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8章 出了叛徒
是自己人,夏天也以貓叫聲回應,須臾,一個人影從夜色中冒了出來。
來人是負責蹲守於國富家前門的鄉武裝幹事石新平。
石新平本想跳進溝里,可看到夏天身邊還有四個女人,頓時嚇了一跳,只得在溝沿上蹲坐下來。
「新平,你怎麼來了?」
「夏書記,我那邊有情況。」
「哦,是不是張彩雲不走後門而走前門了?」
「不是,是特殊情況。」
「新平,你怎麼了,你好象不是啰嗦的人啊。」
猶豫了一下,石新平說:「是這樣的,今天晚上,張彩雲應該不會來於國富家了。」
夏天哦了一聲,「這個情報你是怎麼得來的?你肯定?」
石新平點了點頭說:「我肯定,詳細情況等回去后再向你彙報。」
夏天也點了點頭,隨即又沖夜空學起了貓叫。
兩短一長,這是撤退的信號。
夏天破例了一次,將余顯龍、石新平和鍾海峽讓進了自己的「家」。
四個女人忙著給男同志們倒水泡茶。
只是不見了丁三五。
夏天尚未開口詢問丁三五的去向,就見石新平進來,肩上居然還扛著一個人。
石新平肩上的人正是丁三五,正處於昏迷之中。
眾人愕然。
石新平將丁三五從肩上卸下,放在了樓板上。
夏天卻不慌不忙,他先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要開口,再扭頭看向石新平。
「夏書記,丁三五沒事,是我把他打暈的。」
「我估計也是,你繼續說。」
石新平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學生用的作業本,遞到了夏天的手裡,「夏書記,你先看看這個。」
夏天翻了翻作業本,發現除了第一頁被撕掉了以外,什麼也沒有,「一個字也沒有啊。」
石新平說:「夏書記,你拿第二頁放到燈邊照一下。」
夏天依言而行。
果然,空白的紙上顯出了兩行字的字跡,很顯然,這是寫字的人下筆太重,在往第一頁上寫字的時候,在第二頁上留下的痕迹。
除了石新平,大家都圍過來觀看。
夏天認出了幾個字。
笑了笑,夏天吩咐起來,「方蘭姐,你找一支鉛筆來,海峽,上學時玩過的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
鍾海峽接過作業本,笑著說:「這活我太會幹了,拿鉛筆粉往紙上灑,再用鉛筆的尾部搓幾下,紙上的字跡就能顯現出來了。」
夏天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他手指樓板上的丁三五,眼睛卻看著石新平。
石新平點了點頭。
余顯龍也看明白了,作業本上的字,應該是丁三五的「傑作」。
黎菁、方蘭、郭香菱、顧小北,還有鍾海峽,大家好一陣忙活。
作業本上的兩行字顯現出來了。
鍾海峽大聲地念了出來。
「嬸子:有人要抓你和於國富的現形,今晚千萬別去於國富家,還有,以後的一段時間也不要去。」
郭香菱道:「得,咱們白忙了三個小時,原來是內部出了叛徒。」
黎菁問道:「新平同志,是丁三五乾的吧?」
石新平笑著說道:「是的,幸虧我多留了一個心眼。」
鍾海峽疑道:「三五這傢伙居然是個叛徒,這怎麼回事啊?」
夏天拿過作業本,只瞄了一眼就說道:「沒錯,是丁三五的筆跡,他寫的狗扒字,就是再過五十年我也能認得出來。」
石新平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和丁三五負責蹲守於國富家的前門,我們蹲守的地點是丁三五家的二樓,巧的是站在丁三五家的二樓窗口,往右前方能看到於國富家,相距不到二十米,往左前方能看到張彩雲家,相距不到十五米。」
余顯龍道:「那確實是個蹲守的最佳位置。」
石新平道:「一開始丁三五就很反常,首先是他不注意隱蔽自己,其次是他拿著一面鏡子不斷的晃動,鏡子反光的方向正是張彩雲家的二樓,還有就是張彩雲曾兩次在自家二樓的窗口出現,目視方向正是丁三五家,所以我起了疑心,懷疑丁三五和張彩雲有著某種特殊的聯繫。」
鍾海峽道:「老石,你在部隊乾的是偵察兵,這回派上用場了。」
石新平道:「我決定詐一詐丁三五,我對他說,我前天晚上熬夜了,眼皮直打架,讓他在窗前守著,我眯一會兒,丁三五不但同意,還拿來一條被子,我裝睡打起了呼嚕,丁三五也開始了行動,他離開窗前去了孟壁,不一會兒,他回到了窗前,手裡拿著一個彈弓,將一張紙包著一枚彈珠捏成一團,再利用彈弓將紙團射了出去,根據方向判斷,他是將紙團射到了張彩雲家。」
郭香菱道:「丁三五還會玩這一套,咱們都小看他了。」
石新平道:「我當時也只是懷疑,因為沒有證據么,直到他上廁所,我去隔壁房間找到了這本作業本,我用手電筒的燈光照出了端倪,而張彩雲那邊,她從樓上下來,坐在雜貨鋪里陪老公說話,根本沒有要出門的意思,於是我質問丁三五,可他矢口否認,我說好吧,咱們去夏書記那裡,當著夏書記的面說個明白,丁三五有點慌神,他求我幫他遮掩此事,還說只要不告訴夏書記,他可以送我一台由他組裝的錄像機,我沒有答應,拿著作業本就走,可沒有想到的是,的居然從背後襲擊我,拿著手電筒砸在我的后脖子上,於是我只好反擊了一下,將他打暈了過去。」
黎菁笑道:「小夏,你這位老同學不簡單呀。」
夏天咧著嘴樂,「呵呵,其實我也大開眼界,我也沒想到他藏在心裡的秘密。」
黎菁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呢?」
夏天臉色驟變,滿是冷峻,「我要私設公堂,嚴刑拷打,把他心裡的秘密掏出來。」
郭香菱搶著第一個表態,「小夏,我堅決支持。」
有了帶頭者,必有後來人,大家紛紛表示支持。
夏天下命令了,「女的都到裡間旁聽,不要出來,新平,顯龍,你倆把丁三五弄醒,站在丁三五身邊隨時聽我的指令,海峽,你拿著作業本站在我的身邊不要動。」
大家都照夏天的命令行動。
不一會兒,丁三五醒了。
夏天冷然說道:「讓他站起來。」
石新平抓住丁三五的胳膊,將他提了起來。
夏天哼了一聲,「揍他幾下,讓他清醒清醒。」
余顯龍飛起一條腿,對著丁三五的屁股,用力踹了幾下。
丁三五一臉慘白,凄惶地看著夏天道:「老,老夏,我,我犯錯誤了,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嗯,清醒過來了。」夏天點著頭,淡淡地說道:「丁三五同志,這個世界上有兩種錯誤,一種錯誤是可以原諒的,是改了以後還能算好同志的,而另一種錯誤是不可原諒的,是親情友情同志情都難以抵消的,對不起,你犯的正是后一種錯誤。」
丁三五倒也是個明白人,他苦笑著道:「我不為自己辯解,老夏你一句親情友情同志情都難以抵消的話,就把我的退路給堵死了。」
夏天仍然說得不急不徐,不慍不火,「與此同時,我要遺憾地告訴你,前不久你從丁放映員蛻變為丁管理員,而現在的你,將從明天開始,會從丁管理員變成丁棉花匠。」
丁三五驚道:「老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夏天說道:「我的意思是,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回家接你老爸的班,老老實實地當個棉花匠了。」
丁三五嚷道:「開除我?老夏,你也忒狠了吧。」
夏天搖著頭道:「態度不好,給我揍他。」
余顯龍應了一聲,又對著丁三五的屁股用力踹起來。
殺豬般的嚎叫。
夏天擺手,余顯龍收腳。
丁三五的身體向樓板上癱去。
石新平單手一拎,丁三五搖晃著,身體勉強的站在那裡。
丁三五哭喪著臉說道:「老夏,你怎麼懲罰我我都認了,可就是千萬不要讓我捲鋪蓋回家,我爸我媽會氣死的,老夏,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啊。」
夏天問道:「你和張彩雲是什麼關係?」
丁三五道:「我們,我們沒什麼關係?」
夏天擺著手道:「不老實,再給我揍他。」
余顯龍又是飛腿猛踹。
丁三五慘叫連連……我說,我說。」
夏天又擺著手,「說。」
丁三五開始坦白交代,「我,我和張彩雲,我們是那種關係……」
夏天打斷了丁三五的話,「那種關係是哪種關係?」
丁三五瞟了夏天一眼,「就是,就是床上的關係。」
夏天咧著嘴樂了。
余顯龍和石新平也樂了。
鍾海峽更是樂出了聲。
夏天笑罵道:「他娘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不起,呵呵,丁三五同志,你長大成人了,你很了不起啊。」
丁三五忍不住嘀咕道:「我四年前就長大成人了。」
夏天余顯龍石新平鍾海峽四個人都沒忍住,一齊笑了起來。
夏天笑道:「丁三五同志,你解放思想,你改革開放,你他娘的走在了我們的前面,四年前你才十九歲呢,鍾海峽同志,你有什麼感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