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偶遇黑道大哥王老八
BJ確實還是比SZ大上很多的，司機開了多久我沒算，但是到的時候我和林葯都快睡著了，隆福寺夜市位於BJ絕對的市中心，一下車進入夜市區的時候店老闆的吆喝聲，酒瓶子的碰撞聲，還有滿嘴京片子的大老爺們嘮嗑的聲音一下子就把人帶入了這座千年古城的歷史韻味之中。
隨便找了個攤位坐下，這邊的夜市都是路邊攤，沒有什麼包間之類的一說，而且在這種氣氛里吃宵夜確實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隨便叫了幾份燒烤還有半打啤酒，本來我的意思是隨便拿個兩三瓶就夠了，因為我還真不知道林葯的酒量，雖然知道她喝酒了，但是女生能喝酒的除了薇薇我還真的就沒見過幾個
但是林葯特別鄙視地看了我一眼還批評了一句小家子氣，直接要了半打，一瞬間我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難道現在的姑娘都是酒泡出來的嗎？而且不管怎麼說我都還是個男人啊！她就不怕真的酒後出現什麼問題嗎！
要是剛剛酒店裡的香艷場景在我喝醉之後再來一遍的話，我是打死都控制不住的。林葯跟路邊攤的老闆說話的時候居然也是滿嘴的京片子，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聽起來就跟BJ四合院長大在大小衚衕里穿著跑的那些本地人沒什麼兩樣。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就算都是說普通話，每個城市的人口音都還真的不一樣，在SZ呆了多年的我多多少少也染上了一些有著GD省味道的粵語腔，而我家鄉那邊都是帶著CQ口音還帶著CQ特有的髒話的普通話，這些都是日積月累而來的。
所以可想而知，跟我沒有聯繫的這些年，林葯一定是來了BJ，心裡雖然這麼琢磨著，但是我也沒有表現出來什麼，畢竟這些事情現在說出來可沒有什麼意思了，可能是看她說BJ腔調的時候我抬眼看了她一下。
好像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不過林葯倒還是那麼若無其事地對我笑了笑：「你猜得沒錯，當年跟你分手了之後我就是來了BJ，我一直都很喜歡這個城市，它的法則太過鮮明，我喜歡又競爭力的東西，它能證明我的能力，孟飛揚你應該懂的，林葯從來都不是一個花瓶。」
我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她還是輕而易舉地猜到了我的想法，這倒不是因為她是個心機深沉到能輕易駕馭我的女人，而是因為就算時隔三年，她還是對我太過了解了。
「來BJ，一個人這麼多年，累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她這樣的一個問題，斷了聯繫的這些年，我幾乎每一晚都在想著她最近過得好不好，一個人能不能照顧自己，身邊是不是已經出現了新的護花使者，那個人會跟我一樣總是惹她生氣嗎，她會不會偶爾想起我。
這些問題我想過如果真的見面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問她，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我才發現這些問出來都已經失去了最初的意義，所以就算是猶豫了這麼久，我說出口的也只有這一句「一個人這麼多年累嗎」。
剛剛想自嘲的時候林葯的回答又讓我有些動容了，把一絲繞到臉龐的髮絲繞到了耳後，櫻唇親啟：「一個人倒是不累，就是很多時候想到你的時候挺想哭的，回SZ不是因為在BJ的發展不好，相反我在這邊發展地特別順利，人脈也攢積了很多，開公司的錢也是這些年自己攢下來的，回SZ，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吧。」
不是因為覺得尷尬所以動容，相反我聽到林葯的話心裡反而釋然了很多，至少我知道了這些年來不是我一個人傻著等候，無論她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對我而言已經是最大的安慰了。
遲疑間酒和菜都已經上來了，老闆是個熱情的中年大叔，兩口子一起擺的攤，對我們熱情地吆喝著：「小兩口一起出來玩吧？喝兩杯也挺好的，晚上可以助興，咱們BJ城的夜市還是不錯的，老BJ的烤串也是我們這一塊兒的最出名，兩位對BJ城應該也挺熟的吧？一下子就找准地方了。」
看到這個老闆是把我和林葯當成一起出來旅遊晚上跑到這兒來宵夜的小情侶了，我有了一瞬間的尷尬，但是林葯很明顯比我放得開得多，看生意也不是特別忙，就讓老闆坐下給他也開了一瓶酒，跟老闆就嘮嗑了起來：「您老怎麼看出來我們不是本地人的呢？」
老闆和我們碰了一下杯大飲了一口哈哈笑著說：「太明顯了，這位小兄弟應該是GD人吧？來BJ的人不少，我跟我家老婆子擺攤也擺了好多年啦，每年走南闖北來我們這兒吃東西的人也不少，一聽口音我老漢就知道是哪兒的人了，小姑娘你是和小夥子一路的，京片子說得還挺溜，但是我們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還是能聽出來的。」
「大爺您和大媽擺這個攤多少年啦？連外地口音都聽得出來。」我也好奇地想老爺子提問了，要是全中國所有地方的口音聽一下都能聽出來的話那真的算是閱人無數了。
「今年五十多啦，我跟她二十多歲就在一起了，當時我什麼都沒有，一個四合院還五個兄弟爭，哎，老婆子當年跟著我也是吃了不少苦啊，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也過來了，其實吧，兩個人一輩子在一起，大富大貴什麼都真的就不是那麼重要了，生活過得走，家人健健康康，夫妻恩愛，這輩子也就夠了不是嗎？年輕人你們也要珍惜緣分啊。」老爺子又喝了一口酒，BJ老爺們的酒量還真的不是蓋的，兩句話間一瓶就見底了。
對於大爺的人生哲學我和林葯都笑了笑沒有答話，跟大爺碰了一下杯了之後就各自沉默了。大爺應該是覺得他在我們倆小情侶都害羞了，所以又打了個哈哈喝光了最後一口就告辭去幫他老婆的忙了。
我還挺喜歡這個老爺子的性格的。跟BJ這座城市的大氣也是毫無違和感。轉頭準備跟林葯聊天卻看到她抱著酒瓶子陷入了自己的思路之中。
很識趣地沒有打斷她，我看到酒喝光了，剩下的酒在背後放著的，轉身去拿酒卻撞到了一個人，一個明顯身材結實的大漢，走路搖搖晃晃的，我伸過去的手臂正好擋在了他的腿前面，大漢頓時載了一個跟斗。
大漢身後的一個男人頓時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就揪住了我的領子，這個男人的力氣確實很大，我一百四十多斤的塊頭直接被他從椅子上給提溜了起來：「你他媽沒長眼睛是吧？臭小子，我們大哥是你他媽能撞的？」
本來因為撞了人而產生的一點點愧疚感頓時一點都沒剩下了，雖然是我撞人不對在先，但是這個男人上來就揪人領子跟直接打臉也沒什麼不同了，我的目光頓時也冷了下來，到了嘴邊的道歉的話都給氣得給憋了回去。
一個掌擊打在了男人的肘關節，他吃痛手就鬆了，我趁著他一鬆手就雙手扣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一按，男人根本沒想到我會還手，整個人都被我給拉的彎下了腰，我順勢右腿膝蓋往上一頂，猛地就撞擊在他的面門上，卡擦的一聲周圍都安靜了，男人捂著臉滿臉血地躺在地上開始打滾，鼻樑肯定是斷了。
男人旁邊的三個朋友臉頓時綠了，上來就擼袖子準備動手，那個摔倒的的大漢也爬了起來，看到自己的同伴摔在地方馬上就要掄起拳頭來揍我，我也冷眼看著他們，我知道今天肯定是打不過了，寡不敵眾，而且我身後有個我要顧及的女人，我打起架來不可能不管她。
誰知道這時候我身後的女人開口喊了一句對面四個本來劍拔弩張要跟我干架的男人都愣住了，林葯嘆了口氣，悠悠然又聲音不小地喊了一句：「王老八，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跟個傻小子似的不懂事兒對嗎？」
那個大漢先是愕然，然後看到我身後的林葯了之後臉上頓時變成了狂喜，一個稱呼叫出口把我給嚇得差點一屁股給坐了下去：「姐！！」
姐？！這個大漢看起來就算沒有40也有三十多了，個子起碼一米八五以上，渾身肌肉跟岩石一樣，估計他一拳下去就夠我好受的，大光頭黑襯衫，金鏈子有拇指粗，一看就是個嘮社會磕的大哥，這樣的一個壯漢，居然叫林葯這個二十齣頭嬌滴滴的小姑娘姐姐？！
看到這個王老八這聲姐姐一叫出來，他三個手下也頓時愣住了，加我一塊兒四個人在那兒大眼瞪小眼。王老闆這聲姐姐叫了之後他的鼻涕眼淚也一起下來了，撲過去就抱住了林葯的腿：「姐姐你可算回來了，弟弟都想死你了，你不在日子我有天天都克制自己不打架，書也有經常看，我再也不背著你打架了，剛剛是個意外，是老刀子他自作主張，不是i我想乾的！」
說完之後他還是緊張兮兮地看著林葯的反應。林葯又嘆了口氣，從桌上拿了張餐巾紙幫著王老八擦了擦臉上的鼻涕和眼淚：「我這一年多有事情去SZ了，為什麼回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呢？你答應我不會再跟社會上的人胡來了，怎麼又在帶小弟了呢？」
一聽林葯的指責大漢王老八的鼻涕眼淚又全都給下來了：「姐姐你有所不知啊，我真的是被逼無奈啊，我和這些兄弟都是從初中開始就輟學出來混社會，我當初把他們解散了，他們都沒什麼能幹的活了，在BJ要養活自己太不容易了啊，最後都落得流落街頭了，誰見都欺負，沒辦法了我們只能重操舊業了！」
林葯無奈地點了點頭，扶起了王老八：「換個地方說話吧，在這裡太影響老闆的生意了。」說完還給我遞來一個歉意的眼神，我聳聳肩膀示意自己沒事兒就跟他們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