了,這事超出他們的預料。自從跟了申國舅,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新上任的魯王。
嘿,雷厲風行,說干就干,姬長空打的就是他們的臉,越想不到,就越要打。
「白長老,您是長輩,就請上座吧。」姬長空換了一個畫風,虛懷若谷,又禮賢下士。
花大海叫囂道:「不,這是我們的舞台,就這樣奪取,我們不服。常言道,君子動口不動手,魯王目無法紀,行事粗魯,簡直丟進了大周文人的臉面。」
劉玉洲氣道:「你們敢不敢跟我們比試一番?今天誰贏誰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