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情仇
蘇炎心中氣不打一處來，這秦丹皇都落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端著君王的架子。
想用誰，誰敢不從？不為朕所用，必為朕所殺？
難不成他認為自己現在還掌握著億萬人的生殺大權？
對於這樣的人，蘇炎只能用腦殘來形容。
「朕是王朝之君，九五之尊！」秦丹皇掙扎著，努力扭動著頭顱，將臉偏過來對著蘇炎，怒吼道：「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朕是王朝之主，你們犯上謀逆，不得好死！」
「呵呵……」蘇炎微微仰著臉，咬著下唇，冷笑了起來，道：「你現在不過是砧板上魚肉，被我踩在腳下的螻蟻，也敢大言不慚！王朝之君，九五之尊？是這樣被我踩在腳下的君王嗎？」
「姓蘇的逆賊，你放了皇上！你敢這樣對皇上，整個天下的王朝子民都不會饒恕你！」血塗厲吼。掙扎著想要翻爬起來，那目光像是要吃蘇炎的肉似的。
「聒噪！」雨淮探手而出，一把抓住血塗的腳踝，手臂掄動，「嘭」的將其重重摔打在地面，頓時震得大片的地面都晃動了起來，煙塵瀰漫，砸出一個人形深坑。
血塗的厲吼聲戛然而止，只有忍不住發出的痛哼隱隱約約從煙塵瀰漫的人形深坑中傳出來。
「秦丹皇，都說人在臨死的時候總是能看透以前看不透的事情，可是你這老匹夫到臨死的一刻還是這麼頑固，你認為你做的都是對的？」蘇炎蹲下來冷眼俯視他，「我與你們秦丹王朝沒有任何關係，此來王城只是單純對付高爾夫，恰巧認識了右相，這才幫助你對付高賊。然而你不思回報也就罷了，竟然還使用卑鄙的手段數次算計於我，妄想通過精魂裡面的邪惡之力控制我的元神，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沒什麼看透不看透的，朕身為君王，自然要為大局著想，為整個王朝的未來著想！豈能有心存仁心？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沒有什麼好說。某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天要滅朕，朕也只能認命！」
「結果如何？你所謂的大局，你認定自己做的對，那麼你做的事情導致的結果是怎樣的？你被我踩在腳下，秦丹王朝從此易主，這就是你所謂的大局嗎？你的目的其實是將列祖列宗數千年的基業拱手讓給他人而已。」蘇炎說著挪開了踩在其臉上的腳掌。
「不！不是這樣的！朕是為了讓王朝更加興盛！朕沒有對不起列祖列宗，朕已經儘力了！」秦丹皇站扎著翻爬起來，瘋狂嘶吼著，隨後「噗通」跪在地上，身上的銳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披頭散髮，淚流滿面：「王朝數千年江山毀於朕的手裡，朕愧對列祖列宗，朕是罪人！朕是千古罪人啊！」
蘇炎搖了搖頭，在場眾人全都搖頭嘆息。
最後一刻，秦丹皇終於醒悟了，或許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過錯，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即便是王朝的君王也不列外。只是這個代價過於沉重，秦丹皇承受不起。
一個王朝興盛了數千年，就這樣走到了盡頭，此時此刻對於秦丹王朝土生土長的鐘正等人來說真是感慨萬千不勝唏噓。
不管是鍾正還是安子傑等人，他們目睹了秦丹王朝的興盛與衰敗，即將見證一個千古王朝的更替，這讓他們不禁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昭和門外，高爾夫看到這樣的畫面也不禁露出驚色，冷笑道：「想不到秦丹皇這個昏君竟然也知道後悔。只可惜，後悔已經沒用了。當年若不是他荒淫無度，不顧倫理，老夫豈會……」說到最後，高爾夫咬牙切齒，但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旁邊的白眉老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夫聽聞百餘年前左相偶遇一女子，彼此互生愛慕，只是最後的結局令人惋惜……」
「哈哈！哈哈哈！」高爾夫仰天狂笑，臉上卻滿是悲涼，滿頭花發蓬飛，眼中蘊滿了淚光：「綺夢，終於到了為你報仇的這一天了！當年強搶你進宮，逼得你香消玉殞的狗皇帝，此刻是多麼的狼狽！綺夢，你看到了嗎？老夫今日定要手刃狗皇帝，用他的人頭來祭奠你的在天之靈！」
這一刻，高爾夫徹底的爆發了，壓抑在心中百餘年的仇恨完全釋放了出來，不禁令在場的人大都露出驚色。
這個秘密很有人知道，一直以來眾人都認為高爾夫只是覬覦皇位才會謀逆，而今才知道原來一切的導火索都是因為一個叫做綺夢的女人！
只有幾個高家的心腹才知曉此事，全都忍不住嘆息。
當年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跟隨在高爾夫的身邊了，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自從那個叫做綺夢的女子被皇上強召進宮而自殺之後，高爾夫就變了，從此變得冷漠無情，心狠手辣，做事無所不用其極。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便苦心經營，一點點培養屬於自己的實力。數十年後，他在朝中擁有了很高的威望，開始暗中控制各方城主與軍隊，一點一點吞噬秦丹王朝。
而關於綺夢的事情，秦丹皇也是知曉的，但是那時候的他驚艷於綺夢的美貌與傾城的舞姿，並沒有當回事，也覺得高爾夫為了鞏固地位，應該樂於將綺夢獻給他。
「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原因，引出了百餘年前的一段往事。」蘇炎也有些驚訝，怎麼也沒有想到整件事情的起因竟然是因為一個女人！
想到這裡，他不禁看向身邊的娜塔雅，那傾城的仙顏美得令人目眩，這樣的絕世佳人，即便是用芳華絕代也難以形容她的美麗與氣質。
他不禁在想，如果自己與高爾夫有著相同的遭遇，那麼自己會怎麼做？肯定會比高爾夫更加瘋狂，但絕對不會像他那樣禍及無辜百姓。
「正所謂應了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雨淮搖了搖頭，嘆道：「說來這高爾夫也算是長情之人，時過百年還能對那綺夢念念不忘，想著替她報仇。只是冤有頭債有主，他不應該去禍害王朝百姓，也不應該縱容兒子胡作非為。」
「狗皇帝！你納命來！」高爾夫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心中的壓制的仇恨徹底爆發出來以後，他什麼都不顧了，直接向著蘇炎這邊衝來，其身邊的強者們見狀唯恐他會遭受圍攻，趕緊跟了上來。
「主人，要不要將其擊殺？」大長老在蘇炎身邊低聲問道。
「暫時不用。」蘇炎搖了搖頭，給眾人遞了個眼色：「退後，既然他們有私仇，那就將秦丹皇交給他處理。」
「蘇炎，可是……」鍾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下去，默默跟著退到遠處，搖頭嘆息不止。
「鍾丞相，事到如今你還想著要給他一個有尊嚴的死法嗎？」蘇炎看了鍾正一眼，道：「君臣之間也有倫理道德，秦丹皇明知綺夢是高爾夫的女人，卻要召她進宮，至其身死。在這一點上，高爾夫找秦丹皇尋仇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給予支持，也沒有權力去干涉，鍾丞相也一樣。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他們的私人恩怨解決完了再說。」
「主人心胸寬闊，在這個時候還能為對手著想，真是讓屬下等人感到佩服。」雨淮和雨澤等人這般說道。
「就事論事，一碼歸一碼。高爾夫荼毒百姓，這點我看不過去，所以要殺他。但他畢竟當年也是可憐之人，百餘年的仇恨應該做個了結。這樣以來，鍾丞相將來也不會背上弒君的罵名，反而還有平亂之大功，這對於他將來坐上君王之位會有所幫助，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主人深思熟慮，屬下等人竟然忽略了，活了百餘年，本以為凡事都能想得較為周全，而今與主人相比，真是汗顏……」
「淮叔、澤叔，你們不必謙遜，將來你們在這個世間生活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會如我這般了。之前你們生活在帝陵內，接觸的只有自己的族人與靈族的人，幾乎可以說是與世無爭，有些事情你們不會多方面考慮，或許是思維的慣性使然。」
這時候高爾夫來到了披頭散髮跪在地上的秦丹皇面前，雙目中的殺意與恨意無法用言語形容，整個眼球都是通紅如血，遠比他的兒子高哲死的時候更加可怖：「狗皇帝！你還記得一百二十三年前那些色藝雙絕的女子嗎？」
「綺夢……」秦丹皇抬起滿是血污的臉看著高爾夫，神色間有些迷離，「朕怎麼會忘記綺夢，她是那樣的美，她的樣子，她的舞姿，朕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啊。」高爾夫也野獸般咆哮，一頭花髮根根倒豎，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來了，一把將秦丹皇拎了起來，「啪」的一耳光摑在其臉上：「你沒有資格說綺夢！她是我高爾夫的女人，永遠都是！你個昏君，狗皇帝，竟然想染指綺夢，將她生生逼死！整整一百多年了，我等的就是今天，我要親手為我此生最愛的女人報仇雪恨！」
「綺夢已經不在了，你就算是對朕恨之入骨也沒有用，她永遠都回不來了，回不來了……」秦丹皇如行屍走肉般任由高爾夫拎著，臉上被摑了耳巴子也沒有什麼反應，血液順著嘴角不斷往下流。
曾經高高在上的君王，而今淪落到這個地步，任人宰割，任人魚肉。
「狗皇帝！老夫活撕了你！」高爾夫厲吼著「噗」的將秦丹皇的左臂生生撕裂了下來，隨後扔出去，血液頓時飆射而出，痛得秦丹皇發出凄厲的慘叫。
「噗！」
高爾夫無比的瘋狂，撕下左臂后又將秦丹皇的左臂給撕了下來，接著便是雙腿。
鮮血不斷飆射，秦丹皇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他被高爾夫拎在手中，四肢全都被生撕了下來，最後連身體都被撕裂成了碎片，內臟與碎肉散落一地。
一代君王就這樣被人生生分屍而死，這讓那些守衛昭和門的禁衛軍全都嚇得丟掉了手中的兵器。
「哈哈哈！綺夢，我終於為你報仇雪恨了！你看到了嗎？我親手生撕了這個狗皇帝，你可以安息了！」高爾夫滿身都是血，仰望著天穹，老眼中淚水滾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爾夫的心情平復了下來，猛然轉身盯著蘇炎，冷聲道：「小子！你肯讓老夫親手殺掉狗皇帝，老夫很感激你！但是你殺老夫的兒子，阻止老夫的大業，老夫必殺你！」
「很好，你和秦丹皇的事情了結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也該做個了結了。」蘇炎淡淡地說道，而這個時候白眉老者等人也破空而至，落在高爾夫的身邊，眼中的殺意熾烈無比。雙方間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大戰隨時都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