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穹頂之下 上
京城的某個家庭，一家人正坐在沙發前。
爸爸年近五十，看著春晚，不住地在抱怨：「年年都是這樣，直接放節目，不就好了嘛？」
媽媽說：「人家當然要鋪墊的啊！」
忽然間，他們家二十歲的兒子忽然喊道：「爸，快來我這看，看這個……快來。」
爸爸：「啥啊？出了啥事兒？」
兒子：「你看，看五分鐘，不好看，你就繼續看春晚去……」
結果，五分鐘后。
爸爸：「這電腦上不能和電視上的鏈接到一起么？」
兒子：「不太好連啊！就坐這兒看唄。」
……
某家庭。
老婆：「老公，快來看電腦……你來看看這個……」
老公：「大過年的，看啥電腦啊？來看春晚。」
老婆：「明天看重播，過個年你要看多少遍春晚？趕緊來，不要讓我給你拿搓衣板。」
……
一時間，反正因為各種原因，蘋果影視的在線收視人數正在不斷增加。
蘋果影視。
唐寶：「技術部門有問題嗎？不管什麼原因，不能卡，不能掉線。」
一群人應道：「放心吧唐總，絕對沒問題，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
唐寶：「說不準，上一回封頂也就兩千來萬人，這一次要注意了。」
有人道：「唐總，三千萬都沒問題。而且，現在的在線人數才462萬，人也不多啊！」
結果，這人話剛說完。
另一邊，一聲「卧槽」就傳出來了。
那人傻眼道：「變成560萬了。」
有人無語道；「你特么弄錯了吧？當是閃電啊？一下子就漲了一百萬？」
結果，這人又回頭一看，頓時「哎呦我去」了一聲。
唐寶：「注意，注意，開場八分鐘了，人數在急劇增長，每突破一百萬報告一聲。」
結果。
第九分鐘。
「唐總，700萬了。」
第九分鐘。
「唐總，800萬了。」
第十分鐘。
「唐總，900萬了。」
第十三分鐘的時候，直接就來了一個小高潮。
人數一下子猛增400萬。
有人驚呼：「唐總1821萬了……卧槽，數據還在增加。尼瑪，他們連春晚都不看了么？」
唐總：「快快快，動員起來，技術那塊兒，你要確保沒問題。」
在蘋果影視正緊張萬分的時候，楊過站在台上侃侃而談。
楊過：「霧霾是什麼？有時候，我在黑暗中會把燈關掉，我想端詳一下PM2.5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我知道，我看不見它。它們是一些直徑小於2.5微米的細顆粒物，所以它們會把大量的可見光都散射、折射掉，留給我們一個能見度很低的世界。因為這個原因，我能肉眼看到的顆粒物最少也都是它的20倍……世界衛生組織制定，PM2.5的安全值是25微克每立方米，美國是37.5、歐洲50、中國是75。那麼，我們在當天呼吸進去的是多少呢？」
所有人正在屏息：這個問題很嚴重啊？這都影響到自己的健康了。
一對年輕的夫婦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年輕的妻子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神色有點緊張。
當楊過說出，京城的苯並芘超標9倍，其它地方有超過14倍乃至20倍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尼瑪，合著我們平日里就在吸毒啊，我們？
西山地區有人正在看《穹頂之下》的演講。看見這個消息的時候，眼睛都綠了，因為西山是楊過重點採樣的地方。這特么數據一報出來，直接把人給嚇尿了，好嗎？
有人怒罵：「怪不得我們這天天看不見太陽呢，合著都是霧霾搞的鬼？」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
唐寶等人頭上有些冒汗了，已經有2911萬人在線觀看了，這才過去二十分鐘而已。
之前，說三千萬都沒問題的同志臉都綠了，這會兒正在手忙腳亂地接入新的伺服器。
春晚節目組也懵逼了。
有人道：「楊導，收視率比去年低了兩個點了。」
楊思：「不是，你等會兒，低了兩個點？大過年的，他們現在都不看春晚了么？」
十分鐘后。
有人道：「楊導，收視率比去年低了4個點了。」
楊思頓時牙疼：「不是……你們確定數據沒問題嗎？那人呢？」
忽然，有個人道：「楊導，您看看蘋果影視吶！」
楊思訝異，她知道楊過今晚要在蘋果影視直播，但是她從不覺得一個小直播能吸睛到多少人啊！這沒道理的……
但是，當她一登陸的時候，頓時就給嚇了一跳。足足有3968萬人啊，人數都快破四千萬了。
楊思無語：自己怎麼就沒想起來，楊過這個人是個變數呢？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對這種直播平台，只要他們機器架設的好，同時在線上億人都不是問題。只是，到底為什麼那麼多人在看呢？大家都在看啥？
……
楊過：「我們再看一下，這是我們通過肺部腔鏡觀察到的，聽一聽醫生是怎麼說的：
京城市腫瘤醫院院胸二外主任楊躍：
這些黑色，每個人都要吸進去，咱們也一樣。
麻醉師：這個人抽煙嗎？
楊主任：這個人不抽煙，但她是你們老家西山的。
麻醉師：哦，那我就知道了，空氣質量不太好。
楊主任：對，不幹凈。所以，這可能是大氣裡面的東西。
……
楊過：「一個人，別說是一個人了。一個活物，在我看來應該這麼活著？春天來的時候，門開著，風進來、花香進來。有雨、有霧的時候，人都忍不住想要往肺裡面深深地吸上一口氣。那種帶著碎雨的，那種凜冽的、清新的感覺……」
楊過：「知道我為什麼要做這項調查嗎？起因是我的一個粉絲。他叫劉一德，窮山溝里出來的……」
楊過：「我不是多麼怕死，只是不想這麼活著。我想知道，霧霾從哪來。我要弄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我希望，將來的華夏人民不用再生活在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
大屏幕上打出了幾個字——「複合污染：燃煤+燃油」。
楊過：「全世界都要燒煤和油。我們的煤怎麼了？你們知道，華夏到目前為止，燒了多少煤嗎？36億噸了。但你知道，全世界其他國家燒了多少煤嗎？我們比全世界其他國家加起來燒的煤還要多。上一個達到過這樣消費量的是1860年的Y國，但在之後，他們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專門去了一趟倫燈，去回顧當年的那段歷史。」
畫面變成了楊過領著安妮一起做考察，對城市做調查，還有交警的幫助下檢查車裡的視頻。
特別是當Y國環境大臣戈夫說出那一句「當一個產品被淘汰的時候，會有另一個產業冉冉升起」這句話的時候，那神態上的驕傲瞞不過大家的眼睛。
某工地上，一個沒回家的工人看著正燒得火紅的爐子，然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連煤都不能燒了，那還咋活咧？」
看著台下的眾人，楊過無奈地笑了笑說：
「根據我的調查，36億噸煤，其中3億8千萬噸，燒在了京津冀。而這3億8千萬噸當中，有3個億燒在北河。我覺得這很意外，因為我一直覺得是西山人才燒煤。北河什麼時候燒成這樣了？後來，京華的趙興華主任告訴我，你聽沒聽過全世界鋼鐵產量排名？他說是華夏第一，北河第二，山唐第三，米國第四。還補了一句，說山唐瞞報產量，說是第五。」
頓時，所有人都笑了出來。
電腦前的人是真的笑了。
台下的人，笑著笑著，臉就難看了。這特么的，說出來，有點兒丟人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