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認了個關二弟
好一對難兄難弟。路上，姬長空打破沉默，問道：「關大哥，你到底做錯什麼了？感覺你們那領導，一點都不通情達理啊。」
通情？達理？
關雲飛看著面前的這個愚人，這是他聽到從愚人嘴裡說出來的最好的笑話。
「唉，長空，你不明白的。跟你這麼說吧。你別看我關雲飛缺點多，那是因為我優點太多，太完美。所以太多人都只顧挑我的缺點。這個……你知道吧？」
姬長空看著這個死到臨頭還吹牛皮的胖子，苦笑道：「知道，當然知道。我兩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說啥，我能不支持呢，哎。十五年，這輩子完了。」說到這裡，姬長空一把抓住關雲飛，說道：「我們跑吧？離開這個地方，逃離她的控制。」
「逃離？不行的。」關雲飛跟被鷹啄過的兔子一樣，豁然蹦起一尺高，像是觸到了他的神經。
逃？這個念頭從前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過很多次，以至於他嘗試了幾次后，發現，天下之大，居然沒有希凌雪到不了的地方，這就尷尬了。
不過，他看到姬長空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好像深仇大恨報不了似的。突然嘿嘿壞笑起來。
「笑，你還笑的出來？」姬長空沒好氣的罵道。
關雲飛說道：「放心吧，我們兩都不會被關禁閉的。」
「不是，你想出好辦法了？快說說。」姬長空催促道。
「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按照她說的，迴文淵閣等她發落。」
「她都說了要關我們十五年了，還要發落啥？我看那個小娘們就是給慣得。」姬長空說道這兒，突然捂住了嘴巴。他想起那制約上千黑修羅的手段，無聲無息，斬妖屠魔於夢幻的傳奇。
那麼厲害的神通，要是讓她聽到自己說她壞話，估計再加二十年也無法平息她的怒火。姬長空鬱悶的掰扯著手指，巴拉一陣，三十五年。
那還追個屁的夢？報個屁的仇啊？三十五年，出來的時候，黃花菜都TM的涼了。
「嘿嘿，放心。我了解她。我們會沒事的。」
「可是，她親口說關的啊？」姬長空到了這等關鍵時刻，也不敢相信這個哀哀戚戚的傢伙了。
「是啊，她要關。」關雲飛的胖臉促狹著，露出了精明的眸光。
關嗎？不關！
以他對社長的了解，希凌雪就是在眾人面前挽回自己的顏面，顯示自己的威嚴，這維護面子的手段，他以前可沒少見過。
說不定，過了明天，她突然一高興，就是一個服刑有功，減免罪過！
總之，那是一個凡事都要看心情的女人。
再說了，姬長空不知道他的身份，可關雲飛知道。希凌雪會讓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虛度十五年的光陰？答案是否定的。所以，他得想辦法，套進自己跟姬長空的關係，兩個男人，最好的方式莫過於結拜了。
可，結拜的話，那得有長有次，有高有低，有兄有弟啊。讓姬長空當老二？
要是有朝一日，在希凌雪的操控下，這小子上位了。他如果僭越大哥，就真是如坐針氈。
哎呀，可是讓我當老二？這……會不會有點丟臉？
關雲飛目光複雜的看著姬長空。小眼睛閃爍不停，分析著一萬種可能……
姬長空目光呆板的看著關雲飛。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突然，關雲飛說道：「長空，這一次黑修羅的圍獵戰，多虧你救了我。救命之恩，俺無以為報。從今以後，俺就叫你大哥了。」
「呃，啊？你是在逗我嗎？別鬧了。你比我大。」
「我是比你痴長兩歲，可你是救了我。恩同再造。」
「這，也不太合適吧這？」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喊你大爺？」
呃……
一路上，關雲飛徐徐進取，姬長空半推半就。就這樣，兩個人逆轉了長幼。
「大哥！」
「老……二……二弟！」
……
幽寂林，霸王山巔。虹光激流，天外玄仙。希凌雪落在山崖，腳不浮地，徑直走向懸崖。
懸崖的邊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希凌雪，他的長袍被狂風吹的咧咧發抖，好像乘風破浪，直掛雲帆的仙徒。
「你來了。」男子淡淡的說道。
希凌雪道：「我本不想來。」
「可你還是來了。」男子側身，腰間的『齊』字玉佩更加耀眼，宛若九天之上的一顆懸星，在凡俗的世界你，發光發熱。
希凌雪站住，腳下的鈴鐺卻被風吹的響個不停。
「齊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
齊王霸道的說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不是什麼齊王，我是你師兄。」
「同門八載，你我背道而馳。談何師門友誼？」
齊王笑道：「我自有我的打算，還是那句話，我有十足的把握，讓大周王族回歸正統。」
希凌雪睫毛簇動，輕怠道：「就憑一柄魚蠶劍？」
齊王轉過身，正面對著希凌雪，貌美而勇，面容剛毅，他笑道：「沒錯，就憑這柄劍。想當年，大周鼎盛，家祖太公輔佐武王徵得天下。那時節，天下霸主無不響應，無不歸順。九大方國的統領，獻出他們的圖騰，武王分封九王，並熔煉九鼎，齊聚宗周。天下群雄拜服，妖蠻俱寂，國泰民安。」
齊王說這些的往事的時候，臉上露出激動憤慨的情緒。他走到希凌雪面前，目光含蓄，氣勢內斂。
他繼續說道：「可是現在呢？現如今大周天下四分五裂，秦、漢、宋、明、清，五大霸主群雄逐鹿。強敵環伺，十年之內，大周必亡。」
希凌雪道：「你就那麼確定，那些方國會聽你的號令嗎？若是師公沒有證道神聖的話，或許還有可能。」
齊王驕狂的說道：「要是家祖尚在，大周何至於此？」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今的九大方國早已不復當年。大多數方國都跟秦帝國交好，就連一向溫和的河洛、呂方、靈海方國都開始逐漸脫離大周的控制。大多數方國領主已經切斷了對我們大周的上貢路線。」
「師妹，你還是不明白。那些方國為什麼敢如此妄為？不就是因為九鼎被武王封印的緣故嗎？當年武王封塵九鼎，是想要天下永為一家。沒曾想，時過境遷，人心莫測。當年締造契約的那些方國領主的後人都選擇背信棄義，一個個都想要奪回他們各種的圖騰信物。我身為齊王，有責任將他們從錯誤的道路上拉回來，讓他們都認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我要聚齊九鼎。還天下一片朗朗晴空。」
「元湛，你到現在還認為，武力才是光復大周的基本因素嗎？」
「當然，當今天下，要讓諸侯歸心，非行霸王之道不可。本王已跟古蜀方國達成協議，幫他們找回蜀王鼎，古蜀將為我效勞。」
希凌雪鼻尖微簇，駁斥道：「荒謬。天下亂象，山河崩斷。乃是因為道統衰弱而起，自從師公仙去，五行雜家群起，百家爭鳴。周禮被三教九流傳的離心離德，這才讓天下人心生邪念。讓暗夜妖蠻種族有機可乘。人人追名奪利，人人想要稱王稱霸，這個天下豈能不亂？」
「哈哈，哈……」齊王捧腹大笑，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說到：「師妹，你還幼稚的認為，天下分裂，是跟道統凌亂有關？治世大道，修鍊起來何其漫長？道法諸多，有六韜三略，王霸攻略。哪一個不是平定天下的霹靂法門？只有按照我的方法，以人為本，才能讓大周重回正軌。若是按照你的說法去做，以道普世，那隻會讓道統徹底崩環。六大門派，三大宗門，跟你站在一條戰線上可不多啊。再說，你現在已經是站在鋼絲上跳舞了。你明著掌控西凌社是要納入黎元世界的才道學者，可你暗中卻是想要讓他們為你所用。紙里包不住火，倘若有一天他們知道這個交流共進的學會，所要做的事情，是要統一道統，歸回道始的話，那些人……會不會跟你反目成仇？會不會因為你，從而讓天下仙魔兩道，六大派，兩大宗，集合起來圍攻我太玄宗？」
「元湛，這就是你跟我的區別，也是你我的分歧，我們兩個註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你說想的只是你的豪氣干雲，而我要做的，則是一條漫長而永恆的路，修鍊大道，不畏生死，世間凡塵，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齊王的突然神色大好，說到：「好一個過眼雲煙。那你為何要把魯王嫡子，送到文淵閣？難道不就是想要讓他為官做將，用的不還是本王的法子嗎？」
希凌雪聞言一怔，恨道：「你跟蹤他？」
「何止是跟蹤，要不是本王出手，那個廢物恐怕早就沒有今天了。魯王英雄蓋世，看到那麼個廢材兒子，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了。」
希凌雪漸露冰霜，目似琉璃，輕輕的說道：「齊王，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干涉，如果你想要征伐天下，自己當帝王的話，我會殺了你。」
齊王形色焦喜：「師妹，我知道你的個性。要不是那小子文星陷落，覺醒才起無望的話，你也不會讓他走進入文淵閣。其實，你從找到那小子的時候，你就輸給我了。你終歸還是要走我的路。」
希凌雪不服氣的說到：「哼，我的手段，你豈能知曉？也許三年，也許半年。我會讓他跟別的學士一樣，覺醒才氣，走我的路。」
齊王道：「呵呵，他走的只是他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