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九章 攪屎棍
靜荷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環視一周,冷眼道:「你們心裡怎麼想的,朕,不想知道,朕只想知道,你們日後會怎麼做,是扶植一個並不願為君的化外之人,再
次掀起戰亂,還是順服,各司其職,專心造福於民,或者說,是想讓朕的五十萬大軍,以雷霆之勢,踏平遼州?」
最後四個字,擲地有聲,眾人臉色巨變,駭然望向靜荷。 靜荷卻在這一張張驚恐的面容下,突然笑了,輕笑一聲,揮手朝國師流沙招手,示意他起來,流沙很是乖順的起來,靜荷繼續道:「朕,初登大寶,不過兩月,皇后又
懷有皇子,不想殺戮過重,所以,只要你們不鬧事,朕不會拿你們怎麼樣,反而是寬濟安撫,懷有異心的人,就別怪朕不客氣了,朕醜話先撂這裡,免得日後不好看!」 「朕累了,都退下吧!」靜荷揮揮手,不等眾人表忠心,也不等眾人解釋什麼,一揮衣袖,轉身牽著皇后的手離開,而那房間中被靜荷用防護罩禁錮的幾個人,就這麼
柱子似的站在殿中。 直到靜荷走了很長時間,大廳中都沒有一個人動彈,連跪安都忘了,他們就這麼獃獃的回想著剛剛皇上的話,色厲內荏,威嚴霸氣,每句話都彷彿是戳在眾位大臣的心
窩裡。 讓他們因為皇帝那句懷柔天下心生僥倖,又因為那五十萬大軍踏平遼州而心驚膽顫,如此前一刻柔善寬厚,下一秒雷霆萬鈞的皇帝,他們從不曾見過,他們之前的皇
帝,仔細想想與眼前這位相比,簡直只是個草包而已。 流沙站在龍案前面,臉色鐵青的看著在場眾人,目光特意從聞丞相面上劃過,手中法杖重重擲在地上,發出鐵石交加的轟鳴,他擲地有聲地道:「本座再次警告你們,本座誠心歸順軒轅,並且今後只奉軒轅皇帝一個主子,誰若是生出異心,便是跟本座過不去,本座定斬不饒,誰若欲意刺殺皇上,先要從本座屍體上踏過,你!你們,根
本就不配與皇帝陛下為敵!下次,不等皇上發怒,本座先滅了他!」
說罷,他又搖搖法杖,左手打了個單手佛號,長呼:「罪過罪過!」說罷,他也轉身走了,往靜荷離開的方向而去。
他身側,一直看著這一幕的盧月,也跟上他的腳步,離開。 這兩人,一個是遼雲國曾經的太子,一個是遼雲國曾經的流王爺,可是,現在這兩個人,都死心塌地的跟著軒轅皇帝,這是為何,這個問題,在他們心中懸浮,始終
不知為何。
流沙離開之後,眾人的目光看向聞丞相,聞丞相也是一臉茫然,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眾貴女們面面相覷,不敢言語。
李江春走出來,朝聞丞相拱拱手,又朝眾臣拱拱手道:「諸位同僚,這些悖逆破壞和平的人,就由下官帶走了,天色不早了,各位請回吧!」 管事太監都被靜荷給點了穴道了,哪裡能做這送客的規程,倒是萬戶侯,十分和藹的站起身來,起身送客,眾人看到他送客之後,更加安生了,萬戶侯之名,天下共
知。
回到寢殿,靜荷直挺挺的坐在太師椅上,一旁皇后打扮的嵐竹端來一杯茶,道:「皇上,您喝茶!」
靜荷接過茶杯,飲了一口,抬眼看到她有些拘謹的笑容與動作,不由一愣,隨即恍然道:「嚇著你了?」
嵐竹搖搖頭,眸中怯怯的,她卻堅持一笑道:「沒有,就是……就是從未見過您發這麼大的火!」 「哎,我自然是生氣的,幾天前,我們一路行來,一切平安,但是呢,當我們進入這王宮中之後,一切都變了,原本開心的接風宴,弄成這個樣子,我心中怎麼能不生
氣!」 說著,靜荷重重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踱了兩步,沉吟,雲錚和秦戩,李江春,流沙幾人走了進來,靜荷看到他們五個過來,揮手示意他們坐下,問雲錚道:「查出什
么了嗎?」
雲錚搖搖頭道:「皇上選妃這話,是管事太監王公公擅自放出去的,且故意避開了所有軒轅耳目!」
「好,我知道了!」靜荷點點頭,看了李江春一眼,臉色並不怎麼好看,問:「朕走之後,殿中有什麼變化?」
「大家都被您嚇傻了,沒有人說話!根本瞧不出什麼!」李江春搖搖頭,說道。
聽李江春的話詼諧有趣,靜荷不由挑了挑眉,哦了一聲道:「哦?這麼說,剛剛朕的話,是重了些?」 「是啊,皇上,五十萬大軍壓境,就算他們想要造反,也要掂量掂量能否相對抗啊!」李江春嘆息,他撇了一眼靜荷,怪道:「皇上您也不想想,遼雲國和奉月國征戰的
時候滿打滿算也就才十幾萬兵馬,現在早已剩下不多,您突然五十萬的數字說出來,他們怎麼能不被嚇到,您想想咱們征服奉月和遼雲,也只是用了三萬精兵啊!」 靜荷愕然,隨即想了想,而後點頭,虛心道:「也是,是有些過重了,畢竟才第一次見面,朕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可是……」靜荷長吁一口氣,放鬆一些,卻還是止不住
的生氣道:「朕還是氣啊,氣那些宵小之輩,早不作亂,晚不作亂,偏要在朕來到這裡的時候才作亂,這不是將朕和遼州諸位愛卿同時架在火上烤嗎?」 「是啊,他們能策動四品大員,全家不顧一切的刺殺皇帝,且還有太監為內應,這群臣之中,不知道還有多少是那戮天的人呢,他擅自將一灘平靜的水攪混了,就是讓所有人都認為,皇上您在遼雲的政權不穩定,也是在告訴遼雲舊臣,讓他們心動,將他們一起拉入渾水中,由此可見,這人,根本就沒有將遼雲百姓放在心上,也沒有將
遼雲百官放在心上,如此琢磨不透的對手,微臣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點摸不著頭腦啊!」李江春順著靜荷的話,分析的頭頭是道。 「是啊,朕生氣就在這裡,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此賊若是早幾天發作,我們秘密將之處理變好,若是晚幾天發作,朕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處置,可是現在呢,偏偏是朕與眾卿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真是個攪屎棍!」