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記不清了
第9章 都記不清了
蘇敬峰站起身,走向門口:「我先去看看怡兒,這件事牽扯到三殿下,斷不能胡亂猜測。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若真是顏兒的錯,那我自然會懲戒她。」
小柳氏愣了愣,剛要開口阻止,見蘇敬峰已經走遠了,心中不由得慌了慌。
今天這件事固然有蘇錦顏亂了規矩在前,可蘇雪怡會被夜景辰踢傷,也是因為她口無遮攔的把皇後娘娘的打算說了出來,惹怒了夜景辰……
如果讓蘇敬峰知道,只怕這件事是不會善了了,說不定彤兒和怡兒還會受到懲罰,她要在蘇敬峰問話之前把這件事情壓下去!
想到這裡,小柳氏叫來了貼身丫鬟桃花,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
那廂,蘇敬峰沒有去往蘇雪怡所在的怡馨院,而是來到了明染院的門外。幾番徘徊之後,他終於還是走了進去。
此時的蘇錦顏正站在院中,仰頭看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在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后,若有所思道:「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父親,你可還記得當年與母親在相思樹下定情時的場景……」
「顏兒怎知是為父?」蘇敬峰詫異的看著不曾回頭看他一眼的蘇錦顏,又低沉著聲音問道,「你……有為何有此一問?」
蘇錦顏轉過身來,看著蘇敬峰盈盈一笑,道:「不過有感而發罷了!父親是顏兒的父親,不管父親有多久沒有來看顏兒,顏兒始終記得父親的腳步聲。所以方才聽得這熟悉的腳步聲時,顏兒便已經知道是父親來看顏兒了。」
「顏兒……」蘇敬峰看著她的笑臉,頓時有些慚愧。同樣是他的女兒,他給予蘇錦顏的關注實在太少了。
蘇錦顏上前抱住蘇敬峰的手臂,眼眶紅了紅。
前世,她因為父親在母親死後沒多久就將小柳氏抬起來做繼室的事情,對蘇敬峰這個父親多有怨懟,始終不肯和他親近。
直到蘇敬峰為了她,不惜拼盡全力提拔容胤白,最終還因為她,被容胤白構陷,家破人亡的時候,她才真正明白父親對她那無言的愛。
她的父親是愛她的,抬了小柳氏做繼室一方面是為了維繫和柳家的關係,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小柳氏是她的小姨,父親覺得小柳氏看在這一點上一定會善待她。
只是父親大概沒想到,將小柳氏抬為繼室會將他們父女二人推上深淵。
「以前是顏兒不懂事,父親每每來看顏兒,顏兒不是以冷臉相對就是大吵大鬧,是顏兒的錯,顏兒不怪父親。」彷彿看透了蘇敬峰的想法,蘇錦顏嬌笑一聲,拉著他一同走進屋內。
將蘇敬峰帶到軟榻前,蘇錦顏親自到了一杯茶,跪在蘇敬峰面前,道:「爹爹,請恕顏兒以往不孝之罪。」
「好,好,好……」蘇敬峰接過那杯茶,一飲而盡,看著蘇錦顏淚淚盈眶,「我的顏兒長大了……」
蘇錦顏站起身,這才笑問道:「爹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事?」
她這麼一問,蘇敬峰這才想起來到這裡的正事,正色道:「怡兒的傷是你引起的?」
「爹爹何出此言?」蘇錦顏疑惑的問道,「對了,四妹妹的傷如何了?」
「說是肋骨斷了兩根。」蘇敬峰冷哼一聲,看向蘇錦顏的目光越發的艷麗,「你且告訴為父,怡兒的傷可是因為你的緣故?」
蘇錦顏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猶豫的說道:「不是。」
「顏兒為何猶豫?」蘇敬峰的眉頭越皺越深,突然間覺得這整件事並沒有小柳氏講得那麼簡單。
「顏兒雖然對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有印象,但很模糊,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四妹妹對著三殿下大吼大叫的說著什麼,二妹妹則好像在哭,我自己……我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蘇錦顏拍了拍腦袋,擰眉,「哎呀,怎麼就記不清楚?」
「你記不清當時的事情了?」蘇敬峰挑眉,看著蘇錦顏頭疼的樣子不像是在作假,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且不說顏兒平時並不飲酒,就以顏兒對酒過敏的身體,也看不出來她有喝酒。既然沒喝酒,那為什麼會記不清當時的事情呢?此事實在古怪得很。
「雖然很多都記不清了,但顏兒倒是記得三殿下救了顏兒幾次,若非三殿下相救,只怕顏兒不死,也該破相了。」蘇錦顏淺淺一笑,言語間道盡了春宴上的心酸。
蘇敬峰沉默了。小柳氏和蘇錦顏各執一詞,他不知道該相信誰。為作為小柳氏親生女兒的蘇雪彤和蘇雪怡二人只會幫著小柳氏,甚至添油加醋的將過錯全部推到蘇錦顏的身上……
看來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能從她們幾個身上下手,還得另尋他人。
蘇錦顏唇角微微抿住,想了想,暗示道:「四妹妹的傷似乎是三殿下踢傷的……」
聞言,蘇敬峰心思一動。對!這件事情也只有當事人最是清楚了。
而在場的人當中除了他這三個各執一詞的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外人,那便是三皇子夜景辰。
想到這裡,蘇敬峰也明白了蘇錦顏的意思。
夜景辰是當朝皇子,自然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小事說謊,讓他做出說明再適合不過了。
再者,他踢傷了蘇雪怡,於情於理都要給一個交代,此事找他了解是最合適不過了。
他看了看自家仍是一臉茫然的閨女,神色間的沉思頓了頓,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道:「聽母親說,你身子不適,現在可有好些?」
蘇錦顏點點頭,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只是覺得頭很暈,手腕又紅腫不堪,這才……」
說著,她抬起手腕,紅腫破皮的手腕在蘇敬峰的面前呈現。
蘇敬峰猛地皺起眉頭:「為何這樣?」
「顏兒不知,只記得是自己搓的,而這之前發生了什麼,顏兒記不清。」蘇錦顏眉頭皺得緊緊的,「奇怪了,爹爹,我竟記不清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似乎我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宴會前喝的那碗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