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百八十七章所謂人性
第一卷第三百八十七章所謂人性
廢棄的高鐵站里，充斥著一種惡臭，那是腐爛物、排泄物、各種化學噴劑混合后的味道。
就算是穴居人的糞便，和這種氣味相比，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作為狂牙的大本營，裡面自然聚集了一大群人。
這些人數量沒有狼魂寨多，卻也有幾百號，他們利用各種建築鋼材，將高鐵站四周封了起來。
以一根根滲入地下的工字鋼為支柱，在期間加掛帶著倒刺的鋼絲，用一塊塊鋼板封住天花板，留下蜂窩似的孔洞用於透氣。
在末世全面降臨的這一年，每一個人的力量，都被利用到了極致，否則的話，像這樣看似簡陋的防禦工事，在文明年代，就算是花上十年，也不可能建成。
不過，這樣簡陋的防禦，最多阻擋二階的怪物就已經頂天了，要想攔住三階能力者，根本是不可能。
方煙雨是沿著一條直線，橫衝直撞，衝進了高鐵站。
尖銳的倒刺根本刺不進她身上的角質盔甲，一公分厚的鋼板雖然不能一口氣裝穿，可是鋼板邊緣用於固定的螺絲，卻紛紛斷裂。
為了這次狼魂寨之行，巴倫帶走了最精銳的一批戰士，留下來的，只有幾名不擅長戰鬥的一階能力者。
不過，就算不擅長戰鬥，這些一階能力者相對於普通人，也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狂牙奉行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這裡的普通人如果沒有一技之長，就只能是奴隸。
男人淪為炮灰，女人淪為玩具，簡直是在正常不過。
方煙雨衝進高鐵戰後，那三個能力者，剛剛從床上爬下來，甚至連褲子都沒來得及穿。
「方，方姐？」
其中一人，從方煙雨依稀可辨的臉上，認出了她。
而方姐這個稱呼，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可是，吸引食人狂魔注意力，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啊。
啊啊啊——
下一秒，刺耳的尖叫聲，就在封閉的高鐵站樓里響起。
因為只是一個閃身，方煙雨就衝到了他的面前，接著一把抓住他，咧開大嘴，任憑其奮力掙扎，都沒有半點用處。
咔嚓一聲，她咬下了對方的腦袋。
王毅站在外面，壓低了身形，面色冷峻的看著方煙雨，心中猶豫著要不要出手。
幾百號人，雖然是幾百號奴隸，但是在一年前，他們還是正常的人類，擁有各自不同的身份。
或是教師，或是工人，或是學生，或是醫生，或是理髮師等等。
他們眼中充滿了茫然和痛苦，骨瘦伶仃有氣無力的蜷縮在角落，臉上寫滿了絕望。
四階地靈果雖然重要，可是在力所能及的時候，仍由方煙雨殺死這些普通人，這對於王毅來說，卻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不錯，王毅擁有二十年末世經驗，心煉如鐵，有的時候更是冷血殘忍，可是這不代表他沒喲人性。
而不忍，恰恰是人性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種感情。
什麼叫不忍？
其實就是感同身受，能夠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的考慮普通人的感受。
想當年他還不是能力者的時候，在末世中苦苦掙扎，和這些狗一樣的奴隸，其實差不了多少，甚至還有所不如。
至少，這些人還有個地方，可以安頓下來。
而在前世，王毅大部分時間，都在不斷的逃亡。
方煙雨殺了一個能力者后，並未停留，而是將目光鎖定另外兩名能力者身上。
後者齊齊發出怪叫，他們從方煙雨身上感受到恐怖的氣息，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力敵，因此一左一右奔逃。
他們用盡了全力，雖然不是戰鬥型能力者，可畢竟超過普通人許多，因此幾秒鐘內，就跑出去百十米遠，眼看要跑出廢棄高鐵站。
可是，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的。
方煙雨只用了一個呼吸，就追上一名能力者，巨大的爪子從後背穿過前胸，抓出了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臟。
接著，將這能力者抗在肩頭，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衝去。
有用了——兩個呼吸，她追上另一名能力者，單手抓住他的頭顱，鋒銳的指甲沿著脖頸一劃。
咔擦——
一顆完整的腦袋，被光滑的切割下來。
像是吃葡萄一樣，方煙雨，不，應該說是食人狂魔，將這顆腦袋丟進嘴裡，吧唧吧唧咀嚼了起來。
噗——
吐掉骨頭渣子，她將三個能力者的屍體收攏到一起，看都不看剩下的普通人一眼，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看來，她只對能力者感興趣？
也對，能力者血肉中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如果說能力者是豐富的蛋白質，那麼普通人，就是路邊的枯草，就算吃了，也沒有多少營養。
王毅將身形隱藏好，不遠不近的跟著食人狂魔，慢慢朝著無邊的荒野中走去。
當食人狂魔走後半個小時，才有幾個膽子大點的男人從角落裡走出來，他們看了看外面，發覺暫時沒有危險后，突然沖向了一個值班房。
如今，巴倫不在，留守的三個能力者又全都死了，那麼這些日子狂牙收集到的物資，豈不是變成了無主之物？
看到他們的動作，剩下的普通人也紛紛醒悟，他們立刻從各個角落裡鑽了出來，同樣沖向值班房。
因為這個值班房，實際上被改造成了倉庫，裡面堆放著大量食物和飲水。
啊啊啊——
喉嚨里發出類似野獸般的聲音，所有人都在拚命朝著門裡頭擠，一旦搶到什麼吃的東西，例如速食麵，那麼甚至來不及撕開包裝，就直接朝嘴裡塞去……
接下來的日子，王毅就一直跟著方煙雨到處遊盪，不敢有絲毫放鬆。
這其中的過程，當然是極為辛苦。
食人狂魔方煙雨，已經不可以再稱之為人類，她根本沒有任何目的地，完全憑藉本能行動，餓了，就隨便找什麼東西填肚子，累了，就往地上一趟。
如果不小心，弄不好會跟丟，而這茫茫的大西北，要是跟丟了再想找到，那可真是難上加難。
除此之外，跟蹤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
同樣身為三階能力者，方煙雨雖然沒有理智，但是五感卻大幅度提升，有的時候，甚至會警惕的看向王毅的方向。
每到這個時候，王毅都會將呼吸都停止，更是全力啟動潛伏能力，險而又險的躲過方煙雨的探查。
就這樣，動搖西晃的轉了十天，他們已經從高鐵站，晃到了城市的另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