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章 偏心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她的生身父親!」眸光顫動,老丞相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無力,很沒有底氣,看向雪豹的眼神,也有一絲受傷。
「丞相大人,世上所有的父親都為了讓女兒幸福,反對女婿欺負女兒,反對女婿納妾,而您呢,您捫心自問,您是為了女兒好嗎,您是疼愛女兒嗎,您是為了您老的面子,是為了您老的氣節,是為了您老的風光吧,哪有老丈人給女婿塞小妾的!」雪豹怒目反唇相譏,說話毫不留情,一點都不客氣,說話猶如爆竹一般,噼里啪啦的夾雜著怒氣,聽得丞相直接愣在當場。
「還有,主子說了,他會先將二小姐送到帝都,至於這二小姐是交給您,還是交給皇后,就要看您是否合作了!」說道這裡,雪豹看著老丞相的眼神帶著一絲鄙夷,心中對皇後娘娘生出一絲同病相憐的憐憫,他與靜荷,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看到這樣偏心的父親,他真的是……很生氣。
「皇上竟然要那淑兒威脅老臣?」一提二小姐,聞丞相立刻緊張起來,雙眸緊緊地看著雪豹,眼圈突然紅了起來。
雪豹癟癟嘴,陰陽怪氣的道:「我的丞相大人,您這麼偏愛二小姐,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主子給您的信里應該說了,她是個不潔的女人,在花樓楚管里賣笑,已經是人盡可……的姑娘,若不是皇上顧惜您老的顏面,就憑她敢刺殺皇上,便是誅九族的大罪,不會留她一條命,而且,如此蕩婦,丞相您若是看中文人氣節的話,難道不應該主張將二小姐沉池塘嗎?」
暴怒的雪豹說話間,憤怒之下顧及丞相顏面,話說的沒有那麼難聽,不過對於丞相來說,這幾句話,已經能然他老臉丟盡了,看著雪豹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鄙夷之色,丞相搖搖頭,心下惻然。
「話已至此,丞相您好好思量一下,當然,主子也不想逼您,只是您將姑娘送往宮中的這一舉動,已經將主子逼上絕路了!若娘娘真的因為這件事與主子生了嫌隙,主子會受不了直接瘋狂,您別以為末將是在威脅您,主子與皇后的感情,不用屬下說,您也明白,還請您收斂點!」說罷,雪豹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直接轉身離開。
門外站著的管家聽著裡面的聲音,表情凝滯,噤若寒蟬,見雪豹出來,恭敬行了個禮,哈著腰問道:「雪豹統領,還請您消消氣,老爺他還是很疼愛大小姐的,他現在只是有些想不開,我會勸勸老爺的……」
雪豹從書房出來,看都沒有看孔封一眼,徑直走到院子里,突然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翠夫人院子的方向,身體一閃,瞬間消失,孔封看著這來往都不知方向的人,他不由咽下接下來的話,苦澀一笑,回到書房。
「老爺,雪豹統領往夫人院子的方向去了,要不要派人看著點!」管家看著屋內同樣因為雪豹的離開而憤怒的丞相,問道。
老丞相擺擺手,搖頭嘆道:「看什麼看,府中有誰能攔得住雪豹統領!」說著,他從桌案上,拿出那信紙來,陷入沉思。
管家訥訥,站在旁邊不敢觸老爺霉頭。
老丞相看著手中的信紙,還有信紙中,皇上那十分不客氣的語氣,這語氣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會有如此堅決且不容反駁的筆跡。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如指間沙一般流過,良久之後,丞相終於放下手中看了好幾遍的紙,問道:「我真的偏心嗎?」他看著桌子,聲音茫然。
站在旁邊的管家一愣,看看老爺,又左右看了看,最後確定是在問自己,他沉默,良久之後,他道:「回稟老爺的話,您確實……有些……偏心。」管家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
「嗯?」老丞相轉過身來,看著低頭看著自己腳尖的管家,陷入沉思,良久,道:「下去吧!」
「是!」管家嘴唇囁嚅半晌,最後還是沒有將心中的話說出來,轉身離開書房,順便帶上房門。
管家孔封以前是大夫人的人,同時跟二小姐的關係也很好,主要是丞相疼愛二小姐的原因,就連姨娘也比別人高一等,所有人都寵著二小姐,誰管過被忘記在翠園的大小姐啊,更何況,大小姐的娘親,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頭,而二小姐的娘親,好歹也是帝都中的官宦小姐。
如此對比下來,二小姐在府中囂張跋扈,絲毫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而大小姐呢,從小是在辱罵咒罵中長大的,除了大小姐五歲之前丞相對於老年得子的關心,受傷之後,丞相似乎再也沒有看過大小姐一眼。
毀容了容貌的,已經是廢人了,想必大家都這麼認為吧,可是誰能想到,一個養在園子里不受人關注的大小姐,會在一夜之間,成為前太子的未婚妻,又在與前太子成婚當夜,露出那絕世容貌,從此憑藉一身玄妙醫術,一舉成為郡主,公主,甚至皇后。
老丞相對二小姐的偏心,誰看不出來呢,誰又感受不到呢?
雪豹悄無聲息的落在翠夫人院落的房頂,站在房頂上聽了一會兒裡面的動靜,知道是長公主在裡面說話,便也不進去,招呼手下過來,簡短的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開。
離開之前,加強了這裡的守衛,他擔心,老丞相若是拿翠夫人要挾娘娘,娘娘豈不是會舉手投降,並且到時候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主子身上,這也不是他雪豹揣測靜荷脾氣古怪,實在是現在皇后已經在給他主子臉色看了,為了避免日後,他很有遠見的提前做了決定。
並且吩咐下去,若是老丞相想來看,可以隨便看,但是,若是要將陌生人送進來,或者將夫人帶出去,是絕對不允許的,而且,雪豹有打算,在皇后回來前幾天,斷絕丞相與夫人的見面,如此施壓,丞相就算不顧念夫人,也總得顧念肚子里的孩子,這可是他盼望了多年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