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百二十六章世界的變化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六章世界的變化
指揮中心的所有布置都中規中矩，表面上看沒有差錯，但是實際上卻陷入了普通人的思維誤區，單就交通封鎖來看，他們注重交通工具的管制、交通要點設卡排查，這對於抓捕普通罪犯來說當然沒問題，可是卻有至少三處漏洞。
一是封鎖了橙浦江面，卻沒有排查水下；
二是封堵了各個交通要口，卻沒有排查鐵路線；
三是實行了宵禁，控制了街道上的行人數量，卻沒有排查街道下的下水道管網。
為此，白子陽特別請示了國安局申請特權，徵調了一批中科院的新設備過來，開著船沿著橙浦江來回搜索，終於在橙浦江支流姑蘇河河的某處河底打撈上來一批潛水設備。
當看到這批潛水設備時，白子陽就知道這肯定是嫌犯逃跑的工具，再看到不遠處的動車呼嘯而過時，他立刻放棄了在申市抓捕嫌犯的初衷，因為他已經可以肯定，嫌犯早就離開了申市。
這幫蠢貨，白痴，言之鑿鑿的說什麼嫌犯插翅難逃，肯定縮在哪裡當老鼠；我看你們才是老鼠，一群碩鼠、蛀蟲。
想到在申市白白耽擱了那麼多天，白子陽就覺得心力憔悴。
我們的國家，我們的人民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久到失去了對危險的敏銳直覺。瞧瞧吧，現在一個個把持著高位，成天都想著個啥？竟然生怕自己插手暴恐案分薄了他們的功勞，這真是，真是豈有此理。
白子陽搖著頭，拋掉了這些雜念，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他掐滅了一支煙，又在煙灰缸里倒了點水，然後抬起頭打量著這個這麼晚了還要求見自己的女孩。那個S大校園事件中倖存者之一——甄曉媛。
「我想問問什麼時候能放我們離開。」經過這麼多天的修養，甄曉媛的氣色、身體狀況都恢復如常，任何人見到她都不可能想象到她曾經看到過怎樣可怕的景象、經歷了怎樣恐怖的事情。
白子陽雙手抓了抓腦袋，手指伸到頭髮里，道：「你看，我多多少少已經知道了一些你的家庭背景，所以就不跟你打官腔、用那些傻話敷衍你了。我只簡單的告訴你，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敢放你離開，不管是誰打招呼都沒用；如果非要給你個確切時間的話，那就是等這個血霧事件徹底調查清楚之後。所以，如果只是這個問題的話，那麼你可以出去了。」
擺擺手，白子陽做出了請君離開的手勢。
甄曉媛沒有動，她提高了音量道：「可是我已經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為什麼還不放我們離開？」
「所有事情？你確定嗎？」白子陽重重吐了一口氣道。
「當然是所有事情，那些事都是真的，我說的也都是真的，為什麼你們不相信？」甄曉媛的聲音越來越大，可以看出來她的憤怒。
「不，我信。」
白子陽淡淡的一句話卻堵住了甄曉媛的不滿，她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說道：「那你為什麼……」
「正是因為我信，所以你們才更不能離開，因為有一件事情你們沒有說實話。」
「什麼事？」
「那個蒙面人到底是誰？」
「都說了他蒙著面，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他是誰？」
啪——
突然，白子陽一巴掌重重的拍到桌子上，盯著甄曉媛的眼睛喝道：「你撒謊。」
甄曉媛的心裡陡然一驚，但是她毫無畏懼的盯著白子陽，嘴裡依舊倔強的說道：「不，我沒有。」
兩人就那麼對視著，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
在申市呆了幾天卻一無所獲，白子陽惱怒異常。
一方面是因為X嫌犯的狡詐，另一方面則是憤怒於指揮中心的無能。
X，是官方內部給那名逃犯起的代號。
那幫滿腦肥腸的傢伙，現在已經在著手淡化恐怖襲擊事件造成的影響，並且大肆吹噓誰誰誰在處理恐怖襲擊案件、拯救人質的過程中起了巨大的作用，吹捧誰誰誰指揮得當，確保了人民群眾的利益；而對於X的通緝令卻從公眾媒體中撤了下來，只在各個警局內部通緝系統中懸首標紅。
白子陽雖然到了申市，卻很難從宏觀層面插手追捕嫌犯的方案制定、人員調配和具體布置。
不得已，白子陽以國安局的名義獲得了一個獨立調查權，自己僅僅帶著幾個嫡系手下日夜調查，其難度可想而知。
不說別的，單單是要求當地交通部門、警局提供當時當地的所有監控錄像，就花費了他幾個小時的時間，並且前前後後聯繫了七八個人、打了無數的電話。
經過兩天不眠不休的現場勘查、錄像查看，再結合那晚申市指揮中心做出的種種布置，白子陽終於發現了問題。
半晌，白子陽從桌上收回了手，仰倒在椅背上，交叉起雙手，大拇指互相對點著說道：「你應該明白，像我這種人很容易判斷出一個人是不是在說謊。所以你應該慶幸，慶幸我是一個仁慈的人，慶幸你生活在一個法治國家內。」
白子陽說的很慢，沙啞如同磨砂般的話語背後隱含的暗示聽得甄曉媛心中冒起了涼氣。
「不過，現在的事態已經有超出控制的苗頭，你說的那些事情如果都是真的……」
白子陽停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繼續說道：「那麼我告訴你一個消息，那就是現在全國又有八個地方被那種古怪的紅色霧氣籠罩，並且籠罩的範圍加起來相當於一個上京市，另外全世界超過一百個地區也出現了紅色霧氣。」
「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甄曉媛張大了嘴巴，驚愕的表情絕不是偽裝，她這些天屬於半軟禁狀態，平時生活在隔離區，只能看看書，玩玩單機的電腦，或者做做運動，接觸到的人也絕對不會跟她提起外面的事。
所以，她是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甚至就連舉國震驚的申市東方珍珠電視塔暴恐案件，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